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天魔居然也能擁有感情。
於是他不再保留，大地開始晃動，白色的雷霆凝結。
無證騎士的身軀再一次爆裂，域外天魔沒有絲毫的保留，可即便是這樣，域外天魔也沒能將無證騎士殺死。
無證騎士一次又一次地站起來，他的混身浴血，當域外天魔將所有的手段用盡了的時候，也終於到了無證騎士的回合。
無證騎士的身體暴動，他高高躍起，在天空上佇立，對著域外天魔的這張虛無空洞的臉，猛地揮出自己的拳頭。
氣流猛烈，攻勢洶湧，無證騎士同樣沒有保留。
現實中的無證騎士猛地睜開眼睛，他腳步不斷地往後退。
而另一邊的域外天魔身軀潰散，隨時都在徹底消亡的邊緣。
「怎麼會這樣。」
勝負已分，但是另一邊看的餓狼不會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最終居然是以域外天魔的落敗而告終，無證騎士的身體表面沒有傷口，只是嘴裡不斷地湧出鮮血。
但他的生命體徵沒有消失，真正已經在生命消亡的邊緣跳動的那一方反倒是域外天魔。
作為域外天魔的眷屬，餓狼能夠明顯感受到域外天魔的氣息現在開始變得極其微弱。
人類居然能夠殺死這些外來者，無證騎士的力量到底強大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餓狼和域外天魔的現狀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但依然會有人來找他們的麻煩。
「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懺悔吧，當你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無證騎士先是按住自己的心臟，儘可能地調整自己的狀態，然後才慢慢地走到域外天魔的面前。
他的手緩緩抬起，即將進行最後的攻擊。
但是依然不願意放棄的人是餓狼，在這個關頭，他從無證騎士的背後衝出。
靠著那一身自愈的能力，他終於恢復了一部分的戰鬥能力，他搶過域外天魔，帶著他迅速逃離。
餓狼的速度很快，幾乎是在轉眼之間，就從眼前消失不見了。
但是這對於無證騎士來說，只要他想要追上去，那麼就是隨時都能夠做到的事情。
可是就在他準備動身的時候。
道場裡傳來另外一個人的腳步聲。
這個道場裡一直都存在著第三個人呢，邦古，這裡本身就是他的地盤，他出現在這裡很正常。
但他可以在任何時候出現，戰鬥開始的時候，戰鬥的中途，可偏偏是現在。
無證騎士覺得驚訝，可是也沒有說什麼，他只是用尖銳的目光盯著這個忽然出現的邦古。
能夠感受到的是，在邦古的身上，好像有那麼一些東西在不經意間變得不太一樣了。
他好像變得比過去更強大，甚至更加精神，這不太像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所能夠具備的精神頭。
如果邦古沒有突破地話，那麼多半是服用了某種藥物，但如果他這兩個事情都沒有發生地話。
事情反倒變得麻煩了。
「剛才你的弟子在這裡，就是那個你曾經最驕傲的弟子，那個自稱怪人的餓狼，殺死很多人的兇手。」
「他在進行狩獵英雄的活動，未來多半也會繼續進行，最關鍵的是他並非個體，在他的背後，還有一個未知的怪物。」
無證騎士輕聲說。
他想要告訴邦古這一點，他儘可能地陳述自己所知道的東西。
但是在邦古的眼神中，無證騎士卻沒有看到任何的驚訝。
也就是說他知道餓狼在這裡，一直都知道，甚至也包括他背後的域外天魔存在也一併知曉。
「我知道。」
邦古只是輕聲說。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那麼為什麼還要……」
無證騎士欲言又止，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想到了答案。
「我也成為了那個東西的眷屬，我相信你其實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只是不願意說出來而已。」
