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嗎？」葉簡用複雜的眼神看向曳來。
曳來怎麼不知道葉簡想說什麼，她嗤笑一聲，問：「為什麼不值得？」
「慕楓折磨我，是因為他在意我。」
「白溪厭惡我，是因為她恨我！」
「比起沒有人記得，死的悄無聲息，我寧願被他們恨著。」
葉簡：「……」
話不投機半句多。
系統：【宿主，她腦子有毛病吧？】
誰會喜歡被別人虐待呀？
關鍵她還樂在其中。
極其不理解。
葉簡淡淡道：「她早就瘋了。」
準確來說，在她被凌辱的那段時間，就已經埋下瘋了的種子。
只不過隨著受到的刺激越大越大，腦子越發瘋癲。
系統：【……那也不至於，被人折磨，還……嗯。】
很難評。
過往的「曳來」變成了眼前的女鬼曳來。
她臉上露出詭異的笑，看著十分可怖。
系統嚇得往葉簡脖子縮了縮。
「你不甘心也沒用，他們都死了。」
慕楓在她死後，並沒有立馬自殺。
他找了道士，將曳來活生生押進棺材裡，讓曳來成為厲鬼不能往生。
因為在他看來，只要曳來在，他就永遠沒辦法跟白溪在一起。
只有把曳來封印在棺材裡，曳來才沒有機會，插足他和白溪。
他給曳來的陪葬品，全是值錢的東西。
包括那方硯台。
而曳來之所在附身在硯台里，是因為它是慕楓和白溪共同用過之物。
大概慕楓也沒想到，死了還能被曳來噁心一把。
「我不信！」曳來瘋狂道。
她一定能找到他們！
葉簡看著她眼底的偏執，面無表情道：「你在齊天身上看到了什麼？」
如果沒有看曳來的過往，葉簡真當是齊天自己拍下的硯台。
系統恍然大悟道：【齊天的眉眼像慕楓，臉大體像白溪！】
葉簡點頭。
功過相抵，所以才有後世的姻緣。
不過現在兩人都已經登了極樂世界，新的輪迴已經開始。
「你的意思是，齊天是他們那個未能出世的孩子？」曳來死死盯著葉簡。
漆黑的眼睛裡，黑霧涌動，仿佛惡獸巨蟒。
「準確來說，是孫子。」葉簡看著她眼底的不可置信，只覺得可惜。
當初她要是不刺激白溪，那個孩子肯定能生下來。
明明已經六個月，卻因為曳來的私心，胎死腹中。
曳來罪孽深重。
「不可能！絕不可能！我還活著，他們怎麼能死？」曳來瘋狂道，忽然想到什麼，她陰測測盯著葉簡，「你有辦法找到他們，對不對？」
「只要你幫我找找他們，我保證不害人。」
葉簡搖了搖頭：「你說的話你自己信嗎？」
她是不會害人，但她會害了慕楓和白溪。
曳來沒想到葉簡會拒絕，她怒意增長，整個人飄在了空中。
連帶著身上的衣服，也被吹的獵獵作響。
「找到他們很難嗎！憑什麼他們雙宿雙棲，我卻永不入輪迴！」
「就算有錯，那也是我們三個人的錯，憑什麼要我一個承擔！」
葉簡望著她瘋魔的模樣，眼神里儘是冷漠。
沒有作惡的厲鬼，哪怕他們有仇恨，這樣不傷害無辜之人，葉簡都不會過問。
可偏偏曳來生前，就為惡。
如今想要度化她，根本沒有可能。
葉簡向來不喜歡做無用功的事，就更不必說曳來的事。
「你從一開始就錯了。」
「我沒錯！」曳來厲聲道。
話音落下，她已經伸長了手，幾厘米長得指甲，險險過擦葉簡的脖子。
「我要殺了你。」
只要殺了眼前的天師，她就自由了！
順著齊天，一定能找到慕楓和白溪的墓地。
只要她多花費一點功夫，就一定能重新跟他們相聚。
「不用你說，我都知道。」葉簡看著應付的吃力，實則遊刃有餘。
她的腳每每著地一下，就會停頓幾秒。
別人或許看不懂，系統卻看的清清楚楚。
葉簡這是在布陣。
「阻攔我的人都該死！」曳來再次朝葉簡衝過來。
然而她還沒到葉簡跟前，地上泛起金光。
緊接著伸出金手，將她死死拽住。
曳來一驚，她下意識掙扎，手卻在這個時候，變成了金繩子，死死將她纏住。
「啊！」
她怒吼。
可惜並沒有什麼用，身上的金繩子反而越來越緊。
她發出痛苦的哀鳴。
金色的繩子卻拽著她的身體，壓向地面。
嘭的一聲，四周的黑氣抹散開。
「你為什麼要多管閒事！？」曳來惡狠狠盯著葉簡，「你憑什麼多管閒事？」
「就憑人鬼殊途。」葉簡雙手結印，手掌落向曳來。
只見八卦陣一樣的牢籠，朝曳來收攏。
「啊啊啊啊！！」
曳來身上冒出濃煙，沒有麵皮的臉逐漸猙獰。
悽慘的聲音，讓退避到書房外面的齊天頭皮發麻。
他看向霍行濯，小心翼翼問：「霍總，大師不會有事吧。」
「你聽聲音像誰的？」霍行濯冷冷看向他。
女鬼有事，葉簡都不可能出事。
這是他對葉簡實力的認可。
也是對葉簡的信任。
齊天訕訕閉嘴。
他當然相信大師，但這叫聲也太慘了。
霍行濯盯著他看了幾秒，冷聲道：「你同情女鬼？」
他才不同情。
對方都要他的命了。
哪裡還值得他同情。
霍行濯收回視線，聲音一貫清淺：「不是就好。」
救什麼都不能救聖母，否則最後倒霉的還是自己。
書房內。
葉簡正準備最後一擊，直接將女鬼滅了。
誰知道，窗戶突然打開，一陣怪風吹了進來。
葉簡被吹的睜不開眼，只聽見系統尖叫道：【宿主！鬼跑了！】
葉簡：「……」
半分鐘後，怪風消失。
屋內紙張四落，狼藉一片。
再看地上，哪裡還有鬼的影子。
空空蕩蕩，仿佛從來沒困住過女鬼。
葉簡眯了眯眼，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