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如意難得享受了七日悠閒時光,七天的時間她幾乎把荊思思給的札記翻爛了,也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札記並不完整,記錄到荊如楓第一次登島與海盜發生激烈衝突時就沒有了,札記沒有夾層,最後一頁有明顯被利器切割的痕跡。
她的手指摩挲過每一頁的頁腳,眼底閃動著複雜難辨之色。
荊如楓好風雅,他的書信札記從不用甲乙丙丁排序,用的是詩句。
將每頁頁腳的字連在一起剛好能合成完整的詩句。
「落花本是無物,道是無晴卻有晴。」荊如意輕吟出聲:「無物,無情物,少了一個字是有意還是無意,你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麼?」
她正要把札記再看一遍,被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荊如意快速收好札記過去開門,瞧見了滿面喜色的孟言之。
「荊哥哥,咱們的危險期都過了,沒有一個人感染瘟疫。」她說。
荊如意勾了勾唇:「這可是個好消息,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孟言之笑嘻嘻將個香囊塞給她:「這香囊裡面有避毒的藥草,雖然暫時沒有染病也不能大意。」
荊如意接過香囊,瞧見上面以如意雲紋為底繡的火紅楓葉精巧細緻,眼皮子不由跳了跳:「香囊避毒,你這想法不錯,值得推廣。」
「我早就做了一大批的香囊讓江小五發出去了,咱們縣衙每人都有。」
聽她這麼說荊如意悄然鬆了口氣,幸好不是私相授受!
雖然這次是她想多了,但她也實在不希望與雲大世子這位傳聞中的議親對象有什麼讓人誤會的牽扯。
孟言之瞧著她將香囊掛好,不由的眉開眼笑:「聽說荊哥哥要出門,我想跟你一起去。」
荊如意正在考慮要不要答應,便瞧見江小五一溜煙的跑了過來:「大人不好了!」
「什麼事,說吧。」
荊如意在心裡嘆口氣,在江小五那裡她算是好不了了!
「門子說從昨夜開始便有源源不斷的百姓來報告發現瘟疫的消息,人數有點多,鄭九隻做了記錄,後續怎麼辦得大人您來做決定。」
孟言之吸了口冷氣:「連鄭九都不敢應承,那得有多少人?思南縣的瘟疫爆發的這麼快麼?」
荊如意眸色清冷:「如果給你找個好吃好喝不用幹活,還有人給調理身體的地方,你去不去?」
七天前海老道搞出來的神跡雖然讓他們快速獲得民心,多少也遭到些反噬。
那就是會吸引許多好吃懶做的無賴假借患病的名義來蹭吃喝,荊如意早料到會如此,聽到江小五的匯報並不覺得意外。
「大人是說那些人都是假冒的,嘿!」江小五挽起了衣袖:「您等著,我這就去教訓他們去,不把他們打的娘都認不出我江字倒著寫!」
「你回來!」
荊如意挑了挑眉:「我好不容易聚起來的人氣,你要是給我打散了我饒不了你,你去辦另外一件事。」
一刻鐘以後,荊如意江小五和雲重霄跟著周天陽一道出了縣衙。
孟言之和鄭九需要駐守縣衙安排甄別瘟疫患者,荊思思被留在縣衙保護他們,至於海老道,為了杜絕他被百姓們認出來的風險,自打排除了患病危機後他就藏起來了,連荊如意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故而這些人都沒有出現在隨行的隊伍中。
周天陽領著荊如意等人出了城之後,朝著正東的官道指了指:「從這裡往南去不到十里地有一座古楊莊,木縣令的祖居就在古楊莊裡。」
等見到了古楊莊時,荊如意吃了一驚。
「我以為你說的古楊莊是個莊子,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大一處莊園。」江小五盯著眼前堪比一座小城池的莊園,流露出滿目的艷羨。
「古楊莊就是個莊子。」周天陽說道:「只不過整座莊子都是木家的。」
江小五吸了口冷氣:「你不是要告訴我,木縣令就住在這裡吧!」
「他就是古楊莊的主人。」
江小五聽的只咂舌:「這麼有錢的人,當什麼縣令?」
古楊莊堪比一座小城池,不但建有城牆,瞭望台,還挖了壕溝護城河,需要從城內放下吊橋後才能直通入莊子內部去。
這樣的規模只是一個縣令的私宅,任誰看見都不能相信,
在場眾人除了早就知道真相的周天陽,唯有雲重霄一臉的平靜,眼底甚至還出現了幾分嘲諷。
荊如意喚過周天陽讓他去叫門,周天陽神色複雜的先看了她一眼。
「荊大人。」他猶豫了半晌還是說道:「我還是想最後勸您一句,木縣令家是真的不大容易查抄,如果有別的辦法您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