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輩子,欠了他的…

  「模擬開始……」

  時間線:550年前。

  【第一年,你在狐妖世界出生了,出生在了人間界一個非常偏僻的小村子,家裡雖然貧窮,但你有著一對非常疼愛你的父母。】

  【半年後,他們花了十個銅板,請來村里唯一會識文斷字的教書先生,給你取了一個名字,旺財。】

  【第二年,在別人家孩子都在蹣跚學步,懵懵懂懂的時候,你卻過分的早熟,就像是經歷了些許風霜,總喜歡一個人在湖邊發呆,這讓父母懷疑你是不是中邪了。】

  【第三年,家裡越來越窮,眼看就要揭不開鍋了,父母爭吵,一對曾經恩愛無比的夫妻終究敗給了現實,最後夫妻和離了。】

  【母親出走,你獨自跟隨父親生活,不過你的父親在母親離開之後,一個人自暴自棄,最後鬱鬱寡歡病死了。】

  【從此,你成為了一個孤兒。】

  【第四年,靠著同村好心人的救助,你勉強苟活,心中暗暗將來長大了,一定要報答眾人,可命運卻給你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不久後,村子裡發生了一場乾旱,然後引起了蝗災,莊稼顆粒無收。】

  【人們紛紛選擇了背井離鄉,各奔東西,最後幾百人的村子只剩下了你和一個殘疾老頭兒。】

  【靠著心中為數不多的荒野知識,你啃樹皮,挖野菜,想盡了一切辦法活下來,於是你和老頭二人相依為命,終於在村里熬了半年時間,最後他死了。】

  【你成功活了下來。】

  【第五年,就在你以為人生就要走在盡頭的時候,命運卻迎來了一次轉機,一個漂亮的小姐姐發現了你。】

  【她穿著綠裙,有著一雙摺起來的狐狸耳朵,眯著眼睛,姣好的面容始終掛著一抹淡淡微笑。】

  【她朝你走來,你更是一眼看出她不是人。】

  【你的出現,引起了她的興趣,於是她向你提出了一個問題,一個問題,一個饅頭。】

  【而這第一個問題就是,小傢伙,你叫做什麼名字?】

  【出於羞恥,你猶猶豫豫半天,並沒有告訴她自己的名字叫做旺財,你靈機一動,稱自己叫做無雙。】

  【天下無雙的無雙!】

  【少女見你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兒,於是動了惻隱之心,再加上你骨骼驚奇,她更是動了收徒的念頭。】

  【在她的一頓坑蒙拐騙,各種忽悠下,你成功拜倒在了石榴裙下,被牽走了。】

  【幾天後,你們來到了一個叫做塗山的地方,她告訴你會將你撫養長大,而你只需對外承認,從今往後是她塗山容容唯一的徒弟。】

  【來到陌生的環境,總是會伴隨著強烈的不安,不過很快你就發現了,這裡的狐狸姐姐們一個個不僅長得好看,而且說話也很溫柔。】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這種生活對你來說,簡直就是夢寐以求的天堂,不知不覺……】

  【第六年,你的故事開始了。】

  塗山城,藏書閣。

  二層樓。

  只見一個六歲的孩子,被人從身後一把揪著耳朵,滿臉吃疼的表情。

  這大聲喊著求饒的人。

  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的宋長生。

  他現在很委屈,他不過是偷偷睡了一個懶覺,結果就被塗山容容抓了一個正著。

  「哎呀,師父。」

  「你幹嘛……」

  宋長生委屈的看著塗山容容,眨巴著小眼睛。

  「幹嘛?」

  「為師現在只想拿雞毛撣子,狠狠抽你一頓。」

  四目相對。

  大眼瞪小眼。

  塗山容容一直目不轉睛,盯了他老半天。

  這嚴肅的表情,別提有多麼生氣了。

  本以為自己收徒是撿到寶了。

  結果這小子就是一個倒霉玩意,隔三差五就能搞出一大堆麻煩,然後讓她來幫忙擦屁股。

  本來塗山有一個塗山雅雅已經夠頭疼了,結果現在更是多出了一個宋長生。

  像是今天。

  本來是整個塗山大掃除的日子,就連她塗山容容也要做到表率作用。

  結果,自己這個弟子。

  屁股都曬太陽了。

  還在被窩裡偷偷睡懶覺。

  作為師父,她還要不要面子了?

