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曹原派來接小夏父母和弟弟回南城的車就到了。
夏父正在喝粥,聽見門口喇叭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捧著碗走到窗戶邊看了一眼,果然一輛黑色的SUV停在他們家門外。
「怎麼這麼早就到了。」夏母嘀咕一聲。
小夏悄悄打量了一眼曹原。
他神清氣爽的,看上去好像昨晚睡得還不錯。
昨晚曹原把她抱起來吻,將她的雙腿環在他的腰上,她腦子迷迷糊糊的,被他吻得缺氧,也不知道吻了多久。
可憐她回房間躺下之後,雙腿都合不攏了。
曹原說:「天氣預報下午有雨,現在出發回南城剛好。」
「那也太早了吧,我還想睡個回籠覺呢。」夏鳴打了個哈欠。
「車上也能睡。」夏父餘光瞥了一眼曹原。
別是這小子故意早點把他們給支開的吧?
可是通過兩天的觀察下來,這小子挺老實的,只有被小夏欺負的份。
但男人嘛,想要的肯定是變本加厲。
聽話是一回事,本能又是另一回事。
同為男人,他再清楚不過了。
只是這也未免太心急了點吧?
吃完早飯後,他催小夏母親上樓收拾東西,又叫上小夏一起。
「也沒什麼東西要收拾的,我自己就行。」
夏父點菸的動作一頓,「萬一落下什麼,需要用的時候又懊惱,閨女細心,她幫你。」
小夏跟著母親上樓了。
夏父餘光瞥了一眼樓梯方向,直到她們兩人都上樓了,他才對曹原說:「過來坐會兒。」
他走到廊下,坐在藤椅上。
正要點菸時,曹原開口:「我來。」
夏父一愣,將手裡的打火機遞過去,「沒想到你心思還挺細膩。」
「見過別人這麼做。」曹原坦誠道。
是之前季臨父親請霍總和太太還有秦醫生到季家吃飯,秦醫生當時就是這麼給季臨父親點菸的。
當然,秦醫生不是看在季臨的份上,他是奔著季晴去的。
這是他哥告訴他的,他倒沒怎麼注意過秦醫生的感情生活。
煙點燃之後,夏父將煙盒遞給曹原,「你也來一根?」
曹原搖了一下頭。
他以為曹原不習慣抽這種煙,「跟你平常抽的是不能比,但男人不要太在意這些。」
「我很少抽菸。」
夏父有些意外,「我以為你在霍銘征身邊做事,壓力挺大的。」
「還好。」曹原如實回答,「大部分時間,他都不怎麼麻煩我和我哥。」
夏父這就更意外了,看來霍銘征和他們兄弟倆處成了兄弟。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話實在是難以啟齒,他思來想去,委婉地說:「小夏還年輕,剛步入社會,我希望她能有更多鍛鍊的機會,讓自己變得更成熟。」
「嗯,您說得對。」
曹原也認為,小夏在一些事上的確過於單純了。
這和她從小到大所經歷的事情有關。
但就是因為這份單純和簡單,才讓她和別人與眾不同。
可他既已見到過最真實、最與眾不同的她,也願意陪她一起成長。
夏父心裡嘀咕一聲,他是不是說得太委婉了?
這個老實的男人肯定沒聽懂。
這個策略不行。
他又清了清嗓子,忽然靈機一動,「我有一個親戚……」
曹原看向他。
他抽菸的瞬間,自然轉移了視線,緩緩說道:「哎,也是因為太年輕了,當年剛畢業就和男人在一起,那男人又是哄又是騙的,後來我那親戚懷孕了,為了肚子裡的孩子連事業都不要了,就這麼沒名沒分的跟了那個男的好多年,沒想到後來那個男的拋棄她了,可她脫離社會太久了,再求職,卻再也無法勝任以前的工作了,你說,是不是太傻了?」
「是很傻。」曹原附和。
夏父差點咬到舌頭。
這呆逼……
卻沒想到曹原忽然一臉坦誠地看著他,鄭重地說:「我會對心心很好的,我已經跟我哥說我想跟心心結婚。」
夏父手一抖,菸灰抖落在褲腿上,燙得他一哆嗦。
「啊,這,這是不是太急了點?」
他們不是才剛確立關係嗎?
「不急了,我想娶心心不是一天兩天了。」
夏父呼吸一窒,半晌都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也忘記了把曹原叫到一邊要叮囑他的話。
直到夏母從樓上下來,提這個行李箱,「抽菸,就知道抽菸!」
夏父恍然回過神來,掐了煙,回屋叮囑了夏奶奶幾句,跟著老婆兒子的步伐坐上車。
結果等車子發動的瞬間,他才想起來要叮囑曹原的話,但那些話當著其他人的面他不好意思開口,眼巴巴地望著曹原,希望他能讀懂他眼神里的意思。
卻沒想到那個呆逼帶著小夏進屋了。
看著兩人的背影,夏父心裡一咯噔,只期盼自己的女兒能堅守陣地,不要被美色所誘惑。
「幹嘛一臉天塌下來的表情?」夏母問他。
夏父長長嘆了一口氣,「你們女人不懂。」
夏母嘁了一聲,「你懂,你最懂,你懂王!」
小夏進屋後,趁著夏奶奶沒注意,將曹原拉到一邊,剛要踮起腳尖在曹原耳邊說話,曹原已經先她一步低下頭來。
看著低到面前的曹原的腦袋,小夏抿著嘴笑了笑,壓低聲音,好奇地問:「我爸跟你說什麼了?」
「嗯?」曹原轉頭看她。
小夏說:「他故意把我支開的,當我不懂嗎?」
肯定是有什麼她不能聽的或者當著她的面不好說的話要和曹原講。
曹原微微一笑,直起身來,看著她一臉好奇,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的模樣,寬厚的手掌在她的發頂上輕輕揉了揉,「你爸很疼愛你。」
「此話怎講?」
曹原低聲道:「他很委婉地暗示我不要碰你。」
恰好這時,夏奶奶喊了小夏一聲,有什麼東西掉地上了,喊小夏撿起來,兩道聲音衝突了,小夏沒聽清。
她著急夏奶奶那邊的事,「待會兒再說,我先去看看我奶奶怎麼了。」
看著她跑走的身影,曹原抿了抿唇。
也許這是天意,她沒聽見,就當不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