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為時已晚
第230章為時已晚
「我為什麼要回來，霍總難道不知道嗎？」
話落，整個車廂的氣氛仿佛被凝固了，兩個人，面對面，四目相對，互相直視著對方，卻再沒了任何一句話。
就這樣，時間仿佛停止了，兩雙眼睛。一雙，眼底流露出對過往的眷戀，而另一雙，已如無底的深淵，漆黑一片。
那雙眼睛裡，不再有天真的痴戀，也不再有張揚的熱烈；
有的，只是因歲月和傷痛所打磨掉的愛恨；
有的，只是隱藏在寒潭下的淡漠與孤寂。
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讓霍霆燁越看越覺得——害怕；
越看越覺得——疏離。
在默了很久之後，忽爾，他勾唇，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沒再說話，轉過身，手握方向盤，目視前方，掛擋發動引擎，腳踩油門，黑色邁巴赫便如同離玄的箭，飛馳而去。
霍霆燁正在開車之際，手機電話響起來，他用藍牙耳機接聽，看也沒看就摁下了接聽鍵：「什麼事？」
「阿燁，我有重大消息要告訴你！」電話那頭，是彭哲的聲音。
「什麼消息？」男人表情淡淡，目視前方，雙手握著方向盤。
「那天我陪一個女朋友去醫院做體檢，結果，你猜怎麼著？」
霍霆燁皺了皺眉：「說。」
原本彭哲還想以此來吊一下他的胃口，結果發現，這傢伙完全不上道兒！
他尷尬地乾咳兩聲，索性不再開玩笑，也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表情嚴肅，言歸正傳：「我那天去醫院，剛好和一個醫生朋友閒聊了起來，沒想到發現了一個重大秘密！」
彭哲頓了頓，又說：「前段時間，洛煥青派人來醫院，做了個親子鑑定！」
一提到親子鑑定，霍霆燁下意識用餘光掃了一眼身邊的女人。
最初，洛卿回來的時候他的直覺就告訴他，這個女人一定和洛卿有著什麼必然的聯繫，否則，怎麼可能一個人的習慣性小動作會與另一個人如此相似。
直到後來，羅然將假洛卿的DNA報告拿給他，最終才確定了他的猜測。
現在，又多出來一個DNA，霍霆燁憑直覺也能猜到個七七八八。
「然後呢？」男人淡淡問，也不想辜負了兄弟的一番辛苦。
「後來，你猜怎麼著，原來，羅然不是洛煥青親生的！」彭哲帶著一種看戲的心態跟霍霆燁講：「現在的洛家，還不知道鬧成什麼樣兒呢。以洛煥青那脾氣，羅雪琴十有八九得被掃地出門！」
話落，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搞得彭哲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帶著幾分探究，小心翼翼地換了一聲：「阿燁？你有在聽嗎？」
「嗯，知道了。你把資料都發我手機吧，沒什麼事我掛了。」霍霆燁在沉默了好久之後才開口。
還沒等彭哲有任何反應，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嘟嘟嘟嘟的忙音。
彭哲看著變成黑屏的手機屏幕，愣怔了半晌，最終，才從嘴裡蹦出來一個字：靠！
雖然從小到大他們早就習慣了霍霆燁這幅德行，但有時候還是會很生氣，很尷尬啊。
這就好像你一個熱臉貼上了人家的冷屁股。不過，多年的友誼，是不會被這些小插曲所影響的。
男人之間的對話，並沒有影響到副駕駛上的女人。
她在思考的是另一件事。
自從那個假洛卿蘇念慈消聲滅跡之後，師父仿佛也跟著消聲滅跡了，她已經很久沒有得到師父的匿名簡訊了。
師父現在在做什麼？
會不會因蘇念慈的身份敗露，而放棄計劃了？洛卿想。
不過，很快的，她轉念又想，不可能，師父謀劃多年，不可能會那麼輕易放棄，該不會……
還有什麼更大的行動呢？
不多久，關於羅然的親子鑑定報告的附件和羅雪琴的一些過往黑歷史便發到了霍霆燁的手機上。
霍霆燁沒說話，徑直載著洛卿就直奔醫院。
兩個人，一路上，無話。
即便是到了醫院，處理燙傷時，兩個人依舊無話。
洛卿伸出手臂，任由小護士幫她處理傷口，而洛卿卻始終不曾吭一聲。
「你這傷口需要每天換藥，連續一周不能沾水。」小護士一邊幫洛卿處理傷口一邊囑咐著。
洛卿只是垂眸，淡淡的應了一聲。霍霆燁就在旁邊等，整個診室顯得十分安靜，只有小護士在拿器具時，碰撞出的金屬聲。
沒過多久，來了另一對男女，受傷的是女孩子，他們站在一旁等。
「老公，我胳膊好疼~」女人嬌俏的小臉上掛滿了淚水，依偎在高大男人的懷裡撒嬌。
男人一臉寵溺，輕輕地拍著女人的肩膀安撫：「好了好了，不哭了，一會兒處理好了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不要，我想吃大餐。」女人嬌嗔著，在男人懷裡像只貓一樣蹭了蹭。
「好好好，都聽你的。」男人輕輕地梳理女人額前的碎發。
倆人旁若無人的在撒糖，而洛卿卻仿佛視而不見。
霍霆燁難得清閒，有一搭沒一搭地看了看那對男女，又看了看洛卿。
在他的記憶中，她應該是最怕疼的那一個，沒有之一。
有一次，他們一起玩彈弓，他們這些富二代分別分成了三個陣營，以霍霆燁為首的「進攻派」，以洛卿為首的「一姐派」，還有一波是以蕭莉為首的「機會主義者」
其實，像這種遊戲或者說像彈弓這種玩具，在二代圈子是不常見的，只是因為洛卿當時年少，結交的朋友眾多，在機緣巧合下得了這麼個新鮮玩意兒，硬是拉著霍霆燁迅速組團和其他小夥伴玩起來了。
也不知道是誰，許是被洛卿欺負過，也許是表白被拒過，總之，藉機打傷了傻丫頭，於是乎，傻丫頭頂著那塊紗布半個月，時常跟他訴苦說好疼。
還有一次，他們幾個一起打籃球，傻丫頭被籃球砸得跌倒在地，腳踝扭傷，結果，硬是拉著他讓他騎單車送自己上學放學整整兩個月。
後來他得知早在一個月前她的腳踝就好了，之所以拖到兩個月，就是想讓他們兩個有更多的獨處時間。雖然當時他很生氣，但最終也因時間的流逝，成為他此生也無法抹去的記憶。
經年之後，當霍霆燁再度想起那些過往，他會後悔到痛不欲生，也許會回想起今天在診室看到的那對男女，雖然當眾撒狗糧多少有些幼稚，但那應該也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應。
當人在擁有的時候，往往會覺得理所當然，也許也不會好好去珍惜；但，當一切你所認為的，永遠不會離你而去時，忽然有一天，就消失不見了，而你，若再想去抓住，最終發現，為時已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