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陵光哥哥,你這樣子好嚇人。」

  按照冊子上所說,回春丹是非常簡單的丹藥,只是因為煉製過程繁瑣,對靈力和火候的把控要求很精細,所以很多丹師才煉製不出來。

  而元九改良過的版本功效更好,煉製也更容易。

  許陵光是有些心動的,但他想了想這個版本的丹藥並沒有實驗過,也不知道對不對自己的病症,於是不敢冒險,想著先嘗試看看能不能煉製回春丹。

  畢竟耐心這個東西他是最不缺的。

  這麼想著,許陵光就把藥材依次擺開,丹爐之中放入靈石,引入靈火,開始煉製丹藥了。

  比起煉製養靈丹來,回春丹確實要複雜許多,光是需要處理的藥材就達到了十二種,藥材處理好之後,或是單獨放入靈液之中,或是要和其他藥材混合放入靈液之中,許陵光不僅要記住每一個步驟和時間節點不能出錯,在這同時,還要注意控制靈力和靈火,不能出現任何波動。

  煉製到一半時,他就覺得體內靈脈有種快要被抽乾的澀痛感,但他想著都開始了,不能半途而廢,就忍著隱約的疼痛繼續。

  只是越往後,這種隱隱約約的疼痛感更加清晰,到了快要凝丹時,許陵光已經汗如雨下,手指都在隱隱約約顫抖。

  但丹爐之中分出來的靈液團足足有六團,在靈火的烘烤下表面已經呈現微微的乳白色,只要再堅持一下,說不定就能成功了。

  這可是他的保命藥,要是能煉成,以後就不用再擔心買不起藥小命不保的問題。

  這麼想著,許陵光咬緊了唇,死死盯住丹爐里的藥液團,將靈脈之中的最後一絲靈力也擠了出來,送入丹爐之中。

  丹爐之中的靈火頓時大盛,靈液團中的水汽瞬間蒸發,潔白的丹藥表面形成一圈圈有規律的靈紋。

  成了!

  許陵光嘴角翹起來,打開丹爐正要拿出丹藥細看,卻忽然覺得喉間一股腥甜控制不住地噴涌而出,耳朵和鼻間也有種怪異的濕濡感。

  他顧不上丹藥,茫然地摸了下鼻下,卻摸到濕漉漉的液體。他低頭看手指,卻覺得眼前好像一片紅蒙蒙的,似乎被蒙上了一層紅色的濾鏡。

  許陵光呆住,反應了許久,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吐血了、

  不對,好像不只是吐血,他摸到了耳朵,也摸到了濕濡的液體,耳朵好像也流血了。

  許陵光呆呆看著沾滿鮮血的手,心想這後遺症也太嚴重了吧,早知道就不煉了。

  但他的後悔很快就被一陣陣湧上來的痛楚撕裂,劇烈的疼痛從五臟六腑傳來,他疼得悶哼一聲,捂著腹部蜷縮著身體倒在地上。

  意識被無法承受的疼痛淹沒。

  幼崽們在外面玩耍,忽然聽見一聲短促的驚呼之後,緊隨著什東西落地的沉悶聲響。

  正在玩耍的幼崽停下來,妘風抖了抖耳朵,叫了一聲:「陵光哥哥?」

  許陵光今天就在家裡煉丹,開始之前他特意囑咐過幼崽們,說自己需要安靜,不能被打擾。

  幼崽們非常懂事,在院子裡玩也儘量沒有鬧出很大的動靜,直到聽見屋裡傳來奇怪的動靜,妘風才試探著叫了一聲。

  但屋裡並沒有回應,小崽們面面相覷。

  羽融用後爪撓了撓臉,遲疑地說:「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暮雲蹲在他旁邊,也有點猶豫:「但不是說不可以被打擾嗎?」

  妘風想了想說:「我們從窗戶里偷偷看一眼,小聲一點。」

  幼崽們覺得很有道理,昭靈啾啾了一聲,率先撲騰起短短小小的翅膀,朝著窗戶飛去,三隻小崽緊隨其後。

  昭靈在窗戶紙上啄了了一個小洞,鑽進去一個頭看,三隻小崽就蹲在他下面,小聲問:「看見了沒有?」

  昭靈歪了歪腦袋,看了一會兒縮回頭,說:「睡著了。」

  「不是說煉丹嗎?怎麼睡著了。」羽融不理解。

  妘風嫌棄看他一眼,趴在窗戶上貼過去看了,就見許陵光面朝下倒在了地上,她瞪了昭靈一眼,說:「你這個笨蛋,這不是睡著了,是暈過去了!」

  羽融和暮雲一聽,連忙推開門進去,就見許陵光果然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耳朵里,手上都是凝固的血。

  兩個小崽還沒處理過這樣的場面,頓時都嚇呆了,一起看向妘風:「流血了,怎麼辦?」

  妘風也嚇到了,她小心翼翼地上前碰了下許陵光,輕聲叫他:「陵光哥哥。」

  許陵光喉嚨里發出古怪的聲音,身體小幅度動了動。

  幼崽們見狀高興起來,連忙湊上前,想把他扶起來。

  許陵光借著這股力翻了個身,仰面躺在地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四隻小崽,目光從羽融和妘風身上依次掃過:「乘黃?」

  他的眼神和平時很不一樣,像陰冷的毒蛇冷冷覷著人,散發出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氣息。

  幼崽們有點被他這樣子嚇到,抓住他衣角的爪爪都不由自主鬆開了。

  就連膽子一向很大的妘風也怯怯地看著他:「陵光哥哥,你這樣子好嚇人。」

  許陵光眯起眼,艱難地動了動手指,放輕了聲音說:「別怕,過來讓哥哥抱抱。」

  他的聲音放得很輕很柔,但是幼崽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嚇到了,誰也不敢過去。

  這時剛剛捕完獵優哉游哉的黑蛇從牆角爬回來,原本放鬆的身體在看見躺在地上的許陵光之後瞬間繃得直直的,蛇頭也高高昂起擺出攻擊性的姿勢,冷冷地凝著許陵光。

  許陵光的注意到他,皺了下眉。

  黑蛇似收到挑釁,毫不猶豫地朝他脖子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