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漠然道:「我被人軟禁在這個地方,我還能笑得出來嗎?我連哭的資格你都要剝奪嗎?」
「不是軟禁。」
霍淵時不知何時拿了一塊手帕來,擦掉她因為委屈而掉落下來的眼淚,「過幾天極光出現的時候,我帶你出門去看。」
「過幾天是什麼時候?」付胭吸了吸鼻子。
「只能相對準確地預測是過幾天,很快的。」霍淵時安慰她。
付胭冷笑,「所以在那之前,我都要在這個地方待著是嗎?」
她出不去,就沒有機會尋求幫助。
「如果你乖一點,我就帶你出去逛逛。」
霍淵時舀了一勺糖水餵她。
這一次,付胭沒有拒絕,張嘴吃下。
霍淵時以為她只是因為想出去才順從,卻不知道她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以及逃出去做準備。
半碗糖水餵下去,付胭已經不想吃了。
好在霍淵時不是霍銘征的脾氣,非叫她再吃一點不可。
霍淵時叫來保鏢,將碗拿走。
他是愛整潔乾淨的人。
付胭想起他過去的生活習慣,覺得就像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
眼前的這個人,外表上還是霍淵時,可內心卻再也不是她的哥哥了。
「我什麼時候能出去?」她問道。
霍淵時去浴室里洗了手出來,他穿著一套深灰色的家居服,顯得格外清俊,身高腿長。
他似笑非笑地說:「我說過看你表現。」
「我表現得還不夠好嗎?」
「我還沒考察好。」
霍淵時走到她面前,「那麼現在,該睡覺了。」
他清楚地看到付胭眼底的神色從一開始的被耍之後的憤怒到戒備。
他耐心地說道:「別忘了,這裡是冰島,這時候太陽在晚上八點多才下山,現在已經十點了,所以我才不讓你多吃,怕你睡不好。」
付胭戒備他的不是這個。
既然現在已經十點了,他還留在這裡,他想幹什麼?
想起上一次在南城,霍淵時假死之前,在車上對她做過的那些「親密」的事,她的身子就像被一條毒蛇纏繞著,渾身冰冷僵硬,泛起密密麻麻的疙瘩。
「你先出去。」她轉頭看向窗外,眼底的神色已經從戒備轉換成了厭惡。
霍淵時的視線在窗玻璃的倒影中與她交匯,他柔聲道:「你昨晚沒睡好,今晚我陪你睡。」
他彎下身來。
付胭本能地抗拒,「你別碰我。」
「不碰你,你怎麼上床睡覺?」霍淵時看著她的眼睛。
「我自己會走。」
霍淵時點了點頭,他並沒有強勢抱起她,而是直起腰身,站在一旁,「那你站起來試試。」
付胭剛要將雙腳放在地上,卻發現雙腿就像灌鉛了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你卑鄙!」她怒紅了眼。
「你不是說過不騙我,沒給我下藥嗎?」
她一直擔心他會在飯菜里給她下什麼藥,忘記霍銘征或是逼迫她就範的藥,所以她醒來後沒吃過一口飯,喝水也不喝他們送來的,而是喝浴室水龍頭裡的水。
痛肚子也好過被人下藥。
可現在,她連站起來都做不到了。
「我沒有騙你。」霍淵時嘴邊坦誠道,「飯菜里確實沒有下藥,藥在糖水裡。」
付胭咬著顫抖的牙關,她看著霍淵時,自嘲地笑了一聲,臉色蒼白,「你能不能別這麼對我?你不是一直很疼愛我的嗎?你現在就是這麼對我的?」
「大哥!」她哽咽地叫了他一聲。
試圖用親情喚回他的理智。
可她忘了,霍淵時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沒有正常人的思維。
他對她,早已不是兄妹之情,是想要占為己有的男女之情。
霍淵時嘆了一口氣,輕鬆地將她從沙發上抱起來。
腳步沉穩地朝房間中央的大床走去。
每走一步,付胭的心就被切割一下,聲淚俱下,「別這麼對我,霍淵時,你別讓我恨你!」
他隨之躺在她身邊,給她蓋上被子,動作輕柔地擦掉她滑落的眼淚,「我一直都會疼愛你,每一天都會更疼愛你,不會讓你恨我的。」
付胭從一開始的雙腿動彈不得,到渾身動彈不得。
只能眨眼,說話,連轉頭都做不到。
她被霍淵時擁進懷裡,男人聲音溫柔,胸腔震顫,「胭胭,忘掉阿征和我在一起吧。」
開始新的生活,一切都會比以前更好。
「你不是快死了嗎?」付胭的聲音里充滿了恨意。
頭頂是男人低沉的笑聲,「我可以給自己下毒,同樣也能給自己解毒,這對我來說,很容易。」
付胭渾身的血液倒流回心頭,砰的一下,她的腦海一片空白。
所以霍淵時根本就不是快死了。
他低頭,在她的發頂上吻了一下,「我說過要和你長長久久的,怎麼可能輕易死掉呢,對不對?」
他的手臂環在她的腰肢上,「睡吧,在你心甘情願給我之前,我不碰你。」
付胭生怕自己不聽話,霍淵時會對她做出什麼,所以閉上眼睛,假裝睡著。
冰島的白天很長,早上六點,天就亮了。
她睜開眼睛的瞬間,霍淵時正低頭看著她。
他眼底布了一層紅血絲,卻不顯得很疲倦。
他這樣高智商的人天生睡眠就少。
霍淵時坐起身來,一手撐在床上,另一隻手將她臉頰邊的頭髮撥弄開,「一晚上沒睡,眯一會兒,我去給你做早餐。」
原來他知道她一晚上沒睡,卻裝作若無其事,維持著和諧的假象。
就在他起身之際,付胭冷冷地說:「別白費功夫了,我不會愛上你的。」
霍淵時頭也不回,「話別說得太早,我們來日方長。」
付胭這才發現身體恢復了一些力氣,她不管不顧地抓到什麼東西都往霍淵時身上砸過去。
枕頭、書、最後是床頭柜上的一盞檯燈。
砰的一聲,檯燈砸向霍淵時的後背,再墜落在木地板上。
燈罩是琉璃的,碎了一地。
霍淵時腳步停下。
他轉過身來,踩著一地的碎玻璃來到床前,居高臨下地抬起付胭的下巴。
他低下頭,說話間,唇瓣離她越來越近,「胭胭,惹惱我是沒有好果子吃的,你想試試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