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五扯了扯荊如意,驚恐的朝她說道:「自己人都能說殺就殺,咱們兩個今天還能跑得了麼?」
「從你們踏進這個院子開始,就註定了必然得是個死人。」
回答江小五問題的是卞子安,他的神色已經從剛才的猙獰再度變的平和,笑容可掬的盯著眼前這對主僕,眼神中充滿戲謔。
「話說完了,就上路吧。」
他的手掌在半空里隨意揮了揮,指尖一瞬變作詭異的深紅。
卞子安盯著自己的指尖嘆了口氣:「真是沒有想到,打發你們兩個小角色居然還得勞煩我親自動手,我南疆到底是沒落了。」
原本是充滿威脅的語氣,卻聽的江小五眼睛一亮:「你這是承認自己是南疆細作了?」
卞子安呵呵笑道:「下去以後,去問閻王爺吧。」
瞧見他眼中澎湃的殺意,江小五終於感到了一絲慌亂。
「慢!」
他猛然高聲喝道:「你就沒想過我們兩個敢單獨跟著你到這裡,真的就沒有什麼後手麼?不怕告訴你,殺了我們你也將陷入麻煩,我們活著你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卞子安冷笑:「以為我是三歲小孩?殺不殺你們,東齊都不會放過我,你們就安心的先行一步吧!」
說話並未耽擱卞子安下手,話音落地的當口,他的掌風已經到了江小五頭頂,眼看著少年郎頃刻便要在掌下殞命。
荊如意瞳孔驟縮,閉了閉眼一聲大喝
「蕭朗!」
這一聲出口,四野猛然寂靜,卞子安仿若被人點了穴,手掌懸在距離江小五頭頂一尺之處再也不曾動彈。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氣喘如牛,一雙眼睛也瞪的牛一般一瞬不瞬盯著荊如意,漸漸泛出血一般的鮮紅。
「你說什麼?!」
卞子安的語速相當慢,每個字里都似乎浸潤著鮮血,殺意如澎湃呼嘯的海潮,再也控制不住。
「卞老闆不是聽的很清楚?」
荊如意扯了扯江小五,拉著他不著痕跡的退到了卞子安的攻擊範圍之外。
卞子安始終如個木雕泥塑,直勾勾盯著荊如意,並不理會兩人的小動作。
「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荊如意雙眼也一瞬不瞬注視著卞子安,不放過他臉上每一個細節變化,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停。
片刻的功夫她與江小五已經距離卞子安足有一丈的距離,只稍稍一衝就能離開小院,而卞子安依舊沒有丁點要阻止的意思。
「卞老闆。」
眼看著自己的一隻腳已經踏出了門框,荊如意才回頭朝著卞子安笑了笑:「咱們重新認識一下吧,南疆戾帝殿下蕭朗!」
蕭朗兩字出口,卞子安神色一怔,身軀明顯僵硬了片刻。
荊如意趁著這個機會一把將江小五推出了院子,自己也緊隨其後邁出了門檻。
眼看著她就要全身而退時,卞子安神色大變,眼眸深處似有血霧盪出,一瞬變作可怖的腥紅。
他的臉上浮現出殘忍而狠厲的微笑:「既然讓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我若是不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就對不起我蕭朗的戾帝名號!」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在原地消失,似乎只在呼吸之間,便已經到了荊如意面前。
他的五指已全部變作鮮紅,鐵鉤一般彎曲著向荊如意面龐抓去,荊如意的身軀在那一瞬仿若被人施了定身咒,半分不能動彈。
她清楚的看到卞子安的手指正一點點向著自己抓來,甚至能嗅到他指尖腥臭詭異的味道。
她知道自己該立刻躲開,但身體根本不受控制,僵硬的如同木棍除了直直的戳著做不了任何的動作。
短短一個呼吸,荊如意的衣裳就被自己的汗水打濕了,她內心一片惶恐的冰冷。
這就是另南疆令人聞風喪膽夜不能寐的,戾帝的力量麼?
他的巫蠱控魂之術居然已經到達如此恐怖的地步,她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千鈞一髮的時候,腰間荷包忽然不住的抖動,一道綠光以迅雷之勢向著蕭朗彈射了過去。
「小……綠!」
荊如意喃喃低語,看到這個數次帶給人驚喜的小傢伙內心不覺欣喜,反倒更加的恐慌。
小傢伙的目標很精準,吧唧一下落在了卞子安的面頰上,之後沒有絲毫猶豫便朝著他的鼻孔爬了過去。
卞子安完全沒有料到會有此變故,小綠的驟然出現讓他的專注力有片刻鬆弛,荊如意的身體在那一刻恢復了知覺,高喊出聲。
「雲重霄,戲看夠了麼?你再不出來,可以直接來給我收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