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你有女朋友嗎?」
剛蹬上劇組租用的大巴車,表演老師田慈就回頭問了這麼一個問題,令胡言有點發懵。
「沒…,沒有!」
「那以前經歷過那種生活嗎?」田慈皺了皺眉。
「哪種?」
「夫妻!」
「沒有!」胡言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哥們可是社會主義新時期的四好青年,別看臉帥的驚天動地,可現在卻依然守身如玉。
「真的?」
田慈有些不信。
「當然是真的啦!」
說完,頗為無語的胡言又耐心的解釋了一句,「田老師,我今年可是才18歲?」
「18歲怎麼了?
現在,十六七歲的少男少女聚在一起胡來的有的是…」
「田老師,我不同!
學生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夠按照自然規律茁壯生長…」
「噗嗤,呵呵…」
人前一向嚴肅的田慈,在這一刻竟失聲笑了出來。
「胡言,你小子雖然不是京師本地人,不過,老京師的那種貧勁你卻是學了個十足十。」
「嘿嘿…,多謝田老師誇獎!」
雖然眼前這位滅絕師太瞧自己不算太順眼,可胡言卻想和她搞好關係,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胡言,劇本仔細看了嗎?」田慈又問。
「看過了。」
「那,胡言,對於接下來的這場戲,你是怎麼想的?」
「稍微有點硬…」
「哦,怎麼講?」才拿起劇本,正想聊聊這段戲的田慈,又將手中的劇本放下。
「田老師,小子不是編劇,出格的話可是不敢說!」
「沒關係,就當咱們私下聊聊!
再者說了,若是我不知道你對劇本的真實想法,那麼就不能對症下藥,在演技方面指導你!」田慈說話的同時,順便找個位置坐了下來,擺出一副長聊的架勢。
胡言思索片刻,笑道:
「在小子看來,這部電影劇本的前半部分還好,後半部分,尤其是我下午將要演的這場戲,劇情實在有點硬!」
「往細了聊…」
「小妹轉身去追金,而前任老劉卻突然出現…,劇情到這裡,就開始硬了。
這說明前任老劉之前並沒走遠,可是剛才金和小妹在花叢中纏綿時,他就在旁邊看嗎?
這不應該!?
因為,只要是有血性的男人,誰都受不了這樣的視覺衝擊?!
可要說前任老劉沒有看到,那麼他放飛刀的時候,是毫不留情的用了絕招,小妹打飛了一支,而另一支則直插小妹胸前,那飛刀刃長几寸,幾乎都捅穿了身體。
若按照劇本這樣拍,相信電影上映後,觀眾誰都會以為小妹必死無疑,而且前任老劉的台詞也說了,你要跟他走你就該死。
因此,倘若說老劉之前沒有看到金與小妹兩人滾草地,我才不信呢……」
傾聽著胡言對於電影劇情的分析,田慈點頭認可的同時,心中卻充滿了疑惑,這還是當初那位傻不愣登、只知道扮帥耍酷的小傢伙嗎?
話說完,胡言就站到了一旁。
這些電影劇情上的硬傷,是昨天晚上在腦海里搜索到的,不吐不快,如今聊出來一身輕鬆。
良久,田慈才擺了擺手,「胡言,你不用考慮劇情合不合理了?
