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完全沒想到季臨會吻她。
更沒想到他會在這裡吻她！
一開始她被嚇到了，等她反應過來什麼，忽然用力將季臨推開，她拽著季臨的外套，喘著氣，難以置信地看著季臨。
她眼底的迷茫和震驚季臨盡收眼底，他走上前，想說什麼。
「我們先回車上。」凌昭先開口。
轉身往外走。
如果季臨一旦知道她是個女的之後，將會給他帶去多大的打擊，她難以想像。
她喜歡季臨，從高中，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喜歡上了。
可她不能再繼續欺騙下去了。
季臨邁開長腿輕易追上她，手往下去抓她的手，「上車就上車。」
上車再親！
剛來的時候他只是扣住她的手腕，這會兒手指往下，直接穿過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
凌昭整個人都麻了一下。
她下意識想掙脫開，奈何季臨越抓越緊，「再亂動，我就在這親你！」
一句話直接讓凌昭老實了。
上了車，季臨剛將車門關上，一個側身，將凌昭堵在副駕駛座的車門上，他垂眸看著眼神飄忽不定，慌張不安的凌昭。
明知道她在緊張，可他就是想知道。
嗓子眼乾澀，他的喉結緩緩滾動，「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看我比賽的？」
凌昭根本沒敢看季臨，奈何季臨伸出一隻手攥住她的下頜，不讓她亂動，霸道強勢得令她心驚。
仿佛下一秒，季臨就要把她給吞了。
她緊張得唇瓣顫動了幾下，正要開口。
「想好了再說。」季臨的聲音更低沉了。
凌昭攥緊了抵在他胸口的手，低聲說：「從你第一次代表國家隊去俄羅斯參加比賽的時候。」
季臨眼眸顫動，呼吸亂了一下。
是他十九歲的時候。
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六年了。
他看著凌昭低垂的眉眼，腦海一片空白，這麼多年……
「你是不是高中……」
「季臨！」凌昭忽然打斷他的話。
怎料季臨自己已經得出了結論，便也不管不顧地捏著凌昭的下頜，俯身堵住她想要說話的唇。
他太過強勢，凌昭退無可退，被他堵在胸膛和車門之間，纖瘦的身軀抵擋不住他勃發的肌肉力量，掙扎的雙手直接被他扣緊貼在左胸口。
他趁著給她呼吸的間隙，濕熱的吻落在她的耳朵上，「凌昭，昭昭。」
凌昭腦海一片亂糟糟的，季臨的吻便又黏黏糊糊的貼上來。
「我不是……季臨……我……」
凌昭的聲音被季臨吻得斷斷續續，連不起來。
她想告訴季臨，她不是男人。
眼見局勢已經朝著不可控制的地步發展，季臨溫熱的大掌探進她的腰間。
凌昭用盡全力掙脫開他的束縛，掌心緊緊捂住季臨的嘴，急促地喘息，近乎哀求地看著他，「去，你家，好不好？」
看著她眼睛裡的掙扎和痛苦，季臨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凌昭……」他輕輕撫摸著凌昭柔軟的頭髮，啞著嗓音，「你要跟我回家？」
凌昭閉了一下眼睛，點了點頭。
她想告訴季臨真相，不能再繼續欺騙下去了。
……
季臨幾乎是將油門踩到底，不出片刻，便到了他住的小區。
下車之後，季臨還是不忘將大衣披在凌昭的肩膀上，然後一聲不吭，握緊凌昭的手，強勢地與她十指相扣。
凌昭低著頭跟著他進了電梯。
兩人交握在一起的地方微微濕潤，是她手心出的汗。
季臨微微蹙眉，電梯叮的一聲，到了。
剛走出電梯，凌昭忽然停下腳步，他反手握了一下季臨的手，指尖冰涼。
「季臨，我想，我還是在這裡說清楚吧。」凌昭的聲音很低，仿佛低到了塵埃里。
難以說出口的話，終究還是要說出來。
她喜歡季臨，不能繼續騙他了。
剛才在車上，她不希望在那種氛圍下讓季臨戳穿自己，也想讓季臨和自己都冷靜下來。
到了這裡，兩人都足夠冷靜了。
也沒有進屋的必要了。
季臨將她整個手全都攥進手心裡，感受到她指尖的冰涼，他的呼吸一沉，「有什麼話進屋再說。」
他帶著凌昭走到門口，他一手牽凌昭，一手拿凌昭回來時背著的帆布包，騰不出手來，「你按一下密碼。」
凌昭微愣，睫毛顫動著，卻也還是不敢抬頭看他，「是什麼？」
「你生日。」
凌昭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她低著頭深吸一口氣，眼眶微微濕潤。
門打開之後，季臨牽著她進屋。
屋裡的暖氣在回來的途中季臨已經遠程打開了。
屋內溫暖如春，凌昭的心卻一片寒涼。
「我去給你倒杯熱水。」季臨轉身要走。
凌昭卻忽然抓緊他的衣袖，「季臨，我有話對你說。」
季臨轉過身來，垂眸看著凌昭，她緊咬著下唇，柔軟的嫩肉都快被她咬破了。
「別咬。」季臨伸出手按住她的下唇，拇指緊貼著柔嫩的唇瓣。
凌昭急忙撇開頭，後退一步。
垂在身側的手攥住又鬆開，再攥住，再鬆開。
像極了她此刻急劇收縮的心臟。
她呼出一口氣，眼眶越發濕潤，「季臨，有件事我不想再瞞著你了。」
季臨眼底閃過一絲光，冷靜得可怕，「什麼事？」
從下車到現在，凌昭始終低著頭，不敢面對季臨。
不敢面對知道真相後，季臨會怎麼看她？
是厭惡還是噁心？
還是勃然大怒？
這會兒，她緩緩抬頭看向季臨。
那雙眼睛已經沒有任何掙扎的神色，只有一片近乎是死寂一般的平靜，和強忍著情緒而微紅的眼眶。
季臨呼吸一窒。
凌昭的嘴角無聲地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其實，我是女的。」
季臨眼底深處仿佛有風暴在洶湧，他低沉地問道：「什麼意思？」
他攥了攥手指，強忍著過去抱住她的衝動。
「我不信。」
凌昭又要去咬下唇，季臨心疼得發緊，也全然忘記自己在強忍著什麼，伸出手再次壓住她的下唇，「我說了別咬。」
「你轉過身去。」凌昭撇開頭的同時，手指按在外套的紐扣上。
季臨呼吸陡然一沉。
凌昭見他無動於衷，「你不轉身，就閉上眼睛，我把真相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