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安能辨我是雄雌？（25）
季臨很快從浴室里出來，他在裡面把濕漉漉的衣服全扒光了。
赤條條地走在房間裡。
他光著腳走到衣櫃前，凌昭急促的聲音再次響起，「季臨。」
季臨雙手撐在櫃門上，喑啞道：「我沒事，一會兒就出來。」
門外安靜了幾秒。
「好。」
季臨聽見凌昭下樓的聲音，這才打開櫃門，從裡面拿出一套黑色的短袖短褲運動套裝換上。
隨後才下樓。
凌昭坐在沙發上看了他一眼。
發現他頭髮是濕的，衣服也換了，看過去像剛洗了一個澡。
面對他探究的目光，季臨心虛不已，卻不能告訴凌昭他在浴室里都幹了什麼。
「有點熱，出了點汗不舒服。」
凌昭點了點頭，沒多問。
兩人又繼續看了會兒書，凌昭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半了。
他對季臨說：「去超市買點菜吧。」
季臨放下書，「叫人送過來就好了，自己去一趟多麻煩。」
「自己去才有意思，順便把你的冰箱填滿。」
季臨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他沒多想，站起身來，要去拿茶几上的自行車鑰匙。
騎自行車十幾分鐘左右就有一家大型超市。
凌昭看向那把鑰匙，說：「外面挺熱的，開車去吧。」
他清楚看到季臨攥著自行車鑰匙的手一僵。
隨後他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太熱了。」
他捨不得凌昭曬太陽。
他轉身去柜子那邊找到車鑰匙，凌昭跟他到車庫，車庫門打開，是一輛吉普車。
季臨拉開車門的瞬間，背脊果然一涼，手指顫抖著抓緊車門，咬了咬牙，坐了進去。
凌昭坐進副駕駛座，看了眼季臨微微出汗的額頭，和他在褲縫搓了好幾下，才握住方向盤的那隻手。
果然……
季臨做了一遍心理建設後，察覺到自己的手心仍是一片冷汗。
忽然，一隻溫熱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握了一下。
「別怕，季臨。」
季臨猛然對上凌昭那雙乾淨清澈的眸子，眼底划過一絲不可思議。
凌昭強忍著摸他腦袋的動作，語氣溫和，「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天，你就騎自行車，我猜是那次車禍給你留下心理陰影了，對嗎？」
季臨雙手緊握住方向盤，低頭喘了一口氣。
他看不見凌昭眼裡的心疼，只聽凌昭問他：「你說明天開始要開車，你這樣的狀態怎麼開？」
季臨眼底暗了暗，低沉道：「我當然能，因為不開車的話你就要……」
「我就要什麼？」
季臨沒明說自己捨不得他曬太陽，一定會克服心裡的障礙，把車開上路。
他只好說：「繼續騎自行車接送你的話，你就要曬成黑炭了，我身邊沒有丑的人，你不能當這個先例。」
凌昭：「……你怎麼不說你自己曬成黑炭？」
「我膚色隨我媽，曬不黑。」
凌昭默了默，「行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季臨氣笑了，「這是事實，你別用這種渣男語錄。」
凌昭容了聳肩，「你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了。」
季臨：「……」
真調皮。
「現在可以把車開上路了嗎？」凌昭問他。
季臨握緊方向盤，深吸一口氣，「試試吧。」
凌昭點頭，伸出手握了握季臨的左手，說：「我陪你，別怕。」
季臨餘光落在凌昭那隻看起來白白嫩嫩，柔若無骨的手，此刻卻像充滿力量感。
那股暖流一直沿著血液，流到心臟。
季臨聽見自己心跳飛速加快的聲音。
轟隆隆——
轟隆隆——
他猛然反手握住凌昭的手。
「謝謝你，凌昭。」
凌昭一愣，大概是沒料到季臨會這麼做，竟也忘了把手抽回去。
直到車子啟動，季臨鬆開手，握住方向盤。
一路上兩人誰也沒說話。
季臨只是一開始過不了心裡那一關，可等車子上路之後，一切都變得自然且輕鬆。
尤其身邊坐著的人是凌昭。
給了季臨無盡的踏實感。
更關鍵的是，他不能讓凌昭磕著碰著了。
車子停在超市外面。
兩人在超市門口推了一輛車，季臨餘光掃到不遠處一對年輕男女，也推著一輛車。
而那名女生坐上了購物車，男生在後面推著。
季臨想也沒想，問凌昭：「你要不要坐車上？」
凌昭被他這句話問得愣了一下，直到他也看到那對男女，他心裡凌亂不堪，面上卻佯裝不悅，「那是女生，我一個大男人……」
然而還不等他說完，季臨忽然雙手掐在他的腋下，把人提起來，放上購物車。
收回手的時候，他的幾根手指無意間從凌昭的腋下和胸口之間掠過。
他頓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凌昭，懷疑自己弄錯了，便要伸手去摸凌昭。
「嘿，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偷偷練肌肉了？」
凌昭慌忙雙手護住自己，心中驚恐，眼神也凌亂了，「是，我才開始練。」
季臨看著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想到他該不會是之前見到他光膀子，肌肉發達，他受到刺激，才開始練起來的吧？
那跟他比起來，凌昭會自卑也是正常。
他是專業運動員出身，雖然現在不比賽了，但底子好。
凌昭大可不必跟他比。
「要練的話我教你，比健身房的教練還更靠譜，保准你又健康，又強壯，不像你現在，肌肉太軟了，質量不行，不夠硬。」
凌昭耳根子微微發熱，點了點頭。
他那個地方要是硬，問題就大了。
季臨見他態度很敷衍，很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的樣子，根本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他走近，雙手撐在購物車兩邊，湊近盯著凌昭說。
「聽見了沒有？」
凌昭心驚肉跳地面前放大的俊臉。
這麼近的距離，他看到季臨的臉上有當時車禍留下來的疤，但他不是疤痕體質，疤痕的顏色很淡，平常社交距離下根本難以看清楚。
可這麼看，凌昭並不覺得難看。
反而覺得季臨更好看，更有味道了。
他的心湖晃了晃，磕磕巴巴，「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