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是的平丘月初回頭,看著手舞足蹈、歡呼雀躍的父母和村里人,眼中滿是依戀,他希望道士說的不是真的,他希望他的父母,會回頭看他一眼。
可是……
沒有……
他們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更沒有人回過頭。
此刻的他們,沉浸在屬於他們的狂喜之中。
沒有人問過他願意不願意離開這片生他養他的土地,沒有人在意過他未來的命運會走向何方?
似乎就像道士所言,他不過是這裡的過客,從今往後,這裡跟他再也沒有關係。
哪怕是他出生之所,哪怕他已經在這裡擁有了自主的意識。
這一刻,年幼的平丘月初心中空落落了,仿佛是一朵被風吹起的蒲公英,再也無法落地,落地就是死期。
平丘月初在那一刻終於失望地收回了視線,神情黯然地問道:「我……會被帶去哪裡?」
道士只說出了兩個字:「塗山!」
好似聽到這兩個字,他就會知道「塗山」是什麼?「塗山」是哪裡?
不管他知道不知道,從他離開父母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沒有任何權利去做出選擇。
他被帶到了塗山,一個完全陌生的土地。他很怕,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被帶來這裡,更不知道,他將面對的未來是怎麼樣的?
然後……
在他來到塗山的那一天,最惶恐不安的時候,一個翠綠色的身影走到他面前,俯下身來,笑眯眯地招呼道:「你……就是平丘月初?」
聽到這柔婉的聲音,少時的平丘月初驚詫地抬起頭來,看向來著。
眼前的少女面容姣好,始終帶著微笑,那雙漂亮的狐耳在翠綠的髮絲里若隱若現。
是傳說之中的狐妖!
頭一次看到真正的狐妖,他渾身略顯僵硬。
似是看出了他的不安,翠發狐妖輕笑一聲,溫聲安撫,「別怕,你是我們重要的客人,這裡所有人都會好好照顧你的。」
小月初聞言略顯尷尬地笑了笑,目光不經意地掃到她身後那位身材高挑,長相艷麗的紫發狐妖,卻見對方睥睨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漠然地轉身離去。
望著那冷漠高傲的背影,他心頭愈發慌亂,難道自己並不受待見嗎?
「別擔心,雅雅姐就是這個性格,以後習慣就好。」翠發妖狐看穿了他的想法,輕聲細語道:「安心住下,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家?
聽到這個字,小月初又想到了那個貧窮而簡陋的狹小房子,跟眼前這偌大而高貴的房子比起來,自己那所謂的家,根本不值一提。
儘管心中酸澀,小月初卻沒有表露出來。
從與父母分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家,已經是過去式了!
小月初勉強地揚起嘴角,態度拘謹地說,「好……」
接下來日子,也確實如翠發狐妖,也就是塗山容容說得那樣,塗山所有人都對他很好,他也是第一次,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
他被被帶到了最奢華的客棧,望著滿桌從未有機會享用過的精美佳肴,小月初不由地驚嘆一聲,「哇!好奢侈啊!」
「怎麼樣?飯菜還合胃口嗎?」塗山容容輕笑地走進來,關心地問道。
「很棒!」小月初如實說道。
「你喜歡就好。」塗山容容笑眼彎彎地說道,將手中的一串糖葫蘆遞了過去,「來,給你這個。」
小月初不解地問道:「這是……」
「糖葫蘆啊!」塗山容容眉眼彎彎,意味深長地說道,「那個人……最喜歡的食物。」
那個人……
是指他前世的那個大英雄嗎?
他們帶走自己,照顧自己,也是因為那個大英雄吧……
年幼的平丘月初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的心裡卻已經生成了異樣。
但是異樣又如何?如今的他,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力。他伸出手,乖巧地接下了那串冰糖葫蘆,就像是……接下了那個大英雄帶給他的命運。
適應了塗山的一段時間後,他開始練習法術,他非常努力的練習,因為……他知道自己作為大英雄的轉世,就要做到最好,不想讓大家失望。
可憑著他一人之力,無論怎麼鑽研都沒用。
於是接下來,塗山容容和塗山雅雅親自出面來鍛鍊他。白天,他跟著容容姐練習體術;到了晚上,他又被雅雅姐帶到了一塊瀑布之下,「嘩啦啦」的流水聲從耳邊響起,洶湧磅礴的瀑布從頭頂傾瀉而下,徹骨的涼意透過單薄的衣服滲透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