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們在幹嘛?

  付胭套上一件針織外套就出去了,並不想在外面久留。

  樓下劉姐睡了,只留了一盞廊下燈,清涼的燈光照得付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推開門出去,遠遠看見傅景站在樹影下,幾片落葉被他踩在腳底,殘碎一片。

  更深露重,他整個人仿佛泡在寒冰中,透著森森的寒氣。

  「付胭。」傅景丟了手裡的煙,鞋底碾了幾下。

  他其實菸癮不大,甚至是從退役後才開始抽的煙,只是最近這一周煙抽得越來越凶,不抽菸,他就無法壓制住內心的那股躁動。

  他邁步朝付胭走過去,整張臉從陰影中顯露出來。

  又是那個清俊溫和的傅景。

  「「怎麼穿這麼少?」

  說著,他就要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付胭後退了一步,「不用,我不冷。」

  傅景並沒有停下動作。

  付胭急了,「姐夫。」

  傅景動作一頓,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你叫我什麼?」

  「姐夫,」付胭坦然面對他,「在前廳我已經叫過你了,你要是忘了我可以再提醒你一次,你和霍靜淑訂婚了,於情於理,你都不該對我再有其他感情。」

  「只是紳士風度也不可以嗎?」傅景眼神里閃過一絲隱忍。

  「可你對我真的只是紳士風度這麼簡單嗎?」

  傅景承認自己對付胭還放不下,否則不會深夜來見她,只為跟她說幾句話。

  看著傅景眼底隱約的期待。

  付胭坦白地說:「我出來不是想聽你說什麼,只是想打消你的念頭,以後別再單獨找我了。」

  傅景凝視著她的臉,「那天我喝醉了,不知怎麼打電話給了霍靜淑。」

  他仿佛在隱忍著很強烈的情緒,胸膛鼓脹,氣息微沉,「我該對她負責的,但我不喜歡她,我一直喜歡的人是……」

  「傅景!」付胭慌忙打斷他的話,以免他說出什麼荒唐的話出來,「你沒有向我解釋的必要,你和霍靜淑其實很相配,人都說夫妻雙方是互相磨合的,互補才能走得更遠。」

  「你別說這些刺我好嗎?」

  付胭搖頭,「我不是刺你,是想叫你清醒一點,你說這些又能改變什麼?」

  廊下燈光線清亮,照在傅景一瞬凝滯的臉,他張了張嘴,沉默了。

  「你看連你自己也覺得不能改變什麼,說了只會平添煩惱,你何必呢?」

  傅景是後來才明白付胭上次在醫院外面是故意說的那些話,好讓他徹底放棄她。

  現在,她說這些要和他分清界限,是真心實意。

  他摸了摸口袋,想掏出煙盒,可一看到眼前的付胭,他又將煙盒放了回去,「你和霍銘征呢?我說的那些話不能改變什麼,那你和霍銘征呢,你們之間又能改變什麼?」

  付胭被刺得心尖一痛,傅景看著她臉色不太好,心底閃過一絲不忍,「霍銘征有個初戀女友你知道嗎?」

  「我知道。」付胭的臉色更差了。

  傅景不忍再刺激她。

  可一想到她還和霍銘征牽扯不清,他不甘心,「你和她長得很像。」

  寒風一陣陣地刮過來,付胭已經冷得沒什麼知覺了,可傅景的話卻比寒風更鋒利,直接穿透她的骨血,在體內瘋狂撕扯。

  她痛得臉色發白。

  「付胭……」傅景呼吸一窒,立馬上前一步,握住付胭的肩膀。

  她一躲,卻沒躲開,傅景的手寬厚有力,輕而易舉控制著她,「對不起。」

  就在付胭掙扎時,忽然聽見不遠處霍靜淑叫了一聲傅景。

  她如觸電般,奮力掙開他的手,快速後退一步。

  霍靜淑從灌木叢那邊繞過來,她遠遠看見這邊有人,但不確定是不是傅景,結果走近一看不止是傅景一個人在這裡。

  「付胭?」她狐疑地看著倆人,最後視線落在付胭身上,咄咄逼人,「你不是不在老宅過夜了嗎?」

  「我媽有點事叫我留下來。」

  「你們在幹嘛?」她看了看傅景又看了看付胭,眼眶倏地一熱。

  之前她去擊劍俱樂部的時候,傅景的助理無意間提了一句傅景鐵樹開花,在追一個女孩子。

  後來她打聽到是付胭,為此還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可是傅景喜歡性格好的女孩子,她不能在他面前表現得拈酸吃醋,否則她早就去找付胭的麻煩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傅景是她的未婚夫!

  付胭她不可以!

  在前廳的時候她故意沖付胭炫耀,付胭現在是想報復她嗎?

  她越想越委屈,眼睛越來越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你不是說出來透透氣嗎?」

  傅景皺眉,「你跟蹤我嗎?」

  霍靜淑抓緊手裡的外套,哽咽道:「我是怕你冷才出來找你的!」

  她看著他們之間不清不楚的曖昧氣息,氣得直咬牙,可還要顧及自己在傅景心中的形象,才沒有上前給付胭一巴掌。

  堂堂霍家小姐,受這樣的窩囊氣,霍靜淑忍無可忍,將外套丟在傅景身上,轉身跑走了,空氣中隱約傳來啜泣聲。

  付胭皺眉,她擔心霍靜淑回去和杜心蕊說什麼,到時候杜心蕊將氣撒在她母親身上。

  傅景連追的意思都沒有,而是問付胭,「她們平常都是這樣對你和你媽的嗎?」

  之前季臨說過付胭在霍家並不好過,他想著她是霍五爺的繼女,再不好過,彼此之間也會維持表面平和。

  可今天看來並不是這樣。

  杜心蕊對宋清霜冷嘲熱諷在先,可霍老太爺卻只怪罪宋清霜一個人。

  霍靜淑對付胭態度也是惡劣,其他房裡的人對他們也是不冷不淡的,就連傭人只是客氣的稱五太太,到付胭這,就只是付小姐。

  親疏有別,付胭在霍家真的過得不好。

  付胭推開他靠近的身子,「你去追她吧,霍靜淑只是脾氣急,本質並不壞,你也別覺得她欺負我,論嘴上功夫,她從來沒贏過我。」

  傅景看她鼻尖紅紅的,連忙將外套披在她身上,「可我看到她對你……」

  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你管得著嗎?」

  付胭和傅景同時回頭,在樹影斑駁下,霍銘征長身玉立,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