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之了了不過幾言,的確已將遲榕說服,可她心有餘悸,非要當夜就醫,號脈看診。
吳清之自知此事乃是因他過分的挑逗,便不置可否,立刻應了下來。
他牽著遲榕往回走,一路上,遲榕仍是癟著小嘴,哼哼唧唧的。
「遲榕,方才你可是說過,生子一事還須你我二人共商,」吳清之柔聲笑道,「如此看來,便是願意與我要孩子了罷。」
方才的一番戲弄,直使得遲榕心慌意亂,口不擇言,那些藏在心底的小心思,更是從情緒的口子裡泄漏出來。
遲榕雖然面上羞赧萬分,卻仍是嘴硬道:「我瞎說的,我才不要生孩子,我還小,孩子怎麼能生孩子。」
遲榕心口不一的模樣實在是過於嬌媚,吳清之直吻在她的嘴角,再到唇珠,更加的深入,一呼一吸交纏之間,柔情滿溢。
「遲榕,不僅如此,更因為你是我的寶貝。」
橘黃色的路燈下,吳清之雙目深沉,那靜靜的眸子映入微光,像是有玉的色澤,溫溫潤潤。
「你才剛剛成人,這樣的嬌弱,我當真不忍看你受生育之苦。」
遲榕聞言,眨巴眨巴眼睛,定定的回看著吳清之,但見他溫柔如許的模樣,頓時覺得心跳漏了一拍。
二人甫一回到公館,吳清之遂吩咐管家,去請中醫大夫。
晚間求醫,管家只得開車前往,等候期間,他們便上了樓,在大屋中歇下。
到了家,遲榕便犯了懶,當即身子一滑,躺進沙發里去。
「遲榕,先洗臉。」吳清之站在盥洗室前喚道。
可遲榕當下懶得要命,聞言罷,卻仍是紋絲不動,只哼唧著腳走累了,要先躺一躺。
遲榕撒嬌,吳清之向來不會責怪,於是寵溺的笑一笑,微一搖頭,終是拗不過遲榕,獨自轉身進了盥洗室。
可他再出來時,手上卻穩穩的端著一盆熱水,臂上也搭著一張冒著氣的熱帕子。
但見吳清之徑直將熱水端至遲榕跟前,又將那帕子疊規整了,竟是要親自照顧遲榕洗漱。
吳清之柔聲道:「遲榕,起來擦臉。」
遲榕見狀,卻是愈發的放肆起來,直將胳膊一攤,嬌滴滴的說:「我不,我要你幫我擦臉。」
遲榕耍小性子的模樣最是嬌艷動人,吳清之深為受用,只略微一嘆,便執起了帕子。
他於是百般細緻的為遲榕擦臉,從絨絨的髮際,再到那一雙含笑的圓圓的杏眼,然後是沁出了薄汗的小鼻尖,最後是粉紅的、飽滿中藏著肉慾的嘴唇。
這雙唇瓣令吳清之的呼吸一沉,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旋即,便用一種低啞的聲音呢喃道:「遲榕,你不乖。」
「你可以說我懶,但你不能說我不乖!」遲榕抗議道,「不願意幫我洗臉就算了,我自己洗!」
遲榕說罷,正欲起身,卻被吳清之覆首壓住。
她著實沒有料到,這個吻會來得如此之突然和無端,意外之時,掙扎之間,不知是誰的腳踢到了水盆,於是水面搖晃,熱水灑在地上,更把褲腳和裙擺濺濕。
雖是腳踝上濕透了,可那一潑熱水卻更像是濺到心底,熱乎乎、暖洋洋的。
如此這般,他二人遂在一起泡腳。
一大一小的兩雙腳擠在盆內,只是微微一動,便會攪動熱水,燙得人腳上臉上都發紅。
沉浸在熱水中的皮膚分外敏感,水波蕩漾,遲榕不由得咬牙忍耐道:「好啦好啦,我不要再泡腳啦,夏天好熱!熱水好燙!」
她一邊嚷嚷著,一邊將那一雙粉嫩的小腳嘩啦一聲抽出水中。
頓時,熱水與涼風,遲榕只覺得一股鬆弛感從腳底自下而上,直直衝入頭頂。
遲榕正欲舒舒服服的長舒一氣,可誰料,吳清之卻兀的彎下腰去,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一把將她的腳按回水中。
「呀!」
四體震顫,牙根一麻,竟是嬌哼一聲。
遲榕媚眼如絲,立刻恨恨的盯緊吳清之。
吳清之挑一挑眉,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遲榕,泡腳祛寒。」
於是直把雙腳燙得緋紅,背上也冒了汗,吳清之方才放了她去。
但見他取了干毛巾來,便將遲榕的小腳搭在膝頭,仔仔細細的為她擦腳。
遲榕正心想著,吳清之當真是個蔫壞蔫壞的主,可畢竟是人家百依百順的伺候著她,於是一開口,難免有些底氣不足的說:「下次不要這麼燙的水,我受不了。」
可吳清之卻是笑得妥帖,她說什麼都一一應下。
地板上濺著水漬,吳清之更是親自拖了地,又過了大概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管家便請回了大夫。
既是有關於婦科的問題,遲榕便不太願意請太過相熟的宋大夫看診,吳清之體諒她的心思,所以請回的是另一位中醫。
那中醫為遲榕號脈,但見她髮際微蒸著一層水氣,指掌略略一掐,便開口說道:「吳太太今日喝了幾碗冰飲?以後再是嫌熱,也不能再喝。」
遲榕聽罷此話,仿佛被判了死刑一般,直淒悽慘慘的看向吳清之:「沒有冷飲喝我會熱死的。」
吳清之見她這般悲慟的模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可思緒交鋒,終是疼愛占了主。
於是關切的向大夫問道:「當真是一口也喝不得了?或是請先生開個溫養的食譜,解解我夫人嘴饞。」
那中醫笑眯眯的搖搖頭,嘆道:「吳老闆如此寵妻,老朽又怎能不想辦法?若真是饞的厲害,偶爾吃幾口百合湯也不是不可以!」
復又望聞問切,找出月信不調的根源,為遲榕寫下一副藥方,只叮囑連日服用,待覆來癸水之時再停藥。
遲榕巴巴的點頭聽罷,終於有了插話的機會,遂小心翼翼的探問道:「這就完啦?我……我沒別的毛病嗎?」
她不敢直問,話便說得拐彎抹角,那中醫見狀,以為是他夫妻二人求子不得,便寬慰的拱手作揖,道:「二位切莫心急!如今吳老闆大病初癒,吳太太年紀尚小,二位不必傷神!只須按老朽的方子調養個半年,便可有孕!我且祝二位早生貴子!」
話畢,便要告辭離去。
吳清之笑意滿盈,起身相送,待回了房,卻見遲榕小臉通紅的坐在沙發里,嘟著嘴,不說話。
他於是重重的把吻烙在遲榕的臉上,笑道:「夫人何以不言?人家都祝我們早生貴子了,你我二人應當開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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