蘇和在馬車裡向少婦詢問事情的經過。
「民婦夫家姓吳,與夫君走了親戚準備回家去,走到鳳來縣的時候趕上官府號令前往刑場觀刑,我夫君身體本就不好往日連殺雞都見不得,如今讓他親眼瞧著血淋淋的將人活刮哪裡受得住?」
吳氏一邊說著話一邊拿帕子按了按眼角,車廂里充斥著若有似無的茉莉花般的香味,蘇和覺得他的心被吳氏哭的揪著疼。
吳氏擦了擦眼睛繼續說道:「夫君受了刺激暈倒,民婦用了許多方法始終無法將他喚醒,不得已才讓書童向大人求救,希望能准許民婦帶領夫君求醫。」
蘇和有一種衝動,他很想伸手去給女子拭淚卻又知道於理不合,心裡貓爪一般的難受,只得低頭去查看直挺挺躺在車裡的男人轉移注意力。
這一看他心裡就咯噔了一聲。
男人是個二十出頭的書生,膚色里透出不正常的青,長的模樣雖然俊秀卻帶著明顯先天不足的模樣,而他的面色……
憑蘇和辦案多年的經驗怎麼看這人都不像個活人。
他偷眼瞧了瞧吳氏,見她全副心思都放在自己夫君身上,知她夫妻情深便沒有提起這個話頭只吩咐車夫將車趕的再快一點。
功夫不大馬車就停在了一家醫館跟前,蘇和叫人幫著吳氏一起將吳公子抬進了醫館。
郎中瞧了只一眼就站起了身:「死人還拉到醫館幹什麼?你該去義莊。」
「怎麼可能是死人呢?我夫君沒有死!」吳氏猛地瞪大眼,展臂攔住了郎中:「您再給好好看看,他只是受到驚嚇昏厥,怎麼可能就死了?」
郎中本想將人趕走瞧見蘇和在旁邊,只得耐著性子仔細檢查了下吳姓公子。
之後便朝蘇和拱了拱手:「啟稟大人,此人脈息全無,瞳孔渙散已經死亡,雖然小人醫術不精但人的死活還是能夠看出來的。」
「不會的!」吳氏悲鳴了一聲:「我夫君怎麼可能會死?他沒有死!」
吳氏的瞳孔赤紅,猛然起身似要找郎中理論,哪知走了沒兩步便噗通一聲暈了過去。
吳氏醒來時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睜眼瞧見的第一個人竟然是蘇和,吳氏一驚非同小可,忙要起身下床卻被蘇和按回到了床榻上。
「你的夫君已經身亡,我已命人將他裝殮不日發喪,夫人年輕貌美又何故總為個死人傷心,不若跟了我,我必對你如珠如寶小心呵護。」
蘇和的話讓吳氏吃了一驚,他的笑容更加溫和。
「夫人也看到了,我蘇和是鳳來縣主簿家境殷實,在鳳來縣頗受人禮遇,髮妻十年前亡故後至今不曾續弦,你若嫁與我就是主簿府上的正頭娘子,豈不比跟著你那短命的書生男人要強得多?」
眼看吳氏臉色不好,蘇和繼續規勸:「你的底細我已經查過了,你是逃難入良鄉的難民在嫁給吳家以後才入的黃冊,成親之前的履歷是空白,而你所嫁的吳家也不過是個破落戶,除了一個腦子不好的書童連個奴僕都使喚不起,那樣的家庭有什麼值得留戀?」
他猛然握住了吳氏的手,感到了女人的掙扎便加了幾分力氣,語氣里也添了狠厲:「你的戶籍黃冊並不完善前塵是空白,吳家應該使了一些手段,若我將此事上報府衙,你猜就吳家現今那個狀態還能不能承擔得起?」
女人的掙扎停止了,蘇和唇角微勾:「只要你肯留下安安心心的服侍我,我自會給你個體面的新身份,而吳家也會太太平平,你那死鬼男人的屍體我會讓書童運回到良鄉去讓他入土為安,我還會給良鄉出具一份文書讓吳家因你得到嘉許,算是還了他們當初救你與危難的恩情。」
蘇和一番話軟硬兼施,讓這個沒什麼見識又被他抓住把柄的女人徹底慌了手腳。
她用一雙紅彤彤受驚小鹿般的眼睛盯著蘇和,顫聲問道:「我……我若答應你,你就能放過吳家麼?」
「那是自然。」
「我若沒有迴轉良鄉,你就不怕吳家到官府報案?」
蘇和神秘一笑:「我自然有法子保證他們不會,因為……。」
他的唇陡然湊近吳氏耳垂:「因為你已經死了。」
吳氏驚愕的瞪大眼,蘇和的身軀卻向她壓了下去,吳氏本能的反抗拼盡全力之下瘦弱身軀竟迸發出驚人的力量,讓蘇和慌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