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的手像是燙到了一樣，猛地一鬆開，結果被子掉回去之後就越往下滑。
季臨膝蓋以上的位置該露的全露出來。
凌昭的臉比他還更燙，他迅速轉過身去，「你怎麼，不穿衣服睡覺？」
而季臨不知道是燒糊塗了，還是太熱了全然不覺，他低著頭喘氣緩了緩突如其來的眩暈感。
「嗯？」
凌昭背著他，指了指。
季臨這才後知後覺。
發燒之後他睡到一半覺得太熱，把衣服和褲子都給扒了，他燒糊塗了，沒注意到連底褲都給扒了。
要是擱以前，他一定覺得沒什麼，大家都是男人，露了就露了，他以前還和隊友們在澡堂洗澡，一群大老爺們，沒什麼好避諱的。
可當意識到自己被凌昭看了，身體忽然傳來異樣感，他心裡罵了聲變態，迅速把被子拽過來，將腰腹以下的位置這的嚴嚴實實。
體溫更高了。
他紅著臉悄悄打量了一眼凌昭，可凌昭卻突然說：「我下樓給你熬點粥。」
說著，凌昭看都沒看他一眼，迅速離開房間，並關上房門。
季臨吃了藥之後，躺了回去。
他雙手捏著被子往上一掀，被子下的某個部位異常活躍。
他沉沉地閉了一下眼睛，咬著後槽牙，嫌惡地罵了一聲：「真是夠了！」
凌昭在廚房裡冷靜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要給季臨熬粥。
冰箱裡有保姆請假之前準備好的食材。
凌昭熬了點白粥，弄了兩樣青菜，端上樓去。
走到門口，他深吸一口氣，季臨應該穿上衣服了吧？
別是以為就兩個男人在，隨便裸奔吧？
凌昭猶豫了一下，敲了敲門。
門內沒有任何回音。
凌昭心裡一咯噔，生怕他是暈過去了，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扭開門把開門進去。
季臨果真躺在床上。
他放下端盤，迅速走到床邊，「季臨，季臨！」
季臨蹙了蹙眉頭，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的是凌昭充滿擔憂的眼神。
他下意識拿被子蒙著半張臉，「別靠這麼近，傳染你怎麼辦？」
他這麼說著，凌昭才發現房間的窗戶打開了，他下樓之前明明是關著的。
應該是季臨拖著病體起床開窗通風，不希望他被傳染。
凌昭不由聲音低了下來，"沒那麼容易傳染的，你起床吃點東西，身體才會恢復得快一點。"
季臨撐著手坐起身來。
凌昭下意識要避開，好在季臨在他下樓之後就把衣服給穿上了，包裹得嚴嚴實實。
凌昭暗暗鬆了一口氣，「要我扶你嗎？」
季臨氣笑了，「我只是感冒，沒那麼弱的。」
然而他剛站起身，就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身子猛地一晃。
「小心！」凌昭趕忙過去攙扶著他，「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又發高燒，鐵打的身體也撐不住，別逞強了。」
季臨嘆了一口氣，「真是不比當年了。」
「你又不是老了。」凌昭小聲回他一句。
季臨的嘴角划過一抹自嘲，「我是廢了。」
凌昭的胸口一陣窒悶，攙扶著季臨胳膊的那隻手不由收緊了力道，「你在我心裡是無冕之王。」
「真的？」
「我不撒謊。」凌昭說。
季臨沉默了幾秒，「那就沒什麼可信度了。」
凌昭皺眉，「什麼意思？」
「我覺得你應該對我撒過不少謊。」
凌昭心尖一顫，面對這句話竟是無法反駁，他抬眸看了眼季臨，卻不巧季臨也正垂眸看他，目光帶著一絲探究和深意。
看得凌昭心裡發毛。
季臨挑眉，「看，你現在的眼神看上去就很心虛。」
凌昭抬起另一隻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右臉上，將他的視線轉移開，「你燒糊塗了，我沒有心虛。」
「凌昭。」季臨回頭看他，「我現在是病號，你對我溫柔點。」
凌昭不再說話，攙扶著他，讓他坐在沙發上。
退了點燒的季臨感覺舒服多了，把面前的一碗白粥和青菜全吃光了。
「你晚上一個人可以嗎？」凌昭收拾碗筷，猶豫著開口。
時間已經不早了。
季臨捂著嘴咳了幾聲，「已經退燒了，沒什麼事。」
凌昭抿了抿唇，說：「如果有事你再給我打電話。」
他拿起餐盤就要離開。
季臨忽然他扣住凌昭的手腕，等凌昭腳步停下，他又立馬把手收回去。
「你明天還來嗎？」
凌昭遲疑了幾秒，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季臨家的門鈴就響了。
他起床去開門，門外是穿著工作服的幾個人。
季臨咳了幾聲，說：「辛苦了。」
幾個人陸續走進屋，開始拿出工具，對整間房屋進行消毒，聽季臨說的，尤其是二樓他的房間，尤為重要。
等房子裡飄蕩著淡淡的消毒水的氣味，確保沒什麼病毒的存在，季臨才安心等待凌昭的到來。
凌昭到季臨家的時候，發現季臨還沒下樓，估計是還沒醒，只是剛才推開門的瞬間，他怎麼好像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不過凌昭沒多想，便進了廚房系上圍裙開始給季臨做早餐。
等季臨特地沖了個澡下樓時，就看見凌昭在廚房裡忙活。
說是忙活，他卻做的有條不紊，要是換做是他，肯定要雞飛狗跳的。
凌昭將熬好的粥端出廚房，結果一轉身就看見季臨站在廚房門口。
他穿著白色的運動衛衣和黑色的運動褲，雖然臉色看上去還是不如平常，但他神清氣爽地站在那，看得凌昭心驚肉跳。
差點端不住熬粥的鍋。
季臨眼疾手快走上前去，接過來，「我有那麼嚇人嗎？」
凌昭眼神不自然地移開，腦海中偏偏閃過昨天傍晚他什麼都沒穿的畫面，要多驚人有多驚人，要多嚇人也有多嚇人。
他自然心虛，不好意思開口，只好說：「你突然出現在那裡嚇我一跳。」
他怎麼會嚇人？
季臨是他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
「誰說我是突然出現在那裡的，我看了你十三分鐘。」季臨垂眸看他。
凌昭的心跳驟然加快，「你看我幹嘛？」
季臨臉頰微微發熱，面不改色地說：「偷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