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陵光抓住了重點:「你的意思是……奉靈城裡忽然冒出來的這些藤蔓,很可能是受到了濁氣侵蝕?」
聶玉芹頷首:「這藤蔓雖然模樣大變,但我恰好認識,這本是一株翻花藤,喜歡生長在深山峽谷之中,往往一株就能長滿整個峽谷,枝條縱橫交錯,密集如蛛網。不過它本身並沒有什麼攻擊性,但現在受到濁氣侵蝕,就未必了,你們最好遠著些。」
許陵光擰眉思索,看了東陽離和柴烽一眼,緩緩說:「我們其實也有一些關於麒麟的線索。」
在聶玉芹疑惑的眼神中,他道:「昨天那聲巨吼,很可能是麒麟發出的聲音。那隻麒麟襲擊了萬獸莊莊主和護衛,然後從萬獸莊逃了出去。」
「絕對不可能。」聶玉芹皺眉。
「你們或許不清楚,但先祖手札里有記載,最後一隻麒麟名叫司淵,當時他護著族中唯一的麒麟幼崽從崩毀的山海境逃出來時,受了很嚴重的傷勢又被濁氣侵蝕。後來更是為了救人,不惜將自己的內丹分了一半出去。」
「那隻被司淵拼盡全力護著的麒麟幼崽,因為太過幼小,承受不住穿過兩境之間的震盪,剛剛抵達人間境就隕落了。而司淵在分出了一半內丹之後,沒過多久也隕落了。」
東陽離插話:「能讓司淵分出一半內丹相救的肯定不是普通關係,會不會是對方偷走了麒麟遺體?」
「先祖也有此懷疑,不過先祖也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聶玉芹說:「當時先祖找到司淵時,族地只剩下司淵一人。知道有這麼一個人,還是先祖在整理司淵的遺物時意外發現。」
「但關於對方的信息太少,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根本無從找起。」
聶玉芹知道的信息也就這麼多,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除了知道奉靈城的異常和麒麟以及混沌之地的濁氣有關之外,其他仍然籠罩在迷霧之中。
幾人嘆一口氣,許陵光說:「先找個地方落腳吧,避開這些黑色的藤蔓。」
又看向聶玉芹:「你要和我們一起嗎?」
聶玉芹看了探出頭來的暮雲一眼,略微猶豫後還是搖搖頭:「不了,我還要去找阿郁。暮雲沒什麼事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一步,你們自己小心。如果事情有變,你拿著這個蓮台,或許能有一線生機。」
他遞過來一個石雕蓮台,蓮台也就桌球大小,表面滿是風沙侵蝕的痕跡,看起來非常古樸。
「這個業火蓮台是昔日金蟬宗法無方丈所刻,蓮台中留存有法無方丈的佛力,可克一切邪祟業障,要是翻花藤有異動,這蓮台應該可以頂一陣,暮雲就交給你了。」
許陵光聞言也沒有再挽留,點頭:「我會照顧好暮雲。」
聶玉芹擺擺手大步離開,三人繼續往東南方向前行,找了個還沒有被翻花藤侵占的破屋落腳。
將昏迷不醒的秦瀧安置好,許陵光和東陽離在破屋周圍布置防禦法陣,柴烽則出去勘探地形,順便打探消息。
兩人將防禦法陣布置好後許久,柴烽才回來,神情看起來有些凝重。
東陽離看他一臉沉重,咕噥道:「怎麼出去一趟表情變得這麼難看,總不能有比現在還壞的消息吧?」
他就隨口一說,結果柴烽還真點了點頭。
「那些皮膚變成灰黑色的人,之前還只是呆立不動,但剛才我出去,發現他們已經徹底失去了神智,開始攻擊正常人了。」
東陽離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他猛地看向昏迷的秦瀧:「秦瀧不會也變成這樣吧?」
許陵光又去檢查了一下他背上變成灰黑色的部分,發現那些灰黑色並沒有蔓延時鬆了一口氣:「看起來暫時不會,但後面就說不準了。「
東陽離這次也笑不出來了,開始唉聲嘆氣:「這都是什麼事啊。」
許陵光也跟著嘆氣,不過他想得更多一些:「這東西看起來會傳染,以後我們最好不要碰城中的食物和水,出門也最好儘量不要碰觸到黑色藤蔓,目前感染源不明,我們只能儘量小心。」
東陽離說:「城裡到處都是黑色藤蔓,要是不碰城中的食水,那我們吃什麼?」
他們的境界倒是能辟穀,但目前的困境還不知道到底要持續多久。要是時間短還好,時間長那必定是需要進食的。
許陵光眨了眨眼,將須彌戒里囤的滿滿當當的食材給他看:「我平時出門習慣多帶些食材,食物的問題倒是不大、等這些吃完了,要是奉靈城的封鎖還沒解開,我再煉製一些辟穀丹。」
一個接著一個的壞消息里總算有一個還算振奮人心的好消息,東陽離雙眼含淚握住他的手:「沒了你我們可怎麼辦。」
許陵光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拍掉他的手:「我們還是先商量一下接下來怎麼辦吧。」
雖然三個人勢單力孤,但也不能坐以待斃。
柴烽這才開口:「假設奉靈城的結界,以及這些詭異的藤蔓都跟麒麟有關,那我們找到了麒麟,就能找到破解之法。」
許陵光也贊同:「但麒麟是上古神族,不管是死是活,實力都不容小覷。我們要去找麒麟,最好提前想好應對辦法。不然就算找到了麒麟,也是送死。」
就他們幾個的修為境界,估計加起來可能都擋不住麒麟一巴掌吧?
東陽離說:「正面打肯定是打不過的,我們可以想想別的辦法。」
他殷勤地看著許陵光:「什麼陣法陷阱啊,毒丹啊,都可以試試,要是還打不過……那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