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央和齊木楠雄不在活動室內,雖然表面上「人」在,實際上,他們在玩一種很新的遊戲。
早在之前,憐央就知道虎杖仁邀請了齊木一家來參加三胞胎的生日宴。齊木一家會來,就說明可以和他一起打遊戲的齊木楠雄也會來。這也是憐央今天如此期待的原因,那可是他在這段旅行中碰到了少有的、很有趣的傢伙。
今天,齊木楠雄帶來的遊戲不同尋常。
「你一直窩在這個房間裡也很無聊吧?」齊木楠雄向他展示了新解鎖的超能力「靈魂出竅」,「一起去外面轉轉如何?」
「可以。」憐央答應了。
……
如果有靈能力者或者是術式能夠作用於靈魂的咒術師、咒靈就會發現在東京的天空上漂浮著一個深粉色頭髮的小寶寶靈魂,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團古怪的東西。
「這就是你的靈魂嗎,完全看不見。」齊木楠雄默默看向自己的身側,那是一團黑漆漆、看不出形狀的東西。根本無法想像那是靈魂,反倒像是一團粘稠的瀝青緩慢咕蛹,時不時會有細長的觸手竄出來,普通人如果能看到的話,肯定san值狂降。
而且……
齊木楠雄的神色變得凝重,他也沒有想到憐央可愛皮囊下的靈魂會是這副姿態,或者說他沒有想到憐央的靈魂外還套著【世界的遺骸】。
將世界徹底摧毀,空間與時間會不復存在,扭曲、折迭,將泯滅的世界壓縮到最小,即為【世界的遺骸】。這些世界的遺骸覆蓋在憐央真正的靈魂之外,形成的就是那團黑色看不出形狀的流動外殼。
居然有那麼多,他到底摧毀了多少個世界?
果然,他就是為了毀滅世界而來的邪神。而且,他會比此前齊木楠雄處理過的任何一個世界毀滅的契機都要棘手——憐央的能力和自己不分上下,甚至可能在自己之上。
楠雄原本是想讓憐央感受世界的美好,說不定他就可以放棄毀滅世界了,可看現在的樣子,恐怕很難。
「一不小心套多了。」憐央真正的靈魂被一堆世界遺骸包裹住,就像是蜷縮在盔甲里的一個小點。
這些遺骸都是他之前從書中世界探索得到的。書蘊藏著無數平行世界,但其中很多都是廢棄世界,脆弱不堪,毫無生命跡象。
憐央這次親子旅行的目的除了和媽媽培養感情外,另一個就是收集這些廢棄世界,將它們帶回、併攏進自己的世界,就可以廢物利用擴大自己世界的面積了。
只是一次次來回搬運太麻煩了,憐央乾脆直接把那些世界壓縮了一下套在自己身上,這樣就可以一次性帶很多!
他聽見楠雄的聲音:「你身上套了多少個世界?」
憐央陷入沉思,因為他從來沒有仔細去數過,注意力全都放在怎麼培養和媽媽的感情上了,最後只是估了一個大概的數字:「大概十幾個?」
十幾個……還是一個經驗豐富的邪神。齊木楠雄對於這個數字倒沒有太大感觸。相較於他從未見過的、生活過的世界,他真正在意的只有他現在身處的、他父母所在的世界。
無論如何也要阻止他。齊木楠雄又看了眼憐央對自己的好感度,在78。之前定期的聊天,讓對方和自己保持了一個還可以的數值。只要把數值刷到90,成為摯友後發動「嘴遁」的成功率就會大大提高,雖然嘴遁這個技能自己並不擅長。
楠雄突然有種自己在玩攻略遊戲的錯覺。
「我們現在去哪裡?」憐央並不知道齊木楠雄在想什麼,他剛才對照目前身體給自己捏了一個新的靈魂樣貌——穿蔥綠衣服的粉毛小嬰兒。畢竟出來玩的話,保持原先的姿態不太方便。
「先去附近看看風景吧。」齊木楠雄說,他打算暫時按照原定策略,使用「同游」刷好感。
兩個小嬰兒的靈魂像氣球一樣隨風飄蕩,越過一棟棟高樓大廈,穿越了河流,遊蕩在東京外圈的森林。
齊木楠雄在森林中的一處空地停下,周圍各色的鮮花搖曳,清泉蜿蜒流淌,是一個環境相當優美的地方:「你覺得這裡怎麼樣?」
憐央很誠實:「一般般。」這裡和他原先世界的東京沒什麼區別。
呀咧呀咧,「同游」計策大失敗!齊木楠雄看了眼好感度,居然還降了一點,估計是憐央感覺無聊了。
「那麼世界呢?你覺得這個世界怎麼樣?」齊木楠雄想要把掉下來的好感度刷回來,開始找話題。
「也一般般。」這個世界和他原先的世界也沒太大區別。
好感度依舊沒有漲回來。
齊木楠雄開始慎之又慎地兵行險招,決定試一下憐央感興趣的話題:「你摧毀世界的話,會選擇用什麼方法?」這樣他還可以提前知道憐央的計劃,在出問題的時候第一時間阻止。
憐央茫然的眨眨眼,他不知道為什麼齊木楠雄會問這個問題。但這個話題憐央也從未思考過,相較於之前無聊地飄來飄去,明顯引起了憐央的興趣。
好感+1
