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角落裡的王家父子看的目瞪口呆,冷汗噌噌噌的往外冒。
王家主結結巴巴的開口:「父、父親,一氣道盟之中,會有人能與她匹敵嗎?」
色老頭推了推臉上的面具,斬釘截鐵的答道。
「根本、沒有!」
隨著赤發少年的落敗,環繞在塗山上空的冰凌宛如被春風拂過,漫天霜寒盡數散去。
只除了南國女子所站立的那片湖面,她環抱著雙手,用鞋跟敲打著腳下的冰層,扯動嘴角冷笑一聲。
「塗山雅雅,你該不會以為,我花了那麼大功夫,就只是為了給你添點小麻煩吧?」
她轉過身將罩在頭頂的兜帽往下拽了拽,朱紅色的頭髮被風吹開,露出了半張白皙嬌美的臉。
「我和那個組織的目的當然是……殺了……」
被塗山雅雅封住上半截身體的赤發少年突然在冰層中扯動了嘴角,先前用來攻擊的虛空之淚又重新在空氣中聚集。
足夠將一個成年人包裹住的分量,盡數分解成了拇指粗細的光柱,朝著某個方向疾馳而去。
「不好!」塗山容容瞥見光柱攻擊的位置,臉色驟然一白,急忙飛身過去,「蘇蘇快躲開!」
可虛空之淚有著切割和吞噬空間的能力,別說是尚在遠處的塗山容容,即便是更近些的塗山雅雅都阻攔不及。
瑩藍色光柱看起來美麗又柔和,但見識過虛空之淚的人,從不會懷疑這些光柱的威力。
而塗山蘇蘇身上……沒有丁點妖力。
事情看起來似乎已成定局。
將一切都算計在內的南國女子大笑出聲,笑的暢快淋漓,笑的痛快至極:「我的目的是讓『她』去死啊!」
只有那個礙事的狐妖真正死了,她才能找回她自己珍愛的人。
找回屬於她的……月初。
直面著飛速射來的虛空之淚,茫然站在原地的塗山蘇蘇只來得及抬起手,這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自我保護行為,雖然所有人都認為這種行為毫無用處。
可就在虛空之淚快要落到塗山蘇蘇身上時,冰層中的赤發少年突然變了神色,筆直射出的虛空之淚詭異的拐了彎,繞開塗山蘇蘇落到了空地上。
所有人都怔住了。
誰都沒想到被噬妖蠱附身的白月初會在這個時候掙扎出自己的意識。
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懷疑引導這種行為的是噬妖蠱或者南國女子。
會在危機關頭做出這種選擇的,只會是白月初!
南國女子歡暢淋漓的笑聲梗住了,她的雙眸迅速充血,嫉妒和恨意讓她瞬間扭曲了面容。
這怎麼可能?
憑什麼!
明明被她控制了,明明她下的命令是殺了她!為什麼會在最後關頭改變軌道?
難道那個臭狐狸精對他來說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哪怕神智全無,也捨不得傷害她分毫?
驟然湧入腦中的嫉恨和惱火差點讓她當場爆發。
而白月初此時也已經徹底掙脫了冰封,他垂著頭,有些虛弱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啞聲呢喃:「不、不能……」
就這麼簡單兩個字,卻已經讓所有人都領會到了他的意思。
色老頭錯愕的開口:「莫、莫非記憶開始復甦了?」
因為想起了和『她』前世的關聯?
王家主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才在關鍵時刻更改了軌道。」
鬆了口氣的塗山容容笑著合起雙手:「以自己的毅力掙扎著脫離敵人的控制,啊,還挺浪漫的呢。」
連塗山雅雅都只是冷哼了一聲沒說話,顯然對白月初剛剛的表現還算滿意。
只有作為關鍵人物的塗山蘇蘇眨了眨眼,她看了看腳邊被虛空之淚砸出來的坑洞,又看了看左手裡捏著的五彩棒,發表了個相當與眾不同的觀點。
「這個糖果等道士哥哥醒來後要給他呢,道士哥哥一定是覺得五彩棒打壞了很可惜。」
王家主:「……」
色老頭忍不住瞅了塗山容容兩眼:「蘇蘇的腦子……真的沒問題嗎?」
正常情形下,經歷了這種事情的女性,難道不該感動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嗎?就算沒有感動到哭,也不該認為自個還不如個棒棒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