邦古輕聲說。
「為什麼。」
無證騎士想不明白。
「我上了年紀，不是我自誇，我遠比一些人要強大的多，更有天賦，也更有建樹。」
「我的人生波瀾壯闊，所以我不由地會去恐懼死亡，我希望能夠避免死亡。」
「僅此而已，我意識到如果不再去做點什麼地話，那麼死亡就會追在我的身後越來越近。」
邦古的聲音越來越低。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無證騎士能夠從他的眼神中感受到悲涼，他或許說的是真話，但大概不完全是真心話。
邦古有意隱藏著什麼，或許是他的真實目的。
「我要是你地話，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不管你做出了什麼樣的決定，但如果你想要干涉我的行為地話。」
「那麼你就會變成我的敵人。」
無證騎士凝視著邦古。
「我會解決這件事情，不過不會是現在，在這一點上還請你放心。」
邦古微微低頭，他的表情近乎虔誠。
他像是在對無證騎士發出請求。
「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要我不插手這件事情麼。」
「你過去用了那麼久都沒能做到的事情，現在就能夠做到了嗎？」
無證騎士的語言很是犀利。
讓邦古在短時間甚至都直接呆住了，因為他無法回答無證騎士的這個問題。
之前沒能做到，現在多半也還是做不到。
「不管怎麼說，我這一生也快要走到頭了，這是我唯一的心愿，我希望你能夠答應我，至少……可以給我足夠的時間。」
邦古這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居然朝著無證騎士低頭鞠躬。
好像在向他尋求幫助的這件事情上，邦古幾乎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他向來都不是一個會向他人低頭的人。
可是現在他要為了那個曾經最喜歡的學生低聲下氣。
所有的決定權都聚集到了無證騎士的身上。
他可以殺死域外天魔，也不必為了這一天而著急。
「你需要多長的時間。」
無證騎士輕聲問。
「大概，一個星期的時間。」
邦古沉默片刻。
無證騎士沉默了，邦古還以為他是要拒絕，但實際上無證騎士只是在思考。
一周的時間無法讓那個域外天魔恢復足夠的力量，無證騎士依然有足夠的時間和能力去殺死他。
不過既然是這樣地話，無證騎士其實也很願意幫邦古的忙。
畢竟不管怎麼說，邦古給無證騎士所留下的印象還是相當不錯的。
「好，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是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超過一個星期。」
「你無需向我表示感謝，這是對你一生里的英雄生涯的敬重而應該有的回報。」
無證騎士轉過身離開了。
他其實能夠從邦古的身上感受到一種氣息，那氣息在他的血管里蔓延，在他的臉上呈現。
如果非要給這股氣息用一個名字來代替地話，那麼這個名字多半是死亡。
邦古在朝著死亡的道路越走越遠。
在即將離開道場的時候，無證騎士忽然轉過頭來。
「英雄協會裡要是有你的存在，會有趣些。」
無證騎士輕聲說。
邦古微微一怔，然後久違地發出笑聲。
餓狼帶走了他的域外天魔，現在的域外天魔反倒比餓狼更加虛弱。
「那傢伙真的是人類麼，居然連你這樣的傢伙都不是他的對手。」
餓狼忍不住說。
「只是因為我本身就並非巔峰的狀態而已，要是能夠給我足夠的時間，或許這一切都會變得不同。」
域外天魔嘆息一聲。
這聲音悠遠綿長，他比餓狼更加鎮定，他甚至不計較得失。
「往好的地方想一想，至少我還沒有死亡，而你的那個老師也成為了我的眷屬。」
「他上了船，我們現在船上坐著三個人，只要有足夠的時間，那麼我們隨時都能夠逆轉。」
域外天魔輕聲說話。
餓狼並不吭聲，只是拳頭攥得越來越緊。
「快走，我們要走的越遠越好，最好是任何人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域外天魔低聲說話。