好感度回來了。齊木楠雄一直盯著好感度顯示器,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並沒有感到很高興。
「摧毀世界的話,方法有很多。」憐央豎起了一根手指,「我就說我覺得最簡單快捷的一種好了,就是把這個星球的自轉停止一秒。屆時,刨除星球的兩極,地球上其餘地方的所有生物、建築都會因為突然停下自轉導致的巨大慣性被甩出去。同時,慣性會讓板塊碰撞引發地震、讓地殼破碎引發火山噴發、讓海水奔涌引發海嘯,就連大氣層也會被甩出去一部分,增強太陽風對世界的影響。種種造成的連鎖反應,足以摧毀這個世界了。」
齊木楠雄:……
居然是這種方法。呀咧呀咧,這樣他根本沒辦法阻止。齊木楠雄頭開始疼了。因為誰也都不知道憐央準備什麼時候停止星球的自轉,說不定上一秒他們還在聊天,下一秒周圍的樹全都因為停止自轉導致的慣性飛出去了。
那時候再讓地球恢復自轉已經沒有意義,他只能進行超能力復原。問題在於,復原能力有次數限制,一旦次數用盡,憐央再一次停止自轉的話,他就真的沒有辦法阻止了。畢竟,用剛才憐央的話來說,停止自轉只是「最簡單快捷的方法」。
果然還是繼續刷好感度,用「嘴遁」吧。齊木楠雄感受到了自己肩上拯救世界的重任。
「我要回去了。」這時,憐央說,「因為你的哥哥在對我的媽媽做什麼。」
嗯?齊木楠雄一怔,靈魂出竅後他的超能力使用有限度,再加上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憐央身上,完全把他的那個哥哥忘記了。
他立刻用超能力千里眼窺探兒童房裡的情況。
兒童房內涇渭分明地分成了三組,一組就是把身體丟在那的他和憐央;一組是因為大哥不給推鞦韆,只好委屈地爬到敦敦身邊,爬上他膝蓋試圖和他一起玩滑滑梯的悠仁;至於最後一組——
齊木空助和索索鬼鬼祟祟地坐在一個角落裡,其中,索索的頭頂插著一根造型古怪的發卡,他們的手握在一起,臉上都掛著蜜汁笑容。
呀咧呀咧,用小嬰兒的臉擺出反派的猙獰笑容,違和感也太強了。
也不知道他們要搞什麼。齊木空助身上有屏蔽他心靈感應的東西,索索也被憐央移出了他的心靈感應波段,導致齊木楠雄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麼聊到一起,甚至還一副反派碰頭合作的樣子。
另外……
齊木楠雄看向旁邊的憐央,後者的神色第一次如此凝重。
不會生氣了吧?下一秒就要整個人扭曲「居然有人敢碰我的媽媽,我要把碰過媽媽的種族毀滅掉!」?
齊木楠雄做好了拯救世界的準備。
「吶,楠雄。」憐央第一次喊了小夥伴的名字,「你的哥哥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個令人厭煩的抖M。楠雄在心裡說。不是很想對外夸那個討厭的傢伙,但是如果不誇他的話,萬一被憐央殺了,家裡的其他人會傷心的。
「原來如此,是天才科學家嗎。」憐央的小臉更加深沉了,「媽媽也是研究者。不過,我覺得不太行。」
楠雄:「……不太行?」
「沒錯。你的哥哥雖然是天才科學家,但不是咒術師,看不見咒靈,和媽媽沒什麼共同語言。而且審美實在太差了!」憐央的手裡出現了和插在索索頭頂、差不多的發卡,白色底座上插著一根像是黃色棒棒糖一樣的東西,他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太醜了。」
確實不怎麼樣。楠雄贊同地點點頭。這個發卡他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齊木空助發明「腦電波翻譯器」,可以讓不會說話的人插上後通過意念交流。畢竟索索沒有傳心術的能力,他哥也聽不懂嬰語,只能用這種方式交流。
楠雄耳邊又聽見憐央的自言自語:「感覺還是不行的吧?雖然媽媽確實很可愛,非常招人喜歡,但那個金髮的傢伙第一次見面還特地給媽媽帶上了禮物……哦,還是趁著媽媽的周歲生日名正言順地送禮,把媽媽逗得那麼開心,一看就非常熟練,也不知道過去有多少個前任!這種人想做我後爸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允許的!我要回去拆散他們!」
楠雄:???
楠雄:……
他看著化作一道流光消失的憐央,默默翻出了兩個死魚眼——呀咧呀咧,這還不如直接扭曲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