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在浪費時間!」寧暖有些煩,「你要是急,你就先去,為什麼非要跟我一起?」
她就不明白了,以前恨不得離她遠遠的,好像跟她走在一起都是對他的侮辱。
每次去霍家老宅,都是她一個人孤零零地過去。
現在又非得要跟她一起過去。
男人的小心思比女人多得多。
「你單獨過去,奶奶會責怪我沒有照顧好你。」霍庭寒冷漠地解釋了一句。
「我會打電話跟奶奶說清楚,我有工作要忙,忙完了晚點過去。」
老太太喜歡寧暖,生怕她在霍家受委屈,但是也僅限於此。
老太太那麼精明的一個人,她其實很清楚寧暖在霍家過得不好,也只是在寧暖在場的時候幫寧暖說幾句話。
寧暖跟家裡鬧翻,老太太僅幫寧暖說幾句話,寧暖便一直惦記著她的恩情。
她回到寧家以後才明白,真正能為你著想的人只有家人,除了家人,別人的關心都只是表面而已。
上輩子她離開霍家後,老太太也沒有找過她。
寧暖不否認老人家吃齋念佛,心慈,所以對她多加照顧。
霍庭寒看到她滿臉不情願,有些不高興,「寧暖,奶奶對你的好,你心裡清楚。奶奶今天生日,你卻要工作,你良心不會不安嗎?」
「奶奶對我的好是相對於你霍庭寒而言。」
寧暖回到寧家以後才知道,什麼叫做割捨不掉的親緣。
即使奶奶對她好,當著她的面責罵霍庭寒,但是霍庭寒依舊是老太太的親孫子,老太太根本不會把霍庭寒怎麼樣。
最後也只會讓寧暖讓步。
人永遠會站在有血緣的一方。
「寧暖,你變了。」
變得更冷血了。
枉費奶奶曾經對她那麼好。
「經歷背叛,淨身出戶,離婚後被前夫打壓,誰不會變呢?」
寧暖巧笑嫣然,輕鬆地說出霍庭寒的殘忍。
她要是還不變,再來一次,她還會跟上輩子一樣,眾叛親離,死在只有狹窄的出租屋,屍體生蛆發臭才被人發現。
「你在怪我?」她口口聲聲控訴她的委屈,絕口不提她自己做的事情。
離婚後她過得瀟灑自在,霍庭寒真沒有看出來她哪裡委屈了。
「不怪你怪誰?怪我自己?」寧暖覺得他這話問得挺有意思。
霍庭寒站在外面,有些不耐煩,「滾下來。」
寧暖對著他嗤了一聲,從車上下來。
「如果奶奶問起來,你如實說就行。」
「你能找到什麼好工作?」霍庭寒有些不屑。
寧暖本就不想把自己參與了《典藏》節目錄製的事情告訴霍庭寒,也就沒有多解釋。
「砰!」
車門關上。
車從寧暖的面前駛過。
——
節目錄製現場——
陳施友看向了寧暖跟江叔與。
希望他們好自為之了。
導演喊了一聲:「開始!」
所有的鏡頭打開,節目直播開始。
第一位上台來的是以為農民,拿了家傳的秦國痰盂上來。
堅定為真貨。
陳施友說是真的時候,在場的人都跟著說是真的。
寧暖終於知道為什麼江叔與鬥不過陳施友,因為陳施友的話就是真理。
第八位帶著寶藏上節目的人是收藏家,他帶來的是青花瓷。
上面有很微小的裂痕,寶藏先拿到了陳施友的桌上。
他對青銅器做了解說,也分析了一下瑕疵。
最後鑑定結果為:「後期的精工仿製品,假的。」
收藏家聽到陳施友的分析,心痛到無以復加。
他花了幾十萬從別人手裡收過來的,當初他看的時候根本看不到任何仿製品的痕跡,所以才花了這麼貴的價錢收回家。
其他鑒寶專家觀察了一會兒,最終判定結果為假。
寶物到了江叔與老師的桌上。
江叔與看完,糾結片刻,正要做出決定,寧暖給了他一個眼色。
寧暖清楚地記得,青花瓷就是真的。
江叔與意會到了寧暖的眼神,他當時也說過會努力幫寧暖爭取鏡頭。
「寧暖,你過來看看。」
他對寧暖招手。
評論區一片問號。
沒有明天:讓一個花瓶鑒寶?節目組沒事吧?
