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暖看著霍庭寒,陷入了沉默。
看到她沉默的樣子,霍庭寒倒也不著急,他發現自己在對待寧暖的時候,耐心是越來越好了。
寧暖不說話,他也不催促,耐心地等待著。
「你不需要說太多,只需要點頭我就能知道你的意思。」
從他的眼神裡面,寧暖看到了專屬於霍庭寒的自信。
這樣的自信讓寧暖厭惡。
即使心中不爽,但是她還是克制住自己的脾氣。
淡然地看著他下跪的動作,「霍庭寒,你愛我嗎?」
這句話不是第一次問,她早就知道了答案。
之前問這個問題是想要確定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現在問出這句話只是想要讓他看清楚自己的卑劣。
愛?
或許吧。
霍庭寒不想爭論。
「如果你需要愛,那我便是愛你的。」
霍庭寒沒有直接否認,反而把問題拋給了她。
寧暖笑著沒有說話,纖纖玉指落在了戒指上。
看到她拿起戒指的動作,霍庭寒的眼中有火光跳躍。
拿起戒指,寧暖看著戒指。
她試了試,有些小,戴不進去。
還是跟以前一樣。
從來記不住任何關於她的東西。
買了兩次戒指,沒有哪一次的戒指尺寸對過。
霍庭寒看到她試戴戒指的表情,眼裡有些急切。
「戒指不太合適,需要你點頭答應,我一定會買到適合你的戒指。」
他有些急切地解釋。
霍庭寒不知道,他已經錯過了無數次的機會。
這也是寧暖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可惜了。
寧暖無聲笑笑。
她的笑讓霍庭寒的心中湧起不安,「我對你的了解或許不夠,需要你給我足夠的時間。」
他頓了頓,「我只是希望你把以前的耐心分一半給現在,我們之間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霍庭寒覺得他已經卑躬屈膝到了這個地步,她要是再不領情的話,就是不識好歹了。
「這個戒指是按照我的尺寸買的嗎?」
寧暖淡淡地問。
比起之前的嘶聲底里,她現在面對霍庭寒的薄情寡義已經毫不在意。
更多的像是看笑話,看他在她的面前作妖,裝深情。
「給你的就是給你的,不要這麼多疑。」
霍庭寒的神色稍許冷峻,有一絲強硬的態度在裡面。
「這個戒指的尺寸,跟你當初求婚的尺寸一樣。」
寧暖頓了頓,「都是秦歡的尺寸,即使知道她裝抑鬱症,你下意識地還是會按照她的喜好來定義我的喜好,按照她的尺寸買戒指。」
沒有一絲難過,更多的是看笑話。
她喜歡看霍庭寒裝深情後被拆穿的樣子。
「你當初一直戴著那個戒指,從來沒有說過尺寸不合適,我以為……」
她從來沒有說過戒指尺寸不合適,更沒有跟他抱怨過,甚至還一直戴著。
霍庭寒從來沒有懷疑過戒指的尺寸不合適。
寧暖伸出手,戴過戒指的指頭上一圈痕跡,即使她已經把戒指取掉了,上面的痕跡並沒有消失。
因為時間太長了,因為尺寸不合適壓出來的圈痕一直消不下去。
「我知道你當初求婚的戒指是買給秦歡的,她不要的東西,你一氣之下戴在了我的手上。」
寧暖頓了頓,「我當初因為傻,不合適還非要勉強戴在自己的手上,最後自己的手上傷痕累累。就算到了現在,你還是自以為是,從來沒有認真地考慮過我,也從來不過問我,從來不尊重我。」
她把話說得很坦白,「這就是我們之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寧暖……」
霍庭寒頓了頓,「我們之間有很多誤會,你給我時間,我總會了解你。」
「算了。」
寧暖看著手上的戒指,隨手從化妝間的窗戶扔下去,「我不希望你了解我,就像當初你不想要了解我一樣。」
看到扔出窗外的戒指,霍庭寒的眼神寒了下來。
非常冷,像冰冷的刀子,狠狠地扎在她的身上。
「霍庭寒,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她知道讓霍庭寒認錯比殺了他還要難受,他從來不認為自己哪裡做錯了,最大的反思就是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
對他早沒有了期待。
「我的新郎官馬上就要來了,你現在馬上離開,大家相安無事。」
她指著門的方向,「門就在你的右手邊。」
霍庭寒看著她扔到窗外的戒指,眼中的溫和凍結了。
「你的新郎官?」
他冷笑,「我還沒有死,你覺得你能跟程瀾結婚?」
就算是假結婚氣他,他也不願意。
他的妻子怎麼能跟別的男人舉行婚禮,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
「既然你不肯走,那我就叫人了。」
寧暖叫人,發現並沒有任何人回應。
守在化妝間外面的那些人呢?
