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如意說道:「大家別急,咱們一起到縣衙去向縣令大人求助,若縣衙肯出面協助,治病的事情也更好安排些。」
「好!」百姓們異口同聲。
荊如意這才放心的讓荊思思解開了百姓們身上的禁制,但她留了後手,雖然那些人可以自由行走,但上臂依然無法抬起活動,這樣一來她也不用擔心這些人會不會中途生變。
眼看著大部隊就要出發時,始終如霜打茄子般的石婆婆忽然怪笑了一聲,整個人都仿若重新注入了活力:
「你們就沒有懷疑過瘟疫是被這些外鄉人帶來的麼?」
她的聲音既具有穿透力,一旦開了腔,後面的話就源源不斷了。
「咱們思南縣距離洪災結束已經過去一年多了,一年的時間裡你們聽說過有哪裡出現瘟疫了麼?為什麼之前都能一直太太平平的過日子,他們一來就發現了瘟疫?」
「他們的隊伍里有個女郎中,他們自己也說了那個女郎中本事大的很,她要是想製造點什麼厲害的病症出來,並不是什麼難事吧。」
「我做咱們思南的巫醫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平常救了多少人我自己都數不清,我一心都是為了大家,從來沒有害過人。」
「我今天的話就說到這裡,至於是相信我還是相信那幾個頭回見面的外鄉人,你們自己衡量吧。」
她三言兩語挑撥的百姓們眼底再度出現了動搖,石婆婆見自己的話起了效果,才皮笑肉不笑的扭頭瞧了瞧甘丫頭。
「他們認定咱們思南縣有瘟疫不就是因為甘丫頭忽然昏倒了麼,除了這個你們誰又感覺到哪裡不舒服了?」
「我有理由懷疑,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甘丫頭和這些外鄉人串通好的,就是為了騙取大家的信任,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沒有!」
甘丫頭被人莫名其妙的指控,瞬間白了臉:「我根本不認識他們,石婆婆你別冤枉我。」
「冤枉你?呵呵!」
石婆婆冷笑著說道:「你跟這幾個外鄉人若真是素昧平生,怎麼她們說什麼你就應什麼?」
「你在咱們縣城一直活的好好的,怎麼才往他們跟前一湊就暈倒了?」
「又是那麼巧,誰來都治不了你的病,那個女郎中一出現你就醒了,巧合的事情這麼多說裡面沒問題,鬼都不能信!」
石婆婆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眼看著百姓們的目光漸漸變做了憤怒,她便施施然住了口,任由百姓們的憤怒到達頂點。
「原來是這麼回事,咱們好吃好喝的居然養出來了個白眼狼。」
「甘丫頭,虧你爹還是個秀才,怎麼就教出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出來,他們給了你多少好處,要這樣矇騙我們?」
「我沒有!」
甘丫頭有些急了,眼眶泛起了紅暈:「他們沒有給我好處,我也從來沒有矇騙大家,我剛才是真的不舒服。」
「說起來好處,我倒想起來一件事。」石婆婆不客氣的再度打斷了甘丫頭的話。
「我剛才向天神詢問甘丫頭病情的時候看到一件事情,她在往日睡覺的那個破蓆子下頭挖了個洞,那個洞裡藏了一方硯台。」
「那塊硯台是松江府出產的物品,松江府的硯台天下聞名,連宮裡的貢品都是松江府的硯台,可見其價格的昂貴,那般貴重的東西豈是她一個窮困潦倒的孤女能夠擁有的?」
提起硯台時,甘丫頭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你……你怎麼知道?」
她驚慌中說的這句話,等於是在默認了石婆婆的指控。
石婆婆立刻抓住這一點,目光更加的明亮,呵了一聲繼續說道:
「我是天神的使者,你們在人世間做的任何齷齪事情都逃不過我的眼睛,甘丫頭你欺騙鄉親罪孽深重,天神會懲罰你的!」
「我……我……」
豆大的淚珠從甘丫頭臉頰滾落,小丫頭被藥物催生出來的力氣因為恐懼徹底消耗乾淨,眼看著便又要昏厥。
荊如意在心裡嘆了口氣,小姑娘雖然很有些小聰明但畢竟是個孩子,根本不是老謀深算的石婆婆的對手。
何況,那小丫頭是真的收了別人的好處,那個硯台應該就是讓她接近他們,讓他們陷入麻煩當中的報酬。
只怕連甘丫頭自己都沒想到,那硯台最終竟然會成了她與外人串通坑害親友的證據。
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虧心事做的多了遲早是要遭受反噬的。
「消滅他們!」
石婆婆挑眉,眼底隱藏著冰冷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