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妍聽著遠去的腳步聲,她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
霍行濯!
我就這麼讓你厭惡!
「你就是死!也只能是我的!」秦妍眼神陰鷙,她磨了磨牙,「南泠!我要見你!」
只見她面前的黑霧扭曲了一下,緊接著一個身影出現。
赫然是紅衣女鬼。
她一張美麗的臉,眼神空洞看著前方,像是牽線木偶。
「我要你幫我!」秦妍將手裡的陰木遞到南泠跟前,「我要霍行濯變成我的人!」
陰木散發的陰氣,紛紛往南泠身上聚攏,她伸手接了過去。
陰木里的陰氣,瞬間被吸收,南泠呆滯的眼睛逐漸有了神采。
「我知道了。」
話音落下,她消失在了原地。
秦妍皺了皺眉,莫一凡的鬼,到底靠不靠譜!
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整棟別墅被陰氣籠罩,仿佛自行結了一層結界,讓人看不清現實。
霍行濯感覺自己走得沒錯,已經到了大門的位置,偏偏眼前虛空一片,根本沒有門。
他走了這麼久,別說門了,一個障礙物都沒有。
霍行濯眉心擰緊,下意識伸出手,察看身上的紫氣。
還在。
黑暗裡很明顯,可偏偏他就是出不去。
霍行濯陷入了沉思,就在這時,他身後傳來動靜。
「短命鬼!」
霍行濯身形一僵,只聽見「啪嗒」一聲,黑霧退散。
葉簡熟悉的臉映入眼帘。
「怎麼?我回來晚了,你不高興?」葉簡挑了挑眉,眼裡帶著倨傲。
霍行濯打量著她,沒有回話。
「嘖,才多久沒見,你就腦子不好使了。」
葉簡白了他一眼,緊接著走向沙發。
「你從哪裡回來?」霍行濯保持著距離,站在原地沒動。
「黑色森林,閆伯不是給你打了電話?」葉簡偏頭看他,皺了皺眉不滿道,「受什麼刺激了?」
霍行濯不接話茬,反問:「為閆伯呢?」
「回你那了。」葉簡打量著四周,審視道,「你為什麼帶秦妍回來?」
霍行濯臉色不變,眼神里全是考究:「秦妍說有我奶奶的消息。」
霍行濯語氣一頓,接著說:「我沒看到她離開,也沒聽見汽車的聲音。」
葉簡冷哼一聲,答非所問道:「飛天那幅畫,是莫一凡準備的,秦妍應該用了什麼法子,催動她出來。」
她看了霍行濯一眼,繼續說:「你剛才遇見是鬼打牆,聽不見外面的動靜也正常。」
霍行濯盯著她不說話。
葉簡神色卻忽然一冷,她上下打量霍行濯:「你沒上當做什麼不該做的吧?」
霍行濯整個人放鬆下來,「沒有。」
「不光你有潔癖,我也有。」葉簡指了指嘴唇。
霍行濯勾起嘴角,嗯了一聲。
葉簡站起身,「我去看看畫。」
「我跟你一起去。」霍行濯跟在他身後。
葉簡腳步一頓,似乎是在考慮。
最後什麼都沒說,領著霍行濯去書房。
被黑布蓋著的畫,露了出來,裡面的女人高貴地笑著。
猶如需要參拜的神像。
突然,兩人所處的場景一變,水榭樓閣,像是身處一座庭院。
說完她拽住了霍行濯的手,「小心點,別走丟了。」
霍行濯低頭看向十指交扣的手,眼神里閃過一抹暗色,他點了一下頭:「嗯。」
兩人順著庭院往前走,忽然傳來一聲驚呼,是一個女人。
她身穿嫁衣,四處逃竄,最後到了兩人跟前。
「站住!」
女人縱身一躍,跳進了池塘里。
水很深,她連掙扎都不願意,直接沉入了水中。
畫面猛地一轉,四周傳來樂器的聲音,霍行濯望著面前的紅色綢帶,眉心一蹙,再低頭看自己,只見他一身紅色喜服。
手裡還拿著紅綢的另一端,而他身旁正站著一個身穿喜服的新娘。
對方頂著蓋頭,聲音卻很熟悉:「我們被女鬼拉入她的故事裡了,見機行事。」
突然,兩人身前的司儀高唱:「一拜天地!」
霍行濯目露沉思,突然,有人扯了扯他手裡的紅綢。
是新娘葉簡。
「想要出去,必須按照女鬼經歷的來!」
霍行濯卻沒動。
頓時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這新郎官怎麼回事?」
「新娘子都拜了,怎麼新郎官還在發呆?」
「拜天地啊!」
旁邊的老婆子上前,「哎呦,我的少爺耶,一拜天的了,趕緊的嘞!」
葉簡跟著出聲:「短命鬼!想什麼呢!」
霍行濯盯著她半晌沒說話,但挺直的腰背,始終沒有彎下去。
「霍行濯!」葉簡再次出聲。
霍行濯卻丟了喜綢,抬腳往外面走。
蓋頭下的葉簡望著遠去的背影,露出一抹冷意。