他顯然是在催促著餓狼繼續趕路。
可是餓狼覺得自己走的已經足夠遠了，這裡距離道場幾乎間隔了兩座城市。
這個距離也不是輕易就可以拉近的。
而且周圍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現象發生，餓狼忍不住想自己現在已經安全了。
「沒事的，我們已經足夠安全了。」
餓狼反過來勸誡域外天魔。
「不會的，我們始終都在危險之中，甚至比先前更加危險了。」
域外天魔的聲音里透露著急切。
有那麼一個瞬間，域外天魔甚至想要拋棄餓狼獨自離開。
可是他不能那麼做，以他現在的力量，是無法保證餓狼的安全的。
「為什麼這麼說。」
餓狼不明白。
「域外天魔都是獵人，至少我們自詡獵人，我們吞噬一切來換取力量，可以是肉體也可以是靈魂。」
「甚至是星球和世界，但同樣的，我們也可以吞噬同類來進行進化。」
「我現在的狀態，會讓我的同類們虎視眈眈，這就是我們現在需要面臨的處境。」
「按照你能夠理解的說法，黑白兩道現在都在追殺我們。」
域外天魔嘗試解釋。
如果無證騎士算是白道地話，那麼其餘的域外天魔顯然就要算是黑道了。
在這樣的環境裡面，他們所能夠做到的事情就是一個不停的繼續逃亡。
「不至於吧。」
餓狼覺得他在危言聳聽。
「要是按照你的意思繼續逃亡下去，我的體力很快就會流失，到時候隨便來個敵人，我甚至都沒有反抗的能力。」
餓狼又說。
「你總是無比自信，對一切都盲目樂觀。」
「可如果我連自信都沒有地話，那麼我都不知道我還能做到什麼事情。」
餓狼反駁。
「很抱歉在這個時候到來，很抱歉在你們爭吵的時候現身，不過如果你們現在還想著逃跑地話，或許就有點晚了。」
一個聲音忽然在前方傳來。
那是另外的一團黑煙，同樣的域外天魔，可是在這傢伙的身上，完全看不見任何的友善的情緒。
他好像並不是來交友或者是寒暄的。
他根本就是帶著目的前來。
而且餓狼還記得這個傢伙，是之前的傑諾斯背後的域外天魔。
那個一而再向餓狼發出邀請的域外天魔。
現在他出現在這裡，目光反倒不再聚集在餓狼的身上了，反倒像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餓狼的域外天魔的身上。
「我就知道那個傢伙不會完全而且徹底地完成，我就知道你還不至於愚蠢到這種地步。」
「你向來都是膽子小的那一類傢伙，我在這裡等待你很長時間了，你果然出現了。」
傑諾斯的域外天魔此刻發出冷笑。
黑煙里閃爍著猩紅的光芒，在這樣的情況下，就是個傻子也能夠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原來那個人會找上門來，是因為你的教唆。」
餓狼叫出聲來。
「別喊，接下來的事情跟你沒有什麼關係，等我吞噬這傢伙，然後再跟你繼續聊。」
傑諾斯的域外天魔冷聲說話。
只有他一個，周圍沒有看見傑諾斯的身影，傑諾斯多半不知道他會做這樣的事情。
而現在餓狼的域外天魔虛弱。
不可能是這個傢伙的對手。
「不用管我，你趕緊離開。」
餓狼站在自己的域外天魔的面前，他現在也要成為另一個域外天魔的對手了。
就像無證騎士剛才所做的事情一樣。
餓狼也將和域外天魔戰鬥，但戰鬥的結果，則一定是固定的。
因為餓狼不會是域外天魔的對手。
「我喜歡你的衝勁，但是至少在某些時間裡，你還是有腦子地話會更好一些。」
傑諾斯的域外天魔身軀忽然膨脹起來。
將餓狼完全包裹在其中。
餓狼眼前的環境改變了，原本的城市地貌，在頃刻間變成煉獄。
這裡的天空陰沉，到處都是血紅色，無數的鬼魂在半空中流動。
哀嚎聲不絕於耳，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味道。
視線的盡頭是域外天魔大到誇張的巨大身影。
這是域外天魔的主要作戰手段，也是他們最簡直直接的方式。
餓狼陡然意識到了，之前在道場裡的時候，無證騎士多半面對的就是類似於這樣的手段。
在精神層面的另一個空間裡面的戰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