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

  「再等等吧。」

  要想離婚，必須要奶奶同意。

  奶奶同意，就需要寧暖同意。

  現在的寧暖不會同意離婚的。

  「等多久？」秦歡攥緊了他的衣角。

  「小歡，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

  霍庭寒不喜歡別人逼迫他做不喜歡的事情，更不喜歡她咄咄逼人的態度。

  「對不起，我越界了。」秦歡頓了頓，「我只是……後悔沒有把握好機會。」

  霍庭寒沒有回應，目光落在了別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

  「超大ip《異後》選角已定，女一號為流量女星慕七七……」

  寧暖本沒有興趣，但是聽到最後，卻聽到了馳躍的名字。

  她馬上給馳躍打了電話，「你背著公司接了？」

  「對不起，暖暖姐，這種等待的日子，太惶恐了。」

  馳躍很抱歉。

  寧暖深呼吸一口氣，「你知道這個角色會給你帶來災難嗎？馳躍，既然要跟我合作，麻煩你聽勸。」

  「災難？」

  馳躍實在不明白，一個小角色，能有什麼災難。

  「對，你會因為這個角色被潑髒水多年，即使你未來成名，也會活在這個角色的陰影之下。」

  寧暖絕對沒有誇張，這件事在他成年後也被拿出來反覆說。

  也是馳躍唯一的黑點。

  「暖暖姐，你說什麼……」

  馳躍聽不太明白她的話。

  感覺她能預知未來一般。

  「去跟導演說，你放棄這個角色。」寧暖沒有辦法跟他說太多，只能硬氣地命令他。

  馳躍沉默許久，寧暖以為他沒有在聽，喊了他兩聲。

  「暖暖姐，已經簽合同了，臨時退出要賠付違約金。」

  馳躍有些小小的委屈。

  「違約金多少錢，公司幫你支付。」寧暖最不缺的就是錢。

  馳躍有些驚訝她這麼爽快，「三百萬。」

  「不多。」寧暖又問：「你片酬多少？」

  「因為戲份不多，總共十來萬。」

  三百萬的違約金，十來萬的片酬，那些人心可真黑。

  不過娛樂圈這種地方，你火了，你就有資格談條件，沒有火，都是上趕著求人，更不可能跟片方談條件。

  「行，我知道了，我跟寧赫洲說一聲。」

  馳躍沉默了片刻，「嗯」了一聲，聽得出來，他不捨得來之不易的機會。

  剛準備給寧赫洲打電話，他就來了電話，「暖暖，跟我回家一趟，爸身體不舒服。」

  「爸怎麼了？」寧暖的心一下緊張了起來，前世沒有聽說過爸爸的身體不好。

  「小毛病，大概也是想你了，你前兩天還說要跟霍庭寒回家看看，怎麼又沒有去？」

  「別提他，晦氣的男人。」寧暖隨便收拾了一下包就出門了。

  寧赫洲已經到樓下了等著她了。

  「這次回去好好跟爸媽認個錯，別再跟他們對著幹了，他們每次在電視上看到霍庭寒跟別的女人鬧出的緋聞就難受，媽每次提到你都會流淚，眼睛都要哭瞎了。」

  「暖暖，以後懂事點，別再讓他們操心了，知道嗎？」

  寧赫洲對這個妹妹也拿她沒有辦法，想罵捨不得，想打更捨不得，看到她受委屈比自己受委屈還要難受。

  「對不起。」寧暖愧疚，她虧錢家人太多了。

  寧赫洲不需要她道歉，只希望她能跟家人重歸於好。

  爸媽知道他最近跟妹妹走得近，嘴上罵罵咧咧，但是心裡還是希望她能回家看看。

  到了寧家——

  「爸媽，我們回來了。」

  我們？

  許詩詩跟寧嚴同時看過去，看到寧暖的時候，兩個人的眼裡都閃過複雜的情緒。

  「暖暖，你回來了！」許詩詩的眼淚當時就掉下來。

  」媽，我哥說我爸病了。」寧暖忙看向寧嚴，「爸，你哪裡不舒服。

  「反正死不了。」寧嚴冷看了她一眼，就當是看陌生人一樣，起身上樓，「我累了，先去休息。」

  」頭疼的小毛病而已，你哥這兩天回來跟我們說，你最近變化很大，還給他錢開公司，是真的嗎？」

  許詩詩趕緊起身拉住了寧暖的手。

  「孩子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不能再堅持一會？」許詩詩到底是不忍心冷眼相待自己的女兒，拉住了寧嚴。

