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位大小姐的膽大固執,眾人深有體會,只能任由她將所有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將褡褳重新放在馬上後,孟言之一臉如獲至寶的滿足。
「還好沒有讓你們糟蹋了好東西,我就不耽誤你們審案了,咱們回頭見!」
說著話她便要再度上馬,儼然打算順著倒塌的院牆離開。
「你站住。」
荊如意衝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今天這地方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
她眉峰微蹙,盯著倒塌的院牆眼底隱隱藏著幾分憂慮:「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孟言之完全沒有感受到荊如意神色中的異常,笑著說道:「縣令哥哥來找我要解毒丹的時候我就猜到你們會有大行動,我在給你們的藥丸子上灑了些追蹤的藥粉,在你們離開總司衙門後半個時辰,我便循著藥粉的味道找來了。」
「既然來了怎麼不走正門?」
「你當我傻呀,能讓你們如此鄭重其事對付的人指定危險,不定藏著多少後手等著坑人呢,我從正門過來搞不好就中了埋伏。」
荊如意點了點頭:「你也算是動了腦子,那面牆又是誰幫你砸開的?」
「哪需要人幫忙。」
孟言之朝荊如意揮了揮拳頭,滿目驕傲的說道:「我天生力氣大,那一堵破牆也就是兩三拳的事。」
這話荊如意一點不懷疑,對於孟言之的天生神力她早有見識,當初在興縣縣衙,她憑一己之力就將裝著汪成的棺材給抬到車上再拉回到了義莊。
這位大小姐絕對不是養在深閨里經不起風吹雨打嬌嫩的花。
「行了。」
荊如意朝江小五招了招手:「帶孟大小姐去休息,千萬不要亂跑!」
亂跑這兩個字荊如意特意加重了語氣,在這個場合聽起來多少遠些怪異。
但一貫話多的江小五竟然豪不反駁,生拉硬扯的把孟言之拽到了院子一角,不許她超出自己身邊三尺之外。
孟言之雖然性子很野卻並不蠢,她覺察出荊如意當下的舉動似乎大有深意,便安安靜靜的同江小五躲在了一旁,難得的連話都沒說。
另一壁,終於等到四下重新安靜的雲重霄不耐的挑了挑眉:「都說完了就把人押走吧,不要耽誤本千戶回家用晚飯。」
荊如意哦了一聲,提起被捆的像個粽子的蕭朗就向小院外面推。
江小五幫孟言之牽上了馬,不遠不近的在後面跟著,他眼睛滴溜溜轉了轉朝荊如意問道:
「大人,那個假的卞子安被判的斬立決,這位真貨回頭得判個什麼刑罰?」
「不好說。」荊如意認真的想了想。
「他可不只是個南疆細作那麼簡單,人家可是南疆的廢帝殿下,像他這種罪大惡極的人,怎麼也得凌遲。」
「凌遲?」孟言之驚呼了一聲,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聽說凌遲要被刮上整整三千刀,這三千刀要分三天完成,最後一刀落下之前,受刑的人都必須要保持清醒不能死掉,也不知真的假的。」
「真的。」
雲重霄木著臉回了兩個字,雖然沒有更多的解釋,但他那個表情說出來的話具有一種莫名的說服力。
孟言之當下打了個哆嗦:「清醒狀態下被刮上三千刀,那得多疼!」
「那算什麼。」
江小五撇了撇嘴:「咱們東齊到底還要講究些禮儀倫常的,任何刑罰都不會特別過分,在他們南疆可就不一樣了。」
孟言之眼睛一亮:「南疆會如何?」
「南疆對付罪大惡極的犯人有什麼蟲刑,蛇刑的各種五花八門的酷刑,咱們往日想都不敢想。」
「據說那蟲刑就是把人脫光了渾身都抹上蜜糖扔到野外去,讓蜜糖的味道吸引那些蛇蟲鼠蟻過來啃食受刑人的身體,直到……死亡。」
「有些時候那些蟲子吃上了癮,連人的骨頭都能啃的乾乾淨淨。
孟言之聽的臉色大變:「屍骨無存就簡直……聳人聽聞,真的假的。」
「我聽我家大人說的,怎麼會有假?」
被兩雙殷切求知的眼眸盯著,荊如意不自在的咳了一聲說道:
「你們說的這些不過是書面記載的小場面,南疆的巫蠱之道有許多外人無法探知的隱秘,真實的刑罰只會比咱們知道的要恐怖的多。」
「是麼?」
江小五的眼睛在蕭朗身上不住打量:「也不知像這位蕭廢帝一樣的人物在南疆,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聽說南疆現在緝拿他的賞銀已經到了五十萬兩,且還有上漲的趨勢,咱們若是把他賣到南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