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個難得的好男人。」
寧暖頓了頓,「但是跟我沒什麼關係,不要在背後議論別人。」
她對程瀾很尊敬,不驕不躁的醫學界天才,誰看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地問一聲「程醫生好」。
除了賭氣時說話激他,寧暖很少誇獎一個男人。
程瀾折返回來,有些時候還沒有交代清楚。
看到站在病房門口的霍庭寒,程瀾淡淡朝著霍庭寒點點頭,「你好。」
霍庭寒看到程瀾的臉,他想起秦歡給他的照片。
他是跟寧暖一起出現在酒店的男人。
無論氣質還是長相都格外地引人注意,他連對陌生人都有該有的禮貌。
這一刻,霍庭寒感受到了危機。
寧暖對蘇淮連喜歡都談不上,或許只是利用,更或者只是刺激他的工具。
但是她對程瀾的評價讓霍庭寒有些心慌。
這種感覺比看到她跟蘇淮在一起還要讓他失控。
程瀾用帶著筆蓋的那頭推了滑落下來的眼鏡,「病人家屬?」
「前夫而已,算不上家屬。」
寧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她替霍庭寒回答了程瀾的問題。
霍庭寒看到寧暖出來,神色冷漠。
程瀾沒有興趣打聽別人的隱私,把單子給了寧暖,「寧小姐,這是你父親術後的注意事項。」
「謝謝。」寧暖接過,程瀾轉身離開了。
霍庭寒看向寧暖手上的單子,「上次跟你一起出現在酒店的男人是他。」
「怎麼,秦歡那個小婊子又跟你說了什麼閒話?」
秦歡私家偵探跟蹤她的事情,她很清楚,秦歡找的人還是寧暖平日裡花點小錢養著的。
私家偵探偷偷告訴寧暖,秦歡給錢,讓他們找人偷拍她。
寧暖是老闆,他們事無巨細地向寧暖匯報。
寧暖無所謂,秦歡這麼喜歡送錢,她就讓秦歡送唄。
又不在意霍庭寒,被拍到了又不會死。
「寧暖,注意你的用詞,出口傷人不是你該有的教養。」
霍庭寒不太喜歡她的用詞,她本該賢惠溫柔,這些字眼不該從她的嘴裡出來。
「秦歡是賤人,秦歡是婊子。」寧暖淡笑著繼續罵出那些難聽的字眼。
「寧暖!」
「霍庭寒是狗娘養的!比秦歡還要賤!」
寧暖完全沒有把他的警告放在眼裡,逼急了,甚至連他都要一起罵。
霍庭寒的神色陰沉,「寧暖,我想跟你和和氣氣說話,你非要帶著這麼大的怨念跟我交流嗎?」
很好,學會控制脾氣了。
挺難得。
寧暖對他的表現挺滿意,「請問霍先生,你來醫院又是為了什麼?」
她好言好語,但是根本看不出對他有半點的溫和。
人就在眼前,霍庭寒突然覺得她離自己有些遠。
「你找他來是給你父親做手術,是嗎?」
程瀾一直在國外深造,突然回國,又跟寧暖同時出現,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寧暖冷淡地應了一聲,話鋒一轉,她說:「不過我晚上約了他共度晚餐。」
「推掉。」霍庭寒攥住她的手腕,逼近她的身子,霸道又不講理。
「不推。」
寧暖輕哼了一聲,想要甩開他的手,可惜用盡了力氣都沒有甩開,反而弄疼了自己的手腕。
霍庭寒凝視著她,沒有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
沒有得到該有的回應,他眼神逐漸冷下來,像是夏夜裡突然來了一陣寒風。
「霍庭寒,你這個人挺沒意思的,喜歡你的時候,你愛搭不理,不喜歡你的時候,你死纏爛打。」
他不愛聽什麼,她越是要說,「你跟秦歡還真是天生一對。」
「沒意思?」
霍庭寒不愛聽,「什麼樣的有意思?」
「反正不是你這樣的。」寧暖不顧疼痛,硬生生地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她看了一眼已經紅腫的手腕,「如果你顧念夫妻情分來看我爸,這份心意我已經收到了,如果你是來問責我跟別的男人去酒店,那你就找錯人了。」
「我爸手術剛結束,身體還在恢復期,我希望霍總你有點數,不要總在醫院裡面晃,我擔心我爸不小心看到你,他會氣得發病。」
「如果我爸有事,霍庭寒,我不會放過你。」
「不會放過我?我想知道,你怎麼不放過我?」
用嘴嗎?
霍庭寒輕蔑一笑。
「到時候你自會知道。」寧暖轉身回了病房,擔心跟霍庭寒拉扯太久引起父親的懷疑。
霍庭寒的手還保持著被她甩開的姿勢,看到她進了病房,無力地垂下。
寧暖去而復返。
看到她的身影出現,那一刻,霍庭寒的心有些不受控制地跳動。
「哦,對了,找時間把離婚證領了,我不想讓結婚證成為你束縛我的工具。」
不是她束縛霍庭寒,而是霍庭寒束縛她。
「等奶奶的生日過了。」霍庭寒的心歸於平靜。
奶奶的生日是後天。
寧暖應了一句:「很快了。」
很快了……
是很快。
兩天後,他跟寧暖再無半點關係。
他突然有些悵然若失。
寧暖回了病房,寧嚴馬上把銀行卡要了回去,不再讓寧暖保管。
寧嚴主要是擔心寧暖拿錢去養男人,回頭霍庭寒哄兩句,她又回去了,還把家當都搬去了霍家。
萬一最後寧暖又被霍庭寒攆走,他手裡的資金就是女兒最堅強的後盾。
晚上簡單跟程瀾吃了一頓飯,本來她請客,最後還是程瀾付了錢。
不管如何,她的心意到了。
程瀾有程瀾的原則,寧暖也有寧暖的原則。
——
第二天,寧暖跟《典藏》的總導演見面。
除了總導演,在場的還有帶寧暖的一位鑒寶專家,江叔與老師。
江叔與在鑒寶界的聲望不如陳施友,不管在哪個節目都會被陳施友蓋住風頭,所以這些年在鑒寶界不是很出名。
總導演拿了一件古董過來,當初讓她做鑑定。
寧暖無差別說出了古董的來源,出處,真假。
總導演當場就敲定了寧暖,還特別問江叔與:「江老師,讓她當你的助手,沒有虧待你吧?」
「當然沒有,不過我人微言輕,鏡頭到時候肯定不如陳老師多,我只是擔心這孩子跟著我屈才了。」
「江老師,您太客氣了,您的專業能力毋庸置疑,能跟著您學習是我的榮幸,我上節目也不是為了謀鏡頭的。」
即使是恭維的話,寧暖說得很真誠,不會讓人覺得她在拍馬屁,反而會讓人覺得她謙遜。
「只要你不覺得委屈就行。」江叔與想著她這麼優秀,到時候他儘量給她爭取鏡頭。
「您言重了,我怎麼會覺得委屈,還要感謝導演跟您給的機會。」
看到寧暖態度這麼謙遜,江叔與也不好再說什麼。
總導演說:「明天要跟這一期的嘉賓見面,吃個飯,你準備一下。」
「好。」
導演把地址跟時間給了寧暖,讓她不要遲到。
明天是奶奶生日,寧暖打算跟節目組的人吃完飯,晚點再回霍家老宅給奶奶過生日,她現在需要這份工作解決溫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