  「白眼狼一隻，沒有必要。」寧嚴嘴上這麼說，但是人已經坐回了沙發上。

  「爸媽，我知道錯了，你們別不理我，好不好？」寧暖知道他們對自己心裡有恨，她太不懂事了，為了跟霍庭寒結婚，跟父母斷絕關係，寒了他們的心。

  她坐在了母親的旁邊，頭枕在母親的腿上，「媽媽，我好想你。」

  許詩詩是個心軟的，好不容易生了個女兒，原本是要放在手心裡寵著的，誰知道看上了霍庭寒那混帳。

  看到女兒這般，她強裝冷硬的心早就軟了。

  寧暖從媽媽的腿上起來，拽住了寧嚴的手，晃著，「爸，我知道錯了，你別不理我。」

  寧嚴沒有理會她，也沒有甩開她。

  「知道錯了就行。」許詩詩看她這樣子一定是受了委屈，「我的寶貝女兒受委屈了，媽媽也知道錯了，不該對你說那些狠話。」

  她一邊給寧嚴使眼色，女兒已經夠委屈了，父母就別在給她施加壓力了。

  寧嚴性子冷，骨頭也硬，拉不下臉，冷冷地應了一聲。

  「我去做飯。」寧嚴冷冰冰地走進了廚房，偶爾會因為寧暖說話的聲音太大出來看一眼。

  寧赫洲拍了拍寧暖的肩膀，「哥幫你勸勸。」

  寧暖點頭，她就沒有奢望爸爸能這麼快原諒她。

  「霍庭寒欺負你了嗎？」許詩詩撫著女兒的頭髮，「你跟我說，我幫你出氣。」

  「媽，他沒有欺負我，也欺負不到我。」提到霍庭寒，寧暖覺得晦氣，「別提他，現在是我們一家人的時間。」

  「媽，你理財嗎？」寧暖問她。

  「嗯，平時會玩玩。」許詩詩還把自己買的基金還有股票都拿出來給寧暖看。

  寧暖看了一眼，有兩個基金都買得挺好的，但是股票不行，「這個，還有這個，你都跳出來吧，以後可能會爆跌。」

  「行，聽你的。」許詩詩拿回手機就點了贖回。

  寧暖驚訝，「媽，你怎麼這麼相信我？」

  「我女兒可是經濟學高材生，可比我懂多了。」許詩詩提起女兒的學歷就覺得驕傲，「更何況你是我女兒，我當然聽你的。」

  寧暖的眼睛濕了，是啊，只有家人才記得她是經濟學高才生，別人都覺得她只是霍庭寒圈養在家裡的闊太太。

  「媽，不過未來幾年經濟效益不好，你去買黃金吧，黃金未來增值很可怕的。」

  經濟下行的時候，黃金才是硬通貨，所以會增值。

  「行，我回頭看看，有時間了去買點。」許詩詩想著家裡也不缺錢花，買點放著也行，反正黃金保值。

  「你爸其實很想你，你們彼此的性格都太倔強了，不肯低頭，不肯服輸，他一直在等著你給他台階下。」

  許詩詩想要緩解兩人之間的矛盾。

  寧暖也是今天才知道，爸媽根本不恨她，而是一直在等著她回頭，是她做得太絕了。

  她的傲骨總是用在不該用的地方，傷到了最愛她的人。

  「媽，我去看看我爸。」

  許詩詩點頭，也希望父女倆能冰釋前嫌。

  寧暖到了廚房門口，聽到大哥跟爸爸在交談。

  內容是關於她的。

  「爸，暖暖肯回家了，你也別再計較以前的事情，那時候她還小，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說了些傷人的話，現在她已經知錯了。」