或許未來:節目組要倒閉了嗎?
寧暖看不到彈幕,也不在意,她走到了擺台前。
她也擔心自己的記憶錯誤,到時候判斷失誤,所以戴上了手套,再次觀察了幾分鐘。
的確是真的。
「看出什麼門道來了嗎?」江叔與問寧暖,他其實也有些糾結,這隻青花瓷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但是所有人都說假,連陳施友都判定為假,他對自己的判斷結果表示懷疑。
「江老師,這隻青花瓷是真的。」
寧暖的話音落在,在場的人紛紛看向了寧暖。
那眼神,明顯就是:你沒事吧?你真的懂鑒寶嗎?
評論區也相當精彩。
沒事幹扒拉:她沒事吧?
哪裡來的醜八怪:醜女人,滾出鑒寶界!
小寶萌萌噠:資本家塞進來的煞筆,扭扭她的屁股,發發騷,就可以上節目。
……
陳施友先打破了沉默:「寧小姐,我們的節目是非常嚴肅認真的,不是那些為了鏡頭,搞噱頭的綜藝節目,我勸你謹言慎行。」
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竟然敢口出狂言。
他都堅定為假,她為了鏡頭,竟然胡言亂語。
怪不得吱吱不喜歡她,果然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寧小姐,說話要負責任。」
其他人也符合陳施友的話。
江叔與有些震驚,他心裡有懷疑,但是卻不敢如同寧暖這般肯定。
「我肯定,這隻青花瓷為真,從著色,還有質感,價值最少兩百萬到四百萬之間。」
寧暖的話一出口,現場的人突然吵哄哄的。
原本已經死心的收藏家聽到寧暖的話,他重新燃起了希望,「真的?」
寧暖點頭,看向江叔與:「江老師,您不妨說說您的看法。」
江叔與原本還不確定,想要跟隨大流,判定結果為假,但是寧暖讓他震撼。
她堅定,從容,面對質疑,面不改色。
寧暖朝著他點點頭,低聲說:「江老師,相信我。」
「寧暖,你蠱惑江老師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毀了職業生涯,你負得起責嗎?」
陳施友警告寧暖,在他的面前班門弄斧,真可笑。
「我為自己說的每一句話負責,希望陳老師也為自己說的每一句話負責。」
節目組的規則就是假貨需要當場銷毀。
陳施友上一世就是鑒錯了寶,砸了人家的價值百萬的真品,差點毀了自己的職業生涯。
她原本幫他,改變他的結果,想不到最後殊途同歸。
陳施友註定要走老路。
怪不得她咯。
江叔與還有些糾結,最後決定遵從內心。
他相信自己,更相信寧暖,寧暖的能力,他早在面試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
「我同寧暖的想法一致,判斷結果為真。」
他的話一出,現場譁然。
第一次有人跟陳施友出現了相反的判斷。
陳施友微微搖頭,老江的職業生涯毀了。
不聽勸告的結果就是自取滅亡,他等著看笑話就好。
導演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也不敢輕易下定論。
寧暖的能力在面試的時候他見識過,更何況有蘇家的大佬撐腰,他也不敢隨意定論她的判斷是假的。
「導演,我敢斷定這隻青花瓷是假的,按照節目規則,假貨需要第一時間砸毀,以免流入市場。」
陳施友再次說話,「寧暖年紀輕輕,資質,能力還有待學習,即使出錯也很正常,大家也不要對寧暖有不好的看法。」
聽起來像是幫寧暖說話,但是實際上卻處處貶低寧暖,認為她太年輕,沒有能力鑒寶。
「各位稍等,我正在聯繫國家博物館的館長,既然有爭議,這件事需要他老人家出面做出判斷。」
導演現場聯繫國家博物館館長。
這還是錄製節目以後,第一次聯繫國家博物館的館長。
電話接通,國家博物館的館長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頭。
鏡頭對準了那隻青花瓷,大家都在等待著老頭給出的結果,目不轉睛地看著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