  於是,揪住宋長生的小手,她繼續加大力度:「快說,現在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

  「師父,輕點、」

  「疼……」

  終於。

  塗山容容最後還是嘴硬心軟,放開了小手。

  「說說自己哪裡錯了。」

  她滿臉正色,繼續緊盯著宋長生。

  「師父,我不該把師父的話給忘記了,我不該和雅雅姐去後山偷瓜,我不該半夜偷師父的私房錢………」

  如數家珍,宋長生一一列舉著自己的罪行,看起來認錯態度,十分誠懇。

  一開始,塗山容容還不以為然。

  可是後面在聽到宋長生潛入她房間,偷私房錢的時候,直接氣不打一處來。

  她說最近怎麼回事,私房錢莫名其妙不翼而飛,原來這一切都是宋長生搞的鬼。

  糟糕……

  說漏嘴了。

  意識到大事不妙的宋長生,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惜已經為時已晚。

  於是在一頓愛的教育之後。

  宋長生屁股都差點被打腫了。

  最後,她懾於淫威,在兇巴巴的小狐狸面前,可憐兮兮:「師父,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什麼,偷錢還有下次?」

  塗山容容眯著眼睛。

  猶如被死神頂上了一樣,渾身不自在。

  「不!

  「不,不,絕對沒有下次了。」

  「從今往後我要做一個勤勞的好孩子。」宋長生認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呵呵!」

  面對如此坦然認錯的宋長生,塗山容容只有一陣冷笑。

  如果是其他人說的,她也就信了。

  可自己弟子這個德行,說什麼話她都不信,完全信不了一點兒。

  畢竟他和自己那個二姐,簡直就像是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專門闖禍的那種。

  花言巧語,又想要騙她這個單純的小狐狸,不是?

  真當她塗山容容傻。

  信了你才有鬼……

  「哦?你以為為師會信嗎?」

  繼續眯著眼睛,滿臉審視的表情,塗山容容語氣充滿玩味。

  舉起手來,宋長生趕緊發誓:「我以師父的名義發誓,如果我做不到的話,那麼就讓師父單身一輩子。」

  「什麼?!」

  「逆徒,你再說一遍!」

  咬牙切齒。

  這一刻,塗山容容終於被激怒了。

  這個弟子實在是太歹毒了,竟然想要她單身一輩子,真是可惡至極。

  雖然她對男人並不感興趣,但這種惡毒的詛咒,誰受得了啊。

  話說她這麼優秀,怎麼可能找不到對象?

  開什麼國際玩笑。

  「你小子,是不是又皮癢了?讓為師幫你松松?」

  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為塗山容容的話,而驟然冷冽了幾分。

  宋長生立刻收起了玩笑話,語氣極為嚴肅,「師父,別當真,剛剛只是一個玩笑。」

  「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我放了一個屁。」

  聞言,塗山容容倒也沒有繼續過多計較。

  她雖然生氣,但也不是真的生氣。

  更多的還是恨鐵不成鋼!

  在她看來,人只有不斷學習才能變得更加優秀,這樣才能活的更好。

  可是宋長生的行為,卻是和她的理念截然相反。

  自從來到塗山之後,就像是把這裡當成了提前退休的養老院。

  每天不是和雅雅姐吃喝玩樂,就是到處惹是生非,就連吃飯喝酒也都是從來不給錢。

  每一筆開銷,最後都是記在她塗山容容的帳上。

  這大半年下來,已經不知道替宋長生收拾了多少爛攤子。

  想想她這個師父,又是當媽,又是當爹,差點操碎了心。

  「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在今天太陽下山之前,一定要將藏書閣打掃乾淨,畢竟這幾天可是我們塗山一年一季的大掃除呢。」

  「切記,莫要把為師的話當成耳旁風,不然明天把你打出屎來。」

  殘暴!

