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他其實早就知道了

  正好,宋清霜睡完午覺從樓上下來,付胭便將蘭嫂介紹給了她。

  「你是胭胭從家政公司找來的?」宋清霜看向對方。

  她在霍家待了十幾年,見識過很多家政阿姨,對方身上的氣度和舉止,就可以看出是個十分老道的阿姨,不像一般家政公司培養出來的。

  「是的,宋女士。」

  蘭嫂說著,從包里掏出自己的從業資格證,以及公司的文件。

  從業資格證是她一直都有的,但是公司的文件就是霍總派人給她安排好的。

  宋清霜仔細看過之後,才將兩樣東西還給她,「也不需要你特別做什麼,衛生和三餐做好就行,我不太喜歡被打擾,沒事的話,不要叫我。」

  蘭嫂來之前已經聽說宋清霜得了抑鬱症,她提前做好了功課,知道該怎麼做。

  「好的,宋女士,付小姐都交代我了。」

  安頓好蘭嫂之後,付胭便帶宋清霜去了秦家的醫院。

  在里昂出院的時候,宋清霜帶了一些治療抑鬱症的藥,但手腕傷口的藥需要到醫院換。

  回來的路上,傷口被汗水打濕了,付胭擔心會感染。

  到了醫院,付胭先去排隊交錢,回頭找宋清霜,卻發現她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仰著頭不知道在跟什麼人說話。

  那人被大廳的一根粗大的柱子擋住了,看不到臉,只能看出西褲下一雙筆直修長的腿。

  是個男人。

  付胭拿著醫院臨時開的卡,快步朝那邊走近。

  當柱子不再遮擋她的視線,她才認出站在宋清霜面前的男人是傅寒霖。

  不知道宋清霜在和傅寒霖說些什麼,傅寒霖微微頷首,露出微笑。

  「傅大哥。」

  付胭走近。

  傅寒霖轉過頭來,無邊框的眼鏡後一雙溫和的眼眸看向她,「胭胭。」

  付胭面不改色地走過去,「你怎麼在這裡?」

  「之前手臂骨折的地方有些問題,來醫院拍個片子。」

  是阿吉綁走了她的那一次,傅寒霖為了追那輛車,車子撞向了橋邊的石墩,手臂才骨折的。

  付胭擔憂道:「結果怎麼樣?」

  傅寒霖故作輕鬆道:「可能是年紀比較大了,比不上年輕的小伙子,才剛要長出骨痂,是好的開始,別擔心。」

  「那就好。」付胭心裡鬆了一口氣。

  不過傅寒霖怎麼說都不能算年紀大。

  他才三十二,男人正值壯年的年紀。

  付胭想到了霍銘征,他三十歲,可一點都不想承認自己年紀大了。

  宋清霜站起身來,一隻手挽住付胭,「我請傅總晚上到老洋房吃飯,感謝他之前對我的照顧。」

  付胭一愣,她看向傅寒霖。

  傅寒霖又何曾沒看出她眼裡一瞬間閃過的為難。

  她陪宋清霜到醫院來,卻要自己排隊,很顯然霍銘征沒來,甚至沒有派人隨行。

  霍銘征有多疼付胭,他很清楚。

  眼下的情形只能解釋為,宋清霜想要拆散付胭和霍銘征。

  所以,付胭現在不想接觸任何除了霍銘征以外的男人。

  他禮貌地回絕了宋清霜,「我可能沒辦法赴宴了,今晚還有點事。」

  付胭垂下眼帘。

  身側的手指緊緊攥了起來,傅寒霖一向能看穿她的窘迫。

  她猜測他說出這番話百分之八十是為了不讓她為難。

  「這樣啊……」宋清霜挽著付胭,發現她身子有些緊繃。

  好歹她是付胭的親生母親,知女莫若母。

  她暗暗掐了付胭一下,付胭卻無動於衷。

  等傅寒霖轉身走了之後,她冷眼盯著付胭,「傅寒霖是因為你的暗示,才回絕了我的邀請,是不是?」

  「媽,你想哪裡去了,傅寒霖身份如此尊貴,我能暗示他什麼?」

  付胭的臉色也很不好。

  宋清霜卻推了她一下,「那好,他還沒走遠,你親自邀請他去我們家吃飯,我就不信他不會答應。」

  「你有完沒完!」付胭忍無可忍。

  宋清霜又推了她一下,「你不親自請,我就不換藥。」

  付胭咬緊了後槽牙,清澈的雙眸漸漸發紅,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宋清霜。

  宋清霜雖然有點後悔自己說出來的話,可也生付胭的氣。

  放著對她這麼好的傅寒霖不要,她卻要吊死在霍銘征那棵樹上。

  傅寒霖哪點比不上霍銘征!

  她絲毫不敗下陣來。

  付胭嘆了口氣,轉身朝著傅寒霖離開的方向大步追去。

  「傅大哥。」

  聽見她的聲音,傅寒霖及時停下了腳步,停下來。

  付胭離他還有幾步之遙,他停下來的瞬間又往回走了幾步,忍不住蹙眉,「跑什麼?」

  付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而是說道:「我媽是真的想請您吃飯,您今晚有空嗎?」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傅寒霖的視線越過她,看向站在原地的宋清霜,眼底划過一絲不悅,對付胭卻溫和道:「那你呢?你想讓我去嗎?」

  這話付胭不知道該怎麼接。

  因為這個問題,已經踩到曖昧的邊界了。

  她折中回答:「就是吃個便飯。」

  傅寒霖點了點頭,「好,晚上我會準時赴宴。」

  付胭心裡頭既鬆了一口氣,同時又覺得像是有一塊石頭壓著她,她面上露出微笑。

  就在她轉身之際,傅寒霖問道:「你母親,怎麼了?我看她的狀態很不對。」

  付胭沒有對他隱瞞,「抑鬱症,所以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如果她對您說了什麼,您千萬別往心裡去。」

  傅寒霖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轉瞬即逝,對付胭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看著她回到宋清霜身邊,像是交差一樣,宋清霜挽著她的手臂,才跟她往了電梯走去。

  傅寒霖轉身離開醫院大廳。

  司機已經將車子開到門口了,他坐上車之後,輕輕揉了一下右手的手腕,平和的眼眸仿佛龜裂的地表,裂開一道道痕跡。

  宋清霜得的果然是抑鬱症。

  之前他去里昂見到宋清霜的時候,他看到了茶几上的藥,雖然被她及時收了起來,但他還是看到了藥名。

  回到南城之後,他查了一下那些藥的作用。

  得到的答案基本一致,是治療抑鬱症的精神類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