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這一刻,在金人鳳的眼中一下子變的晦暗,他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只是身體上的頭顱已經不在了。
人類,不同於妖怪,肉身孱弱,失去頭顱,已是必死。
「我……要死了。」
這個念頭一下子湧現在金人鳳彌留的腦海中,最後的生命的時光,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雙目充血。
他……怎麼能死。
他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沒有做。
他還沒有成為神火山莊的莊主。
他還沒有迎娶東方淮竹。
他還沒有成為道盟盟主
他還沒有成為天地至尊。
…………
太多太多想要的還沒有達成,他的生命就這樣消散了,金人鳳不甘心。
他不甘心。
但生命的流逝不以金人鳳的意志為轉移,如同那些被他虐殺的妖怪,哪怕再如何不甘心,哪怕再如何憤怒,最終,也只能哭泣著,怒罵著,哀求著,痛苦著在他的神火中一點點的燃燒殆盡。
只不過,如今輪到了自己,卻如何也不願意接受。
「砰……」
頭顱墜入地面,滾落幾圈,那張在人類中算是俊俏的臉正好與塗山紅紅的目光對視,眼神中充滿著怨毒,不甘,迷惑。
那雙眼睛,始終瞪著,好似訴說著金人鳳的不甘心。
塗山紅紅高挑纖美的身軀傲然站在原地,泛著金色的光的手微微放在眼前,一滴殷紅的血液順著指尖滴落,在指尖處,一道火焰倔強的燃燒著,不斷侵蝕著她的指尖。
手指泛起的金光不斷地壓制,但那一小小簇火苗卻始終倔強的燃燒著,雖然如同無源之水一般慢慢的在減弱,但始終難以撲滅。
「滅妖之火,果然不愧是號稱天下妖魔的克星。」
塗山紅紅淺綠色的眸子凝視著那一小簇火焰,手指金光大盛,源源不斷的撲向火苗。
終於『噗』的一聲
火焰熄滅。
但未過多久,那熄滅的火焰便又有死灰復燃的趨勢。
幸虧此行之前從蘇牧那裡見識過此火的威力,又得到蘇牧的提醒,不然,若是大意之下,還真可能會吃上不小的虧,就算如此,金人鳳臨死前最後噴出的一口火還是不小心沾染上了一點。
這火焰的威力完全不像是蘇牧所控制的那般柔弱,金人鳳控制的暴躁而熾熱,任何妖氣觸碰,幾乎瞬間都會燃燒殆盡。
索性,只是最後一點余火沾染,憑她的妖力還是能輕鬆壓制。
塗山紅紅又瞥了一眼手指,才將手放下,邁著赤嫩的足。
白皙的足踩在滿是污穢的地面,那污穢的地面卻無法沾染到半點白皙,微微俯身,抓住了金人鳳的頭髮,將他的腦袋提起,然後抬頭,看著遠處。
薛白衣已滿是狼狽的再度飛了回來,落在不遠處,滿是怒意的看著這一幕。
只是看著塗山紅紅手提的頭顱,眼神深處,卻是閃過一抹懼意。
一直以來,塗山的塗山紅紅雖然以霸道著稱,但那更多的還是針對妖族,
哪怕幾次人族征伐塗山,塗山紅紅出手的時候也多有克制,在薛白衣的印象中,很少聽聞有過塗山紅紅有殺人之舉。
對於人族,其雖同樣霸道,卻罕有傷人性命之舉,所以大家內心其實對塗山紅紅並沒有太多懼怕,若是換做其它妖皇,他薛白衣斷斷不敢輕易隨便上前。
大概也正是對方這樣的性格,讓道盟內部對塗山的態度多有分歧,也不願過分逼迫塗山。
「狐王,你可知你殺的人是誰嗎?」
薛白衣強忍著內心的一抹懼意,厲聲喝道。
塗山紅紅抬眸,看了薛白衣一眼,未曾說話,但足間的腳環鈴已是發出悅耳的聲響,再看時,其提著頭顱的身影已是出現在遠方。
「狐王,你這般做,是想挑起人族與你塗山的戰爭嗎?」
薛白衣站在原地,惱怒異常。
金人鳳作為神火山莊的大弟子,在他的駐軍之所卻被妖怪所殺,在他的眼皮底下被殺,這無論如何,也是難以令人接受的事情。
哪怕,這個妖,是狐妖之王。
塗山紅紅的身影微微停頓,悅耳的風鈴聲又再度響起,少女清冷霸道的聲音也在此刻響起:
「塗山……從不畏懼。」
薛白衣咬緊牙齒,看著遠處那襲紅色衣裙的身影消失,再看著周圍道兵門一副劫後餘生的慶幸的神情,心中鬱郁。
這妖王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一妖獨闖千軍,簡直將他們這處駐軍之處當做無形。
實在可恨。
不過,這妖王的實力,也實在可怖,道盟的前輩,何時才能出手殺了這妖王。
「去,立即寫書信,向道盟匯報這一情況,另外,快馬加鞭,通知神火山莊,告知……」
薛白衣咬牙,對著身邊的人迅速下令。
………………
一襲紅裙落下,提著還滴答著血液的腦袋,輕飄飄的落在了院落。
正在院落練劍的少年抬頭,目瞪口呆的看著狐妖少女的身影緩緩落下,神情有些恍恍惚惚的看著那頭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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