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直直朝葉簡砸過來,她抬手捏住之際,屋子裡哪裡還有莫一凡的人。
而地上,只剩下一張燃燒成灰燼的符紙。
葉簡很生氣,竟然讓同一個人在她眼皮子底下跑了兩次!
【宿主,你先看看,是不是安瀾的生魂!】系統忍不住提醒道。
葉簡用靈力一探就知道,裡面確實是安瀾無疑。
「先回去。」
葉簡跟祁鄴碰面時,對方正在求爺爺告奶奶,祈求對方保護。
「走了!」葉簡在他肩膀上一拍,又凌空畫了一張符,打在牆壁上。
只見樓內瞬間恢復了熱鬧,搓麻將的搓麻將,幾個大媽一起磕瓜子擺龍門陣,十分熱鬧。
祁鄴傻眼了,剛才沒這些人啊?
葉簡睨了他一眼,一邊朝樓下走,一邊解釋:「身在障眼法中的人,無法窺探四周。」
也就是說,這是刻意針對外來者。
「葉姐,你確定他們是人……」不是鬼?
葉簡十分想沖他翻白眼,「要不你試試吼一嗓子,看他們打不打你?」
祁鄴:「……」
算了吧,他怕疼。
兩人出了筒子樓,周芒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葉簡也沒在意,示意祁鄴開車去醫院。
她剛才感受了一下,安瀾的生魂很微弱,應該是二次抹除記憶導致的。
綠色的跑車,在路上留下一道健康的風景色。
他的身旁還有一個女人,赫然是周芒。
「你確定要獻祭自己變成厲鬼?」莫一凡的聲音,透著一股誘哄,「當然,你變成厲鬼後,想找誰報仇,就找誰報仇!」
周芒眼神里的恨意蔓延,她淪落到這裡,失去工作,被周圍的人謾罵,全都拜葉簡所賜!
只要能找葉簡報仇!讓她做什麼都願意!
對了,還有周奇那個男人,他給自己的凌辱,她一併也要討回來!
她眼眶瞬間猩紅,眼白逐漸被血色取代。
「我願意!」
「我自願將自己的魂魄獻祭給大師,成為厲鬼,向害我的人索命!讓辱我的人全都去死!」
「很好,你會得償所願的!」莫一凡看著地上的陣法,「現在只需要你將自己的血灌入陣眼,你就能得償所願!」
周芒二話不說,直接割開了手腕上的動脈。
鮮血蔓延,兩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
……
安瀾所在的醫院,正好是之前秦柔安排生產的醫院。
葉簡到病房時,周錚也在。
見葉簡和祁鄴進屋,他臉上的溫柔被痛苦取代。
「葉大師,她才是我愛的人對嗎?」隱隱之中,周錚總覺得跟秦柔的相處,蒙著一層輕紗,讓他看不清,也辨別不出愛。
可每當看到孩子,他又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嗯,她是。」葉簡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莫一凡替換人姻緣線,還將其破壞,就算安瀾醒來,兩人的感情也無法恢復如初。
這大概就是造化弄人。
「我能喚醒她,但代價是她不再愛你,周錚,你能接受嗎?」
「葉、葉姐……」祁鄴欲言又止。
兩人多年的感情,難道就要因為秦柔的強勢介入,無疾而終嗎?
一時之間,祁鄴覺得難以讓人接受。
周錚愣愣地看向葉簡,「為什麼……」
葉簡將安瀾的生魂從瓶子裡放出來,又快速在周錚胸前貼了一道符。
「看到了嗎?她的生魂因為被強制剔除記憶,已經變得虛弱不堪。」葉簡看向他,「如果你想她好好活著,就只能接受。」
周錚的姻緣線還跟秦柔綁在一起,就算他知道了自己喜歡的人是安瀾,兩人交纏的因果,也不會改變。
他踉蹌後退一步,抬手按住心臟的位置,一滴眼淚嗒地砸在地上。
「救她……我想她活著……」
哪怕她想不起我,也不再愛我……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你們出去吧。」葉簡見他做出選擇,將兩人請出了病房。
半個小時後,葉簡打開病房門。
周錚想要進去,卻被葉簡攔住,「她不記得有跟你相關的任何事,包括你們的孩子。」
說完,葉簡鬆開了手。
祁鄴看著她滿頭的細汗,連忙過來扶人:「葉簡,你沒事吧?」
葉簡搖了搖頭,不動聲色推開他的手,她只是今天消耗的靈力比較大而已。
等回去調息好了就行。
周錚在原地站了許久,最終還是邁進了病房。
床上的安瀾還沒有醒,但露在外面的手指,輕輕動彈了兩下。
周錚想去握住她的手,但想到什麼,他又厭惡地收了回來。
他碰過秦柔的手,怎麼能去染指他的安瀾……
「先生,請問你哪位?」
是安瀾的聲音。
而周錚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祁鄴往病房裡看了一眼,安瀾坐在床上,神色淡漠,如同在看陌生人。
而周錚神色痛苦,躊躇不知所措。
兩人之間,就像是有一道鴻溝,把兩人越扯越遠。
「葉姐……真的沒辦法嗎?」祁鄴看得難受。
這簡直比當初他被綠還難受!
「他們姻緣線都斷了,你覺得呢?」葉簡嘆息一聲。
有情人終成眷屬,但也要互相珍惜。
周錚之所以命中有這一劫,一開始也不是不能避開。
只是他在秦家的利益和圈套之間,選擇了邁進圈套換取利益。
一步錯,步步錯,再無回頭路。
「我是周錚。」
「我是安瀾,但抱歉,周先生,我並不認識你。」
「……我知道了。」
葉簡聽出了周錚的選擇,抬腳離開醫院。
等回到綠色跑車上,祁鄴都還沉浸在周錚和安瀾有情人變陌生人的情緒中。
「葉姐,你知道喜歡一個人,意味著什麼嗎?」
從未喜歡過人的葉簡,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倏爾想到祁鄴的經歷,以及寧硯的痴情,她中肯道:「反正不是一味地包容和做舔狗。」
祁鄴:「……」
很好,一句話,罵了兩個人。
「葉姐,那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葉簡被問住,見祁鄴一臉好奇,她不滿反問:「就非得喜歡人?」
如果是霍行濯那樣的命格,她倒是喜歡。
就是此喜歡非彼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