「程瀾不過是一個醫生,你覺得他能護得了你?」
霍庭寒嘲笑寧暖太天真了,到了現在還覺得她能逃脫自己的手掌心。
「你跟程瀾能走到今天,不過是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然以他的能力,休想靠近你半步。」
他放任寧暖,不過想讓她消消氣。
倒是讓她忘記了自己是誰,太把自己當回事。
「你想幹什麼?」
寧暖的心裡湧出了不好的預感。
「當然是跟你結婚啊。」
霍庭寒的眼中滿是寒意,「在霍家是委屈你了,沒有給你婚禮,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補辦婚禮,把你介紹給整個鹽城的人。」
「你瘋了!」
寧暖有些慌了,「這是我跟程瀾的婚禮,來參加我們婚禮的嘉賓都是雙方的親戚,你這麼做,是想我跟程家顏面掃地!」
她擔心霍庭寒衝動之下,真的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最後傷到了無辜的程家。
「正好可以讓他們看看程瀾當小三的下場。」
「霍庭寒,你是不是有病!」
她被氣到。
到了現在,他竟然還能做出這麼無恥的行為來。
「對,我是有病。」
霍庭寒嗤笑,從寧暖提出離婚那天開始,他就病得不輕了。
放不下,忘不掉。
他這個人,寧願對不起別人,也不會虧待自己。
「進來吧。」
霍庭寒對著外面的人說了一聲。
外面的人進來,站在門邊,拿了白色的頭紗進來。
霍庭寒接過頭紗朝著寧暖走過去。
「我不會跟你結婚的,別做夢了!」
寧暖已經從化妝鏡前起身,她知道外面的人已經被霍庭寒全部換掉。
但是她還在等一個契機出現。
那是她唯一的機會。
霍庭寒上下打量著她,對她現在的穿著打扮好似不太滿意。
不過……
「婚紗就穿身上這件,頭紗換了,頭紗我不喜歡。」
他把頭紗給了旁邊的人,旁邊的人接過頭紗,強制戴在了寧暖的頭上。
寧暖火大,把頭紗扯下來扔在了地上。
「不要把垃圾戴在我的頭上。」
她嘲諷,「我發現你的口味真是獨特,以前喜歡綠了你的秦歡,現在又喜歡別人的妻子,是不是別人家的永遠是最好的?」
「是,我就喜歡得不到的。」
霍庭寒冷冷地回應,不管她冷嘲還是熱諷,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讓程瀾看著你穿著他準備的婚紗跟我結婚,他的神色應該很精彩。」
他這是要把程家的臉狠狠地踩在地上。
「之前愛你,你傷害我,現在我不愛你了,你還要傷害我,霍庭寒,你能不能做個人!」
她甚至都放下了對霍庭寒的仇恨,不想要跟他繼續牽扯,只想以後自己跟孩子好好地生活。
但是他卻不斷地來打碎她的美夢。
霍庭寒撿起被她扔在地上的頭紗,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輕輕地摩挲著手上的頭上,神色複雜。
「我可以補償。」
沉默許久,他不咸不淡地來了一句。
「你要是真心想要補償,就別在來打擾我的生活。」
放她跟孩子自由。
「我做不到。」
霍庭寒淡淡地說著讓寧暖崩潰的話。
他試過放她自由。
就在她留程瀾在家裡過夜的時候,他在外面等了一夜。
然後第二天程瀾帶著車隊過來,把她接上婚車。
他也在放手。
卻在她上了婚車,用冷漠的眼神看向他時,他心中的火海翻騰。
大壩決堤。
事實證明,讓他輕而易舉地把自己的妻子拱手讓人,他做不到。
「啪!」
響亮的耳光落在霍庭寒的臉上。
這一耳光,寧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打得自己的手心都疼了。
「你做不到就要來毀了我的幸福?」
她克制住再打他一耳光的衝動。
「你想要的幸福也好,平靜的生活也好,我都會給。」
霍庭寒頓了頓,「但不能是別人。」
「說得好聽,不過是滿足你自己的私慾而已!」
寧暖不急,但是他的話卻讓她認識到了物種多樣性,火氣特別大。
她現在恨不得把霍庭寒這個王八蛋給宰了。
霍庭寒能感受到她的恨意,她的眼神就像鋒利的刀子,一刀刀在剜他的肉看。
其他人看到他臉上非常明顯的五指印,一句話也不敢說。
霍總平日裡多驕傲的一個人,哪個女人這麼大膽,敢直接甩他耳光。
就在他們以為霍庭寒在憋著怒火,寧暖要大難臨頭的時候,他卻做出了讓人意外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