我先給你談談下午將要用到的表演方法以及注意要點吧…」
田慈順手從旁邊座椅上拿起來一隻布裝玩偶,有真人般大小。
「胡言,你沒有夫妻生活的經驗,現在看好了,我給你演示一遍…
這段戲,小妹會露著玉背,她前胸雖然採取了安全措施,但是你的手臂應該這樣………」
從十點半一直講到了十二點,每個動作要領以及情緒的表達,田慈都要求胡言反覆演練,若是遇到不通透的地方,她還會親自上陣做示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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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工作餐,同昨天一樣,依然是歌樂山辣子雞、手撕包菜,米飯管夠。
可蹲在地上的胡言剛剛開動,張紫衣的助理就來了,只不過這次,她手裡沒有雞腿。
「胡言…」
「嗯?」
「國師導演讓你過去一趟!」
「哦,知道了。」胡言答應了一聲,繼續往嘴裡扒飯。
「怎麼還不走?」
張紫衣的助理走了兩步,發現胡言並沒有跟上來,臉色便有點怒了。
「我想吃完再過去…」
「不用了,導演煮了水餃,正等著你呢?」
聽到有水餃,胡言大喜,立刻把菜分給旁邊的幾位群眾演員,「哥幾個,導演找我有事,這菜你們替我解決了吧!」
話說完,不等幾位群眾演員開口感謝,胡言就迅速的朝一輛黑色豪華房車跑過去。
房車上,幾位劇組頭面人物圍著沙發坐了一圈,而中間,則是幾大盤熱氣騰騰的餃子。
瞧見胡言上來,身穿紅色夾克衫的國師笑眯眯地站了起來,指著對面一個皮墩子道:
「小胡,坐那裡一塊吃!」
「好的,謝謝導演!」
胡言不客氣,坐下,抄起筷子就干。
劉天王人不錯,見胡言吃的急,便在他面前放了一瓶礦泉水,而且還給擰開了蓋。
「謝謝華哥!」
「不用謝!」
拍了拍胡言的肩膀,劉天王就笑眯眯的坐到了旁邊,瞧他那架勢,應該是吃飽了。
「胡言…」
「嗯?」
「我命令你不准吃蒜!」
「呃…」
望著張紫衣,胡言一怔:「為啥呀?」
「你想熏死我呀?」
這時,胡言才想起來,下午和這位女同志有一場激*情戲要拍。
胡言動作很快,十分鐘不到,小肚就溜圓,剛想開口詢問,國師就說話了。
「小胡,關於你對劇本的看法,田老師已經對我講了,我認為你說的非常在理。
不過,難題你是提出來了,可解決方法呢?」
臉皮極厚的話,說的胡言一愣一愣的,解決方法不應該是去找編劇嗎?
為什麼找上我來了呢?
瞧了瞧斜對面的田慈,這位女同志非但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反而是微笑著朝胡言頻頻點頭。
瞧那架勢,像是在說,這事你就不用感謝我了。
感謝你,感謝你妹啊!
只不過是想和你多學習學習表演,沒想到,你轉眼間就把哥們給賣了!
「導演…」
斟酌一下用詞,胡言道:「小子今年才18歲,只會發一些不合適宜的牢騷,別說是解決難題的辦法了,就是我對田老師說的那些話都不見得靠譜!」
車內很靜,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在盯著胡言。
胡言心裡發毛,想走,「導演…」
「胡言,同許多人一樣,當我看到你的長相後,便有了個判斷,在金城未退休之前,你很難混出頭來。
可即便這樣,我仍然願意從背後推你一把…
明年,戈凱導演會有一部投資額超過3000萬美金的電影要拍,下個月要大量試鏡演員,我可以推薦你過去試試。」
國師話音剛落,胡言就勇敢站起了身,「導演,關於電影結尾,我這裡有四種解決方案:
一,糾結愛情,那讓前任老劉在前面等著殺金,小妹轉身追金,剛好趕上擋了致命的一刀死掉,兩個男人再拼命…。
二,深化矛盾,讓金和小妹同時勒馬轉身,快要見面時,正遇上飛刀門和官兵大決戰,兩人被無情的戰場隔開,想見而不得見,只能淚眼相望。
三,再虐一點,小妹正要放了金,尾隨的飛刀門人棒打鴛鴦,清理門戶,殺了小妹和金。
失落的前任老劉帶著官兵回來剿滅飛刀門,同時自己也死在大姐手上,白茫茫一片大地真乾淨。
四……」
望著侃侃而談的胡言,車內幾人無語,這小子還是人嗎?
剛才還說自己什麼都不會,現在解決方法一出就出四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