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沈氏還知道行澈還活著，哪怕是作為鬼，也夠讓人驚訝了。
「霍家的秘密，從我這裡開始，不到而立之年，不可告之。」沈氏又接著說。
不管能不能接受自己的命運，也不管最終走向哪裡，咱應該享受的年紀，不應該只有擔驚受怕，畏首畏尾。
葉簡看向霍行濯，如果不是他出身異象，又被道尊叮囑，或許他的身世，也不會從小伴隨。
「你剛才說，霍家的命數，在霍行濯父親那一輩就結束了，您是不是知道什麼？」葉簡總覺得沈氏知曉，但不說，要他們去找沫兮，或許其中還有緣由。
「你們能夠見到我，證明他成功了。」沈氏神色淡淡，又高深莫測道，「他跟你一樣，會算命，但沒有你強大。」
葉簡聞言一愣。
下一秒，她已經同霍行濯回到了大殿上。
四目相對，兩人都無言。
「走吧，去看看沫兮的牌位。」兩人肩並肩往下走。
按照道理說，一個男人不應該用沫兮才對，而等霍行濯和葉簡進入對方的過往，才明白這個名字，跟他再合適不過。
男生女相。
「霍家的牌位是隨便擺放的嗎？」葉簡看著面前身穿長衫墨發的男人，轉頭問霍行濯。
沫兮男生女相，對比霍行濯，他更柔美，連帶著身形也不似霍家男兒。
要是換成一身旗袍，就是別人說他是女人都有人信。
「外面是按照順序擺放，這裡面我不確定了。」霍行濯並沒有注意到還有這樣一塊牌位。
所以他也不確定。
葉簡沒再開口，目光落在了沫兮身上。
他跟大多數霍家人不同。
男生女相，本來就忌諱。
於是作為家中最小的他，很小就拜了一個遊歷四方的道長做師父。
故事也是從他被道長帶走說起。
「孩兒拜別祖母和母親。」霍沫兮跪在地上，沖高座的兩人磕頭。
高座的年邁老太太走了下來，她把沫兮扶起來，又沖著道長拜了拜。
「沫兮學有所成，可能解道長所言？」
「聽天由命。」道長嘆了一口氣。
顯然霍家人的命運，他也無法解。
老太太一愣，蒼老的眼睛裡，閃過一抹悲傷。
「多謝道長指點。」老太太再次沖道長鞠躬。
道長同樣沖她一拜，扭頭沖地上的小孩道：「走吧。」
「是，師父。」
一高一低離開霍家宅院，一直沒出聲的婦人，忽然哭出了聲。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老太太念叨完這一句，轉過了身。
婦人上前扶住她：「母親，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沫兮跟著道長並不容易，吃不飽穿不暖，沒多久，小臉被消瘦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奔波的原因，長大後的沫兮，變成了葉簡初看時那般模樣。
雌雄莫辨。
「沫兮，這是你跟師父的最後一程，剩下的路，就該你自己走了。」老道長白髮蒼蒼，顯然是泄露天機太多，遭到了反噬。
沫兮看著他不說話。
老道長笑了笑：「你本來就命短，向來繼續這一行，也損害不了什麼。」
像是在寬慰，又像是玩笑。
「師父……」沫兮滿眼難過。
老道長嘆息一聲：「你什麼都好，就是喜歡冒險，霍家的事，自有天命，你不要想著逆天改命……」
「可是師父，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能不能改變呢？」沫兮打斷了他的話。
他答應拜師開始，就註定了不會聽天由命。
他打小就聽鄰里鄰居的風言風語，霍家男人活不過三十！
霍家男人都要早死！
還以為霍家小子是個姑娘，能打破詛咒，沒想到還是個小子。
估計是祖輩造孽吧，遭了報應吧！
這樣的話數不勝數。
可明明他們祖上，出了無數個保家衛國的將軍。
霍沫兮眼神里全是堅定，哪怕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老道長看著他眼底的決心，又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他背過身：「你走吧。」
霍沫兮眼眶一熱，他撩起下擺，俯身跪在地上。
「徒兒拜別師父。」
磕完三個頭，他頭也不回。
「如果你知道霍家的命運，會像他一樣嗎？」葉簡覺得沫兮身上有熟悉的氣息。
仿佛她曾經也這麼執著過。
「會！」霍行濯深邃的眼睛裡，閃爍著一抹堅定，「如果我信的話，一定會！」
偏偏他所處的年代，讓他並不信這些。
當然，這是在遇見葉簡前。
而沫兮這邊，回到霍家，便將自己關在了屋裡。
無論誰來，他都不開門。
只讓人把吃食放到門口。
葉簡看著他一遍一遍畫符，又一張一張扔掉。
她走近了些，說：「你們霍家人確實大膽，全是禁術。」
「他很有天賦，但比起我還差了些。」
聽到葉簡的評價，霍行濯也走了過去。
全是他看不懂的符紋。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曾經的老太太早已經離世，而她身旁的婦人，也就是沫兮的母親，頭髮斑白，看著沒什麼生氣。
「沫兮開門，母親與你有話要說。」
霍沫兮雖然煩躁，但還是開了門。
母子倆對上，多年的分別，兩人之間只剩下生疏。
她掏出一塊玉佩，說：「老太太留下的，據說是祖傳。」
「從第一任祖先沈氏，一直傳於現在，我本該給你媳婦，但為娘見你這副廢寢忘食，便交給你了。」
葉簡和霍行濯看到熟悉的玉佩，皆是一驚！
這不是行澈之前住那塊玉佩！
既然是霍家之於，又怎麼落在了別人手裡？
霍沫兮皺了皺眉：「母親為何不給幾個嫂嫂。」
「你最小。」她唷嘆了一口氣，「實際上是她們不願意接。」
哪個有孩子的母親，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英年早逝。
哪怕是她失去了兩個兒子，也沒辦法淡定。
「我知曉了。」霍沫兮最終還是接過了玉佩。
「若需要為娘幫忙，只管找我。」她說完便離開了。
獨留霍沫兮在原地，盯著玉佩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