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眼荊如意,周天陽的心裡就咯噔了一聲,這位大人的表情陰晴不定,讓他感到了山雨欲來的緊張。
「周縣丞說的對。」
在眾人的忐忑中,荊如意慢悠悠開口:「思南縣治下發生如此惡劣的案件,身為安撫司同知,本官不能不管!」
「大人!」江小五挑眉才要開口,就被荊如意揮手打斷了。
「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誰若阻攔便是與賊匪勾結!」
一句話嚇得沒有人敢再開口,荊如意這才繼續說道:「思南縣災禍連連百廢待興,在這個當口縣令府邸又被劫掠是在公然挑釁朝廷的權威,我若不將那幫賊匪緝拿歸案,我東齊朝廷的顏面將會蕩然無存,這件事情我管定了!」
說著話,荊如意朝重新燃起了希望的木萬氏笑了笑:「勞煩夫人帶我們進莊子裡看一看,順便把當夜發生的事情詳細說說吧。」
木萬氏二話不說就領著三人走進了古楊莊,莊內的情形瞧的眾人唏噓不已。
這座莊子占地極大且宏偉異常,但內部的破損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
無論是焦黑的土地,還是被砍斷的樹木和未及被黃土掩蓋的血跡,都在向世人昭示著三天前的慘烈。
莊子裡巡邏的護衛不多,且大多都是老弱病殘看上去沒有絲毫的戰鬥力,莊丁和下人也都無精打采,走了半晌都瞧不見個人影。
不等荊如意開口詢問,木萬氏就主動介紹起了情況。
「古楊莊從前不是這樣的。」木萬氏嘆了口氣:「算了,咱們只說現在。」
「那些賊匪是在亥時忽然出現的,事先沒有任何徵兆就好像忽然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樣,那些人一下子就出現了,他們心黑手狠而且好似對莊子的地形也相當熟悉,很快就占據了主動,之後……」
她吸了口氣才讓自己勉強從恐懼中抽離:「之後他們就開始到處殺人,莊子裡但凡能看的東西都讓他們給搬的差不多了,搬不走的就一把火燒掉,要不是丫鬟們護著我躲進地窖,可能我也早就不在了,可憐我那幾個丫鬟都被那些天殺的給害死了。」
木萬氏說不下去了,拿帕子捂著臉,再度哭的肝腸寸斷。
「這事聽上去有些蹊蹺。」
江小五咂摸著嘴自言自語:「這麼大個莊子,不但有護城河壕溝,還有莊丁打手,怎麼可能被人悄無聲息的就殺了進來還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除非……」
他眼睛一亮:「除非莊子裡有內應!」
「聽您這麼說我想起來一件事。」
木萬氏忽然止住了哭聲:「那天晚上的賊匪都仔細的蒙著臉,讓人瞧不清他們的樣貌,但那個帶頭的侮辱我的時候我曾經抓下了他的蒙面巾,雖然那之後就被他打暈了,但我瞧見了他左邊臉上有一道很長的刀疤。」
回憶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木萬氏依舊心有餘悸,她面色蒼白的吸了口氣:「我們莊子裡有個叫做木勇的護院頭目的左臉上就有一道刀疤,那天晚上我沒有見他出來抵抗賊匪,而自那夜之後我也再沒有瞧見過他,剛才捕頭老爺一提醒,民婦才覺出這事好像有些不大對勁。」
她邊說邊小心翼翼看向荊如意:「不知……這事對破案有沒有用處?」
「太有了!」
江小五搶先說道:「古楊莊這樣堅固的莊園若是沒有內應,賊匪哪能輕易進入?木勇是護院頭目,對莊園的人員分布和地形都相當熟悉,加上體貌特徵與匪徒重合,他擁有極大的作案嫌疑!」
木萬氏激動的絞緊了帕子:「這麼說很快就那抓到那些強盜了麼?太好了!」
「那必須……」
江小五才要拍著胸脯豪言壯語,冷不丁瞥見荊如意幽深的眼神,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必須還得仔細斟酌調查,才能使賊匪落網。」他眼珠子轉了轉立刻改口,忐忑的瞧著荊如意說道:「我說的沒錯吧大人。」
荊如意將唇角微勾:「自然不會有錯。」
木萬氏鬆了口氣,眼底閃動出淚光:「民婦多謝大人。」
「不要先急著謝,我還有個小問題要問你。」荊如意淡笑著瞧向木萬氏:「你說木縣令是死於猛鬼之手,確定麼?」
木萬氏愣了愣,沒想到荊如意會問了這麼一句。
她目光閃了閃說道:「老爺第二日清晨被發現死於房中,前一夜屋中一切正常,值夜的小廝護院也沒有聽到老爺房中有任何的異常聲音,這個情況與傳聞中猛鬼殺人非常相似,民婦就以為老爺是死於猛鬼之手,是……想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