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蘇黎世的氣溫漸漸升高，有了入夏的趨勢，尤其是中午，氣溫更高。
季臨騎著自行車，將車子停在樹蔭下，就在凌昭上課的那棟樓的外面花圃邊上。
他看了看時間，還早。
一腳踩在地上，從背包里拿出書本，鞏固一遍剛才教授給他講解的內容，並拿出平板看了兩個真實的金融案例。
快入夏了，他穿著件白色的休閒襯衣，和黑色休閒褲，腳踩著一雙限量版的運動鞋，頭髮比之前長了點，有些碎發耷拉著垂在額頭前，風從他的身邊經過，漂亮得仿佛一張漫畫。
「你好，請問能加一下你的聯繫方式嗎？」
忽然季臨聽見有人說話。
他抬眸看了一眼，一名金髮的女子在看清他的長相後，強忍著雀躍，抿著唇偷笑。
季臨心裡嘆了口氣。
這已經不知道是這周的第幾個了。
他拒絕多了也麻木了，本想說自己沒想談戀愛、交友，忽然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
當那個念頭浮現在腦海中，他一邊覺得荒唐，竟不小心說了出來，「不好意思，我喜歡男的。」
那女生愣了一下，隨便表情尷尬地說了聲對不起，就灰溜溜地跑走了。
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有光斑落在季臨的臉上。
明明不算高的溫度，他的臉卻迅速發熱。
老天爺，他剛才說了什麼？
季臨捏緊手裡的書，另一隻手的手指插進頭髮里，胡亂抓了幾下。
墮落了，季臨，你真的是墮落了！
「季臨！」
遠遠地，季臨聽見熟悉的聲音，他立馬鬆開抓頭髮的手，迅速撥弄幾下，對凌昭露出笑臉。
目光從凌昭身上略顯寬鬆的白色襯衣往下，落在他腳上的那雙和他一樣的限量版運動鞋。
心裏面的那點煩悶，頓時煙消雲散了。
凌昭一邊走下階梯，一邊說：「問了導師幾個問題，你等很久了嗎？」
「沒，我剛到。」
凌昭走近，看見季臨的額頭微微出汗，騎車的話應該很涼快，不會出汗。
不用猜也知道在這裡等了有點久。
凌昭沒有點破。
「上課累不累？」季臨從包里拿出一瓶水。
動作自然地擰開瓶蓋遞給凌昭。
凌昭一愣。
季臨也是一愣。
擔心凌昭想太多，覺得他認為他不像個男人。
其實他只是下意識地想要照顧凌昭。
季臨解釋道：「你手裡拿著書不方便。」
凌昭把水瓶接過去，低聲道：「謝謝。」
他坐上季臨的自行車后座，問他：「你家保姆還沒回來嗎？」
季臨踩著腳蹬的動作一頓，面不改色地說：「她家裡的事挺麻煩的，我就讓她慢慢處理，免得顯得我太不近人情了。」
也不知道凌昭信了還是沒信，好半晌都沒傳來他的聲音。
季臨微微側頭，發現凌昭在喝水。
他乖乖地坐在車后座，額前柔軟的頭髮被風吹開，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整張臉乾淨得沒有一絲瑕疵，皮膚是很多女人都比不了的細嫩。
「紅燈。」凌昭忽然提醒一句。
季臨回過神來，捏緊剎車，心口跳得飛快。
路邊來來往往的男女，很明顯衣服都比前幾天穿得少了。
季臨不著痕跡地岔開話題，「真快，馬上就要入夏了。」
凌昭捏緊礦泉水瓶，「我不喜歡夏天。」
「為什麼？」季臨回頭看他。
凌昭垂眸，額前的碎發耷拉下來，遮住了眼底大半的光，他似乎是自嘲地笑了笑，「因為夏天會很麻煩。」
「很麻煩？」季臨疑惑地問道，他單手撐著自行車的車把，另一隻手提走凌昭的背包，說，「我最喜歡夏天，可以肆意游泳，去海邊衝浪，最關鍵的是衣服穿得少，我還能在屋子裡光膀子，享受自由。」
凌昭唇邊划過一抹苦澀，「真羨慕你，季臨。」
季臨的眉頭微微一皺。
為什麼要羨慕他？
這些事，凌昭不也一樣能夠做到嗎？
綠燈亮了。
季臨沒有深究，踩著腳踏，自行車快速穿梭在街道上。
今天的氣溫明顯比前幾天高了很多，季臨將自行車停好之後，跟在凌昭的腳步後進屋。
一進門，他就往廚房走，拉開冰箱門，從裡面拿出一瓶水。
他單手解著襯衣的紐扣，問凌昭：「不熱嗎？我都快熱死了。」
凌昭沒料到他在脫衣服，自然地轉過頭看他，「熱……」
季臨解開最後一顆扣子，他的襯衣裡面沒再穿衣服，敞開之後露出精壯的胸膛和腹肌。
當初植物人醒來之後，他等身體好多了，又恢復鍛鍊，身材是那一種，看一眼就讓人想上手摸摸，想試試觸感的蠱惑。
尤其是那一截腰，看著就十分有力量。
凌昭面頰發熱，趕緊移開視線。
季臨渾然不覺，一邊喝水一邊走到他面前，將敞開的襯衣脫下，「熱的話，你也脫了吧，在家裡又不是外面，也沒女人，沒人說咱們沒素質。」
凌昭後退一步，腦海里不由浮現出之前季臨發燒渾身一絲不掛的畫面，臉頰越燒越紅，「我，我沒那麼熱。」
他是瘋了才會在季臨面前脫衣服。
「你看你的臉都熱紅了，還不熱？是不是不好意思？不然我上樓給你拿件背心換上，雖然大了點，但寬鬆的背心，風從兩邊腋下傳過胸膛，更涼快。」
說著，季臨就要上樓。
凌昭趕忙將他攔住，風從兩邊腋下穿過胸膛……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句多荒唐的話。
可季臨已經往前邁出一步，處於慣性，驟然停下，上半身往前傾，凌昭攔住他的手，不可避免觸摸到他的腹肌。
硬。
凌昭觸電般收回手，「我真不熱，你，不過你上去拿件背心穿上吧，突然脫光衣服，一熱一冷的，容易著涼。」
「我很熱，不信你摸摸。」季臨說著，抓起凌昭的手往他腹肌上一貼，「看，快出汗了對吧？」
剛才凌昭不小心碰到他的腹部，他有點貪戀那種感覺。
可此刻，當凌昭的整個手掌心貼在他的腹肌上，他又有一種被烈火焚燒的灼熱感。
總結一個字就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