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宗是南疆國師,不但在巫蠱一道難逢敵手且精通文學曆法機關術士,可以說普天下找不出什麼他不知道的東西。
因為這個,元宗深受南疆民眾敬仰,連皇帝都自幼拜他為師。
元宗的厲害不僅表現在學術上,他的駐顏術更是令人稱奇。
至今為止,沒有一個人能說清楚他究竟有多大,從他第一次出現在市井中時看起來就是剛剛及冠的年紀。
到他的皇帝學生都已經過了二十,他依舊是一副剛剛及冠的年紀。
為此,南疆上下都將他當作了長生不老的神仙,皇上御賜了他朝暉仙君的稱號,暗含與日月同輝之意,元宗在南疆自此擁有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這種超然的地位終止與他的學生——南疆廢帝蕭朗的倒台。
蕭朗殘暴不仁被廢除,作為蕭朗的老師,元宗深感愧疚自請放逐,在蕭朗越獄失蹤後不久,他元宗也離開了皇宮,自此再沒有人瞧見過這位朝暉仙君的神顏。
沒想到,他竟然出現在千里之外的東齊這座詭異的地下宮殿當中。
「原來這裡是元宗仙師的地盤。」
荊如意朝他拱了拱手:「既然仙師現身,這一路上遇到的見聞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了。」
元宗本就是個不世出的天才,能搞出不死山妖,劇毒蟾蜍和雷鳴箭那些玩意一點都不奇怪。
元宗瞟了眼荊如意淡淡笑道:「你這小娃娃能走到這裡也算是有些本事,可惜我不喜歡太有本事的人。」
說著話他朝禿子歪了歪頭:「解決了吧,快一些。」
眼看著鐵甲人紛紛舉起了手中的特製弓弩,將雪亮的箭矢對準了自己,荊如意猛然向著身邊的滄源喊了一聲跑,扭頭便向來時的道路沖了過去。
元宗不慌不忙看著對面幾個人用盡全力的折返奔逃,唇畔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腳尖隨意朝地上點了點。
眼看荊如意滄源和那小個子錦衣衛就要再度穿過九道石門的時候,忽然從地下升起一堵石牆,將近在咫尺的九道石門隔絕在了他們視線之外。
「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最近行情不好合適的苦力越來越難找,你們幾個正好可以彌補空缺。」
男人的聲音分明悠揚空靈如仙樂,但在這樣的環境下聽起來,卻莫名多了幾分森然的鬼氣,令人唇齒生寒。
隨著元宗聲音的落下,嗖嗖的破空之聲紛至沓來,在荊如意驚恐的目光里,那些雷鳴箭分毫不差的射穿了她與滄源身邊僅剩的兩個錦衣衛。
砰砰數聲之後,石牆邊只剩下荊如意與滄源兩個完整站立的人。
元宗的目光涼颼颼的沒有什麼情感,臉上雖然依舊掛著萬年不變的微笑,這會看上去卻再也不像個悲天憫人的神仙。
荊如意也毫不客氣的瞪著元宗,直視著他的眼眸:「我們兩個的命,對你沒有任何用處。」
元宗的神色有一瞬的變化,盯著荊如意的目光明顯深了深,眨眼便在唇畔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可未必,去吧。」
他抬手朝荊如意和滄源指了指:「抓活的。」
「既然你猜到了我的用意就最好不要反抗。」
元宗再度似笑非笑瞧著荊如意:「我有的是法子讓你們生不如死。」
眼看著鐵甲人向著自己走來,滄源攥緊了繡春刀,略弓了弓身子便準備向著來人衝出去。
「別動。」荊如意扯住他的衣袖搖了搖頭:「聽他的。」
滄源並沒有聽進去,荊如意向他又湊近幾分,抬手掩唇以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留著命,不到最後一刻,誰勝誰敗都還不一定呢。」
滄源挑了挑眉,狐疑的瞧著荊如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荊如意眸光微閃:「你很快也會知道。」
兩人都沒有抵抗,眨眼便被鐵甲人綁的結結實實,元宗和禿子也在其餘鐵甲人的保護下走到了他們身邊。
元宗的目光瞟過滄源時如同掃過無關緊要的物件,但落在荊如意身上後卻充滿了興味。
「你的頭腦和膽識我很欣賞,若是用這副皮囊做成傀儡該是不世出的精品。」
荊如意目光閃了閃,無畏的迎上了元宗的打量:「你想把我煉製成山妖麼?」
元宗哧了一聲,不屑道:「山妖算什麼?不過是個次品,我元宗要煉製的傀儡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擁有與活人一般無二的習性和頭腦,到那個時候……」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話說了一半忽然住口,瞧向荊如意的眼神里充滿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