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簡冷冰冰看向祁衡,她可比祁衡有自知之明多了。
祁衡被懟得啞口無言。
畢竟他確實沒祁錚有責任心,也不想抗起祁氏集團的擔子。
他深呼吸一口氣:「我怎麼知道你要股份不是亂來?」
葉簡面無表情看向他,看來還沒蠢到無可救藥。
就是不知道這話換了祁柔來問,他會不會直接白給。
葉簡胡謅了一個理由:「我在海城的人脈不比你,但江城還是有我一片天。」
祁衡斂眉沉思,難道是霍家想要合作?
但要求葉簡有主動權?
「我在祁氏的股份,我可以給你一半,另一半我會轉給大哥。」
「好啊。」葉簡答應得十分爽快。
「我會讓律師去準備相關材料。」祁衡接著說。
葉簡點頭。
就在這時,祁衡的手機響起。
是祁柔。
他面露警惕地看向葉簡。
「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其他你隨意。」葉簡雙手一攤,轉身上樓。
祁衡鬆了一口氣。
他接起電話,那頭立馬傳來了祁柔的聲音:「二哥……」
帶著哭腔,好不可憐。
祁柔能跟他打電話,應該不危險。
「二哥,你能來陪我嗎?我在醫院。」
「別擔心,我馬上來!」祁衡聞言立馬往外走。
葉簡在樓梯上,看著他著急的背影,搖了搖頭。
「祁柔這把戲,就不怕有一天,心臟真的壞了?」葉簡一邊往樓上走,一邊沖系統道。
【她換的心臟跟她適配度很高。】而且沒有排異反應。
葉簡:「……」
回到房間,葉簡準備了新符紙,又把龜殼從帆布包掏出來。
她想了想,還是為去江海算了一卦。
凶。
葉簡一愣,她已經很多年,沒為自己測算出凶卦了。
她摸了摸下巴,轉頭問系統:「你有什麼見解?」
她要是肉身噶了,可以回去嗎?
【宿主,不能哦。】系統儘量用溫柔的聲音道。
「我的帳號,還有很多人罵我?」
系統點頭。
也就在這時,霍行濯發來消息:【賣假符的人找到了。】
葉簡沒把電話回撥了過去。
「我在你家門口。」
聽到霍行濯的聲音,葉簡一愣,隨即將桌上的東西,全部塞包里,拿著手機下樓。
門口是一輛低調的大眾。
葉簡拉開車門,后座的男人,腿上還放著文件。
見是她,又把文件合上,遞給了駕駛位的李約。
「葉小姐。」李約恭恭敬敬打招呼,把文件放到了副駕駛位上。
「好久未見。」葉簡沖他一笑。
李約禮貌點頭,隨即啟動車子。
「去找人?」葉簡猜出霍行濯的意圖。
「嗯。」霍行濯看了她一眼,認真道,「賣假符的人是真的,但他不是幕後的人。」
「我知道了。」
車程約莫要半個小時,葉簡突然開口:「距離你二十七歲還有多久?」
「兩個月。」
話音落下,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距離葉簡承諾的兩個月救醒老太太,所剩無幾。
沒想到時間過得挺快。
「你靈力恢復多少了?」
葉簡沒有瞞他:「沒到三成。」
車裡再次陷入寂靜。
葉簡也沒想到,不過是想恢復三成靈力而已,竟然也費這麼多功夫。
她揉了揉太陽穴:「去了江海,我會把封身術交給玄清。」
萬一此行兇險,她沒辦法安然無恙回來,兩個月一到,也可以讓玄清試試救人。
統子說了,玄清的術法不如自己,靈力在現在的自己之上。
到時候把招魂的口訣交給玄清,也不是不可以。
他印象中的葉簡,自信張揚,不該是這副妥協的姿態。
葉簡察覺他的異樣,挑了挑眉:「你在想什麼?」
她不屑嗤笑:「就現在的玄門,一團散沙,關鍵懂得還少,我能交給他們,是他們緣分莫大的榮幸。」
熟悉的味道,一如既往囂張。
霍行濯放下了心。
他難得拋開冷漠,打趣道:「我以為你在交代後事。」
葉簡:「……」
想到什麼,她眯了眯眼:「你就沒想過,萬一你真的只能活二十七歲呢?」
沒遇見葉簡之前,霍總可以信誓旦旦說不信。
但現在,他沉默了。
如果他真的只能活二十七歲,該如何?
對上葉簡那雙認真的眼睛,他第一次挪開了目光。
有些心動不是假的。
當然,貪婪的想要更多,也不是。
李約時不時透過後視鏡,瞄後坐的兩人。
他不應該在駕駛室,應該在車底。
哦,不,他應該消失。
這些話是他一個助理該聽的嗎!