  太殘暴了!

  宋長生兢兢業業:「這一次,保證完成任務。」

  「不過,師父啊。」

  「我這都上山快半年了,你老什麼時候傳我一些厲害的法術?」

  聽他這麼說。

  塗山容容秀麗的容顏,突然沉默了。

  半晌。

  她這才語重心長的說道:「時機還未到,你的心性還需要錘鍊一番。」

  「那什麼時候,才是時機呢?「

  宋長生好奇問。

  「等你什麼時候,能把為師教給你的知識全都一字不漏背下來,我就教你法術。」

  「行。」

  宋長生很認真,點了點頭。

  「那麼,今天就開始上課吧!」

  忽的,塗山容容搖身一變,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術,直接換了一身性感教師制服。

  搭配金邊框眼鏡,手裡拿著一條戒尺。

  這味兒簡直沒誰了。

  像模像樣,開始傳道授業起來。

  「眾所周知,修行方面主要分為三種,體、技、心。」

  「妖族擅體,而人族擅技。」

  「最後的心之力,人妖幾乎都有,這是一種很玄妙的力量,不被人其他人看好,但我的觀念卻恰恰相反,我認為心之力才是這個世界上強大的力量,也是最重要的。

  「擁有一顆純粹無比,卻又堅定不移的心,在未來才能夠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

  …………

  她在上面講,宋長生聽的很認真,超級認真。

  只是沒過一會兒。

  突然,在聽到一陣打瞌睡的呼嚕聲音傳來之後。

  塗山容容徹底繃不住了。

  她舉起戒尺,走到了宋長生面前,板著臉:「孽徒,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在聽啊?!!」

  敢情,她在上面講了這麼久,一頓自我感覺良好,結果全都是自嗨。

  於是,很快這裡就響起了一陣嚎叫。

  「哎,你實在是太懶惰了。」

  塗山容容很生氣,真的很生氣。

  她覺得自己這些知識是無價之寶。

  反觀,宋長生卻根本不懂得珍惜。

  當然,她並沒有覺得宋長生無可救藥。

  畢竟這修煉天賦,還有這份根骨的確世所罕見,是一個萬中無一的修煉奇才。

  面對一塊璞玉,她塗山容容自然是忍不住精心雕琢,想要讓宋長生變成她的形狀。

  「逆徒,你不要仗著自己天賦好,就可以為所欲為,若不努力,將來你遲早會變成傷仲永。」

  然而。

  當她說完之後,宋長生卻抬起了頭,歪了歪腦袋。

  「可如果努力有用的話,那還要天才做什麼?」

  一句話。

  直接把塗山容容堵死了。

  整個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緊接著,宋長生再次語出驚人。

  他在發表一個角度奇特的觀點。

  「師父,你看這人啊,一輩子也就不過活個一百年,有的人甚至也就幾十年,十幾年而已。」

  「生老病死,早死晚死,終究都是要死的。」

  「為什麼不趁著活著的時候,多享受享受幾年呢?」

  「…………」

  塗山容容。

  在她愕然的目光注視下。

  宋長生繼續說道。

  「再說了,我這不是有師父你嗎,你這麼聰明能幹,大不了養我一輩子唄。」

  「養你一輩子?」

  麻了。

  徹底麻了。

  尤其是最後的時候,她差點裂開。

  整個人四分五裂的那種……

  她這到底是撿回來一個什麼玩意兒啊。

  一想到自己主動說教,反而差點被反向pua了。

  她就氣不打一處來,「逆徒,你想吃軟飯,竟然也能這樣理直氣壯?」

  「嘿嘿。」

  「也就是師父的軟飯了,換做別人,我還不一定吃呢。」

  一聽這話,塗山容容差點氣出一口老血來。

  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隱隱約約,她開始後悔起來,自己當初真是看走眼了,怎麼收了這麼一個玩意兒當徒弟。

  這真是有史以來,最錯誤的一次決定。

  上輩子,欠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