  寧嚴哐哐的炒著菜，鍋鏟都要掄出火星了，「她知錯？你信？」

  「爸，我真信，她今天找到我，要跟我合夥開公司，還拿了五千萬給我當資金，我覺得她長心眼了。」

  聽到這話，寧嚴的鍋鏟掄得更快，菜都被他給炒碎了。

  「肯定在霍庭寒那兒受了委屈，不然你真以為她能知錯？」

  寧嚴不信寧暖那顆戀愛腦能清醒，「肯定是受了委屈，發現家才是最好的，等霍庭寒來家裡哄兩句，她又回去了，這樣的事情以前發生的還少嗎？」

  寧赫洲心裡一咯噔，父親說得沒錯，以前寧暖反反覆覆，總是跟霍庭寒糾纏，根本斬不斷。

  但是這一次，他始終覺得暖暖變了，「爸，我感覺這次暖暖是認真的。」

  「她要是認真的，她就離婚。」寧嚴現在除了親自看到寧暖離婚，否則不會相信她半個字。

  寧赫洲突然被寧嚴說服了，覺得寧暖反覆的可能性很大。

  寧赫洲想起寧暖的話，「哦，對了，暖暖讓我提醒你小心輕羽置業，說未來你可能會受到輕羽置業的牽連。」

  「她什麼時候關注起這些事來了？」寧嚴掄鍋鏟的力道溫柔了些。

  「所以我覺得她這次是真心知錯了。」寧赫洲回到了原來的話題。

  「我相信她還不如相信江別區那破樓能漲價，今天江別區的開發商找到我，還想讓我買房，說以後肯定會漲。」

  寧嚴繼續說：「是不是很可笑？」

  寧赫洲是覺得挺可笑，誰買江別區的樓，誰就是大傻逼，「挺可笑的。」

  「對，所以我聽到寧暖知錯了這件事就跟聽到那破樓能漲價一樣，覺得可笑。」

  說完，寧嚴繼續狠狠地掄著鍋鏟。

  「爸，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啊？」寧暖實在聽不下去了。

  看到寧暖，知道她聽到自己跟兒子說的話，寧嚴並不在意，慢悠悠地把那盤稀碎的菜盛了出來。

  他說：「我對你的信任比這盤菜還要稀碎。」

  寧暖：「……」

  無法反駁。

  飯桌上，大哥跟媽媽一直在幫寧暖說話，只有寧嚴，油鹽不進，他堅信寧暖這戀愛腦絕對治不了。

  估計晚點霍庭寒打個電話過來，說兩句好話，她又巴巴貼上去了。

  晚上九點，霍庭寒打電話過來問她：「在家？」

  「關你屁事。」說完，寧暖就掛了。

  許詩詩跟寧赫洲覺得女兒果然變了。

  寧嚴：「看吧，她就是被欺負了才想起家人，估計霍庭寒一會兒過來哄兩句，她又好了，死性不改。」

  寧暖：「……」親爹。

  後來霍庭寒又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寧暖不想被擾清淨，直接掛了。

  大概是因為寧暖拒絕他的電話，霍庭寒不甘心繼續給她打電話。

  寧嚴聽得有些煩躁，示意寧暖把電話給他。

  寧暖乖巧地給了。

  寧嚴接了電話，「什麼事跟我說。」

  電話里的人沒有想到接電話的人是別人，聲音有些冷，「你是誰？」

  「寧暖的父親，有事？」寧嚴語氣冷硬。

  「爸。」霍庭寒頓了頓，「我不知道是您。」

  「別喊我爸，我不配。」寧嚴一直就不喜歡他，對他沒有好臉色。

  媽媽是個體面人，瞪了寧嚴一眼，把電話拿了過去，「暖暖在家呢，你買的禮物我很喜歡，謝謝你啊。」

  暖暖愛霍庭寒，家裡人不給霍庭寒臉色，她擔心暖暖回了霍家又要受委屈。

  「爸媽，我擔心寧暖這麼晚不會有危險，既然她確定她在寧家，我這邊也沒什麼事了。」

  霍庭寒說了句：「打擾了。」

  「呵呵。」寧嚴冷笑一聲掛了電話。

  「吃飯。」寧嚴夾了寧暖最愛的菜放在她的碗裡。

  「爸，最近江別區的房子挺便宜的，我買了幾套，我給您跟我媽再買一套怎麼樣？」寧暖想著給二老在江別區買套房子養老。

  寧赫洲正在喝水，一口吐出來：「你買了江別區的房！」

  寧嚴：「……」

  他就說吧，這戀愛腦女兒怎麼會長別的腦子。

  「買了啊。」

  寧暖理所當然的點頭，以後再慢慢跟他們解釋吧。

  寧嚴無話可說。

  想罵寧暖是個蠢貨，又怕打擊到她，變得唯唯諾諾，更容易被霍庭寒拿捏了。

  「暖暖啊，你要是喜歡，霍庭寒也不缺錢，買一套房傍身也好，但是那邊的房子太偏了，日後也沒有什麼升值的空間，就沒有必要再買了。」

  許詩詩委婉地提醒女兒，不要花冤枉錢。

  「爸媽，那兒的以後可值錢了，說不定我們以後還要靠那幾套房子發財。」

  她也不怪他們不信任自己，反而積極跟他們推銷。

  寧赫洲突然看向寧暖，總覺得她好像知道點什麼。

  從她最近的變化來看，他發現寧暖不但變聰明了，而且對霍庭寒的態度也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