葉簡等的不耐煩,剛要開口,就聽霍行濯問:「如果是真的,你有辦法逆天改命?」
這回換葉簡陷入沉默。
系統適時插嘴:【宿主,你不是喜歡他嗎?可以綁紅線。】
葉簡白了它一眼:「喜歡是喜歡,但喜歡沒有我的命重要。」
系統:【……】
不愧是不吃虧的宿主。
「所以你也沒辦法。」霍行濯靠在坐椅上,偏頭平靜地看向葉簡。
男人冷峻的臉,失了冷漠,安靜對視時,不知是不是葉簡錯覺,竟然讓她生出了易碎感。
霍行濯是易碎品?
不,這男人在裝可憐。
宿主這腦子,能喜歡上霍行濯,至少拐了十八彎。
「辦法是有,只是看我願不願意。」葉簡環抱手臂,一臉傲氣。
霍行濯忽然笑出了聲,很短暫,也就一秒。
見葉簡瞪大眼睛看自己,霍行濯倏地湊近她耳邊。
「你知道嗎?你現在的表情,很可愛。」
葉簡:(。-_-。)
鬼帝大人可愛?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她單手扣住霍行濯的下巴,又改為溫柔的撫摸。
「你是第一個在我面前說這種話的活人。」
很多年前,有個滿身金光和紫氣的鬼也說過這話。
不過後來,他獻祭了。
想到這裡,葉簡垂涎地看向霍行濯身上的紫氣和金光。
那鬼什麼都沒留下,不可能再轉世。
葉簡忽然覺得很沒意思,她推開霍行濯。
「我眯一會兒,到了叫我。」
「好。」霍行濯重新靠回了坐椅上,目光卻還停留在葉簡身上。
以前他覺得人定勝天。
可當這個預測的人是葉簡後,他又變得不確信起來。
人真是複雜的動物。
等到了目的地,霍行濯叫醒假寐的葉簡。
這裡是一處道觀。
門虛虛掩著,一推就能進去。
霍行濯讓李約去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個小道士,「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們來求符。」
小道士看向李約,霍行濯順勢將葉簡攬入懷裡。
小道士沒看清葉簡的臉,但也沒在意,畢竟來他們這裡的有錢人很多。
三人一起邁入道觀,葉簡疑惑地看向霍行濯,不是說人找到了嗎。
怎麼還在道觀?
霍行濯沒有回答,維持著攬著她腰的姿勢。
進了大廳,葉簡看清了裡面的神相。
不是常見的三清尊神,而是一位葉簡從未見過的神。
這道觀有點意思。
葉簡不動聲色打量,發現四周的陳設,很像一個陣法。
她眯了眯眼,再次看向神相時,對方普度眾生的眼睛,仿佛充滿了詭異的笑。
「我要最貴的符。」霍行濯忽然出聲。
小道士一喜,立馬道:「三位稍等,我這就去叫師父。」
葉簡跟霍行濯對視一眼,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放虎歸山,找老虎的主人。
這個主人,應該跟澧闌觀有關係。
不過她現在好奇,這個道觀信奉的尊神,跟澧闌觀是不是同一個?
不一會兒,一個老道士便走了出來。
在看到李約的臉時,他拔腿就想跑。
葉簡快他一步,拎住對方的後領子。
「跑什麼跑。」
「師父!」小道士率先出聲,葉簡一個手劈過去,直接把人弄暈。
老道士哆嗦著身體,祈求道:「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說不知道就不知道?」葉簡冷笑。
霍行濯看向李約:「把下午問出的東西,重複一遍。」
李約點點頭,如實匯報。
「老道士叫莫大海,下午他說,符紙是他亂畫的,就是想掙一筆錢,沒想到出事了。」
在莫大海看來,他就畫了一個符,賣得又不貴,就算報警,也頂多是罵他幾句,檢討完事。
當然了,那頭的人給他下了禁術,無論誰問,都撬不開他的嘴。
所以法律管不了他,也就更加理直氣壯。
只是遇見氣場比自己強的人,該慫還是得慫。
「打電話給沐斂毅了嗎?」葉簡扭頭看向霍行濯。
後者搖頭,打了也來不及。
葉簡沖李約抬了抬下巴,「捆起來。」
「你們這是犯法!」莫大海掙扎!
葉簡直接給他貼了一張定身符,緊接著給沐斂毅打電話。
響鈴四十秒,沒接。
葉簡繼續打。
直到第四通電話,那邊才接起來。
語氣聽著有點喘,呼吸也重。
「什麼事?」
還帶著啞意。
葉簡絲毫不覺得打擾了對方的好事情,簡單道:「有個人要你審,我用傳送符,你跟我念咒語。」
那邊沉默了半晌,語氣冰冷:「等我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