她直起身,一把掀了蓋頭,追了出去。
「霍行濯!你知不知道打破規則,我們很可能一輩子都出不去!」葉簡一把拽住霍行濯,雙目里燃燒著怒火。
「是嗎?」霍行濯眯眼,寒光乍現。
葉簡鬆了一口氣,「跟我拜堂成親,是你的榮幸!」
「算了不說了,這次你別再自作主張了。」她端起桌上的合卺酒,遞給霍行濯,「喝了,我們假裝入洞房。」
霍行濯盯著酒沒動。
葉簡立馬怒了,「還想救你奶奶就喝!」
霍行濯盯著她看了半晌,終於接過了合卺酒。
「就這么喝吧。」霍行濯知道古代的禮儀,他一手將酒杯餵到嘴邊,另一隻手抬起寬大的袖子擋住酒杯。
隨後一飲而盡。
葉簡看著他擦了擦嘴,勾起一抹笑。
她將杯中的酒一口悶掉,隨後拉著霍行濯坐到床沿。
「頭暈嗎?不如我們躺著吧?」葉簡試探道。
霍行濯閉了閉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他揉了揉太陽穴,聲音帶著些許疲憊:「我眯一會兒。」
說完人直接趴在了桌上。
葉簡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她一邊解衣服,一邊問霍行濯,「要不要去床上?」
葉簡只剩下一件肚兜,她將白皙的手搭在霍行濯肩膀上,緊接著人貼了過去。
她帶著蠱惑道:「霍行濯……我喜歡你……」
她勾著嘴角,手逐漸挪向霍行濯的臉,就在快要碰上時,霍行濯倏地睜開了眼睛。
他眼底的寒霜如同刀刃一般,割得人生疼。
若是仔細看,還有厭惡。
葉簡身體一僵,霍行濯竟然厭惡這張臉!
「秦妍,夠了!」
霍行濯一把丟開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摔在地上的人。
周圍的一切,瞬間恢復別墅的模樣。
而此時,兩人正在葉簡的臥室。
地上的秦妍一臉狼狽,上半身只穿了一件抹胸。
她抬起眼眸,惡狠狠盯著霍行濯,「你不是對葉簡特殊嗎!為什麼她說喜歡你,你還能忍得住!」
她堵上尊嚴,就是為了讓霍行濯成為她的人!
甚至不惜假扮葉簡那個賤人!
秦妍眼神里划過一抹不甘心,她捏緊了拳頭,死死咬住牙齒!
「讓她也出來吧。」霍行濯冷冷看著地上的人,他不僅看出葉簡不是葉簡,他還知道,全程陪同他的葉簡是一人一鬼。
「你怎麼會知道!」秦妍一臉震驚,她從地上起身,怒吼道,「不可能!你肯定是猜的!」
她不相信霍行濯一直在陪她們裝!
對了,合卺酒!
他不是喝了嗎!
為什麼還能安然無恙!
到底哪裡出現了問題!
南泠卻在此時現身,她複雜地看向霍行濯,明明第一次,她成功蠱惑了霍行濯,為什麼這次會失敗?
何況她特意觀察過葉簡,全都按照她的樣子在演!
就算霍行濯有紫氣護體,也不應該才對。
她這麼想,同時也將疑惑問了出來。
「從你出現,我就知道你不是葉簡。」霍行濯會配合,不過是想看看這一人一鬼打什麼主意。
本以為會有有用的信息,沒想到秦妍只不過是想睡他。
「一開始?」這下連同南泠都疑惑了。
她反駁道:「不可能!你在誆我們!」
「你模仿得很像,但你始終不是她。」葉簡那股倨傲,並非每個人都能演繹出來。
她從骨子裡散發著我很強大,誰也別想占老娘便宜。
說是倨傲,不如說是睥睨天下,無人能敵的寂寞。
而南泠只有傲,所以不像。
至於合卺酒,他借著袖子倒了。
「還有一點,葉簡遇見事情,只會說,出不去那就打出去,而不是說不順著進行婚禮。」
南泠看了一眼秦妍,還不是這個女人,想趁機將兩人綁成姻緣線!
可惜兩次霍行濯都不上當。
南泠淡淡看向霍行濯:「就算你識破了,我也有辦法讓你履行。」
說著她對霍行濯使用媚術。
「霍行濯……你難道不想抱我嗎?」
霍行濯沒來得及避開,直接撞進了南泠的眼睛裡。
漆黑的瞳仁逐漸變得暗淡,霍行濯整個人猶如牽線木偶。
秦妍見霍行濯愣在原地,沒了剛才的高高在上,她不滿道:「你有這種辦法,為什麼不早用。」
南泠冷冷看向她:「你以為我前面在做什麼?」
她不過是在消耗霍行濯的警惕心,讓他以為她們亮出了底牌。
她觀察過,霍行濯很多疑。
而且自信。
正好,她也是抓住這點,才能得逞。
「剩下交給你了,我回畫裡了。」
說完,南泠沒了身影。
秦妍沖霍行濯勾了勾手指,「我們共度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