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她是我的胭胭

  說完這句話後,曹方自己先搖頭,「這只是巧合而已。」

  只是他心裡太過敏感。

  霍銘征拿著勺子攪拌杯里的紅糖水,深棕色的液面倒映著男人清俊的五官,「也不見得。」

  曹方蹙眉,「您是說這兩次的事件很有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可是……」

  他穿著黑色半袖,手臂在燈光下冒出一層雞皮疙瘩。

  「霍淵時不是已經死了嗎?」

  屍體運回南城,他是親眼看到的。

  霍總不放心,還命人給霍淵時的屍體做DNA鑑定,最終得出結果,千真萬確的霍淵時的屍體。

  死的人又怎麼還能興風作浪呢?

  霍銘征的眼神愈發的幽暗,「死的人的確做不了,但活著的人可以。」

  曹方悄無聲息靠近霍銘征一步,「您是覺得霍淵時可能沒死?」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也太驚悚了。

  霍淵時竟然能瞞天過海,欺騙過所有人。

  「可是DNA卻又要怎麼解釋呢?」

  「僅僅只是我的猜測而已,但是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麼第十一把狙擊槍就能解釋得清了。」

  事後曹方調查過,布萊克家沒有仇家,筱艾在將狙擊槍瞄準付胭後,立馬就有人想要置她於死地。

  這個世界上,如此瘋癲且極端的人除了他以外,就只有霍淵時了。

  可是霍淵時死了,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然而在他心裡那個出色,智商極高的男人真的已經死了嗎?

  「暗地裡調查,不要走漏任何風聲。」攪拌的動作停下,霍銘征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微微蹙眉。

  甜度對他來說過於甜了,但對付胭而言剛好。

  「還有,」他看向曹方,「暗中調查胭胭的那一枚胸針,五叔在十幾年前給她定製的,一定有跡可循。」

  「是。」

  霍銘征端著紅糖水上樓,付胭已經洗完澡出來了。

  這兩次生理期比以前好了很多,痛經的程度沒那麼強,時間也沒那麼長。

  霍銘征擁著她坐在陽台的藤椅上,拿著水杯,一口一口餵她喝紅糖水。

  其實不是紅糖起作用,是開水的作用。

  但是付胭不想打擊他的積極性。

  堂堂霍總大人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值得嘉獎了。

  付胭靠著霍銘征的胸膛,欣賞著河岸邊的煙火。

  微風拂面。

  這一刻她想到了歲月靜好。

  如果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也挺好的。

  付胭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句話好像不興說。

  可不知道為什麼,從那天剛到蘇黎世一直到現在,心裡頭那股若有似無的不安仍然揮之不去。

  也許是因為她的生理期的緣故。

  這個階段身體內的激素水平變化很大,內分泌失調導致的心悸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願睡一覺醒來,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

  夜深人靜的城堡,一扇窗戶內亮著燈。

  克蘭德端著一杯紅酒進門,將酒杯放在亞瑟的床頭柜上。

  亞瑟淡淡瞥了一眼,「我不喝酒。」

  克蘭德當然知道,他滴酒不沾。

  以前繼承家業當家主,當總裁的那段時間都是謝絕晚宴、酒局,出了名的潔身自好,生活作風好。

  「你是不喝,又不是不會喝,喝一點吧,我給你講點有意思的事。」

  克蘭德似笑非笑看著他。

  亞瑟仍舊沒有動那杯酒,「想說就說,不想說就給我出去!」

  克蘭德端起那杯酒,自己品了起來,「這麼好的酒可不能辜負了。」

  亞瑟無動於衷地翻閱手裡的書。

  克蘭德瞥了一眼,是一本犯罪心理學。

  「以你的智商,這書對你來說太小兒科了。」

  「無聊打發時間。」

  克蘭德瞥了一眼床頭柜上的一摞書,從上到下,分別是《解剖學》、《肢解實錄》、《囚禁一百零三天》

  沒有一個正常人會用這些書來打發時間。

  克蘭德沒有戳穿。

  「老爺子送付胭東西了,成套的首飾,我繼母生前最喜歡的飾品。」

  亞瑟翻閱書頁的手一頓,薄薄的紙在他的手指下撕拉一聲脆響成了兩半。

  克蘭德品著紅酒,用餘光打量著亞瑟的反應。

  只是這麼一句話,就讓情緒穩定,連精神世界都可以隨意控制的人出現了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真是有意思。

  克蘭德微微一笑,「更有意思的還在後頭,那一套首飾里唯一缺失的是一枚胸針。」

  他特地加重了後面兩個字。

  緊盯著亞瑟的側臉,一字一頓,「是你從我這裡拿走的那一枚玫瑰胸針!」

  亞瑟將那張撕成兩半的紙夾在書內頁中,聞言臉色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哦,是嗎?」

  「我說的話你有沒有在聽?你就不怕他們查到我頭上來嗎?」

  亞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也說了,是查到你頭上,我為什麼要怕?」

  「我要是不保,一定會告訴他們其實你的真正身份是……」

  咔嗒一聲拉響保險栓的聲音。

  克蘭德臉色微微發僵,盯著面前舉在他額頭前的黑洞洞的槍口。

  他冷凜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亞瑟莞爾,「是你沒有搞清楚現狀,你若沒用了,是我隨時都能拋棄的棄子,當年是你偷偷潛入自己繼母旅行途中的房間,往她的飲用水裡下毒,羊絨衫沾到了梳妝檯上的胸針,這故事,我相信羅蒙特老先生很願意聽。」

  克蘭德沒想到他做好了如此充足的準備。

  他舉了一下雙手,「好,我不該試探你,你是我最忠實的合作夥伴,我怎麼會做出過河拆橋的事情呢?我只是提醒你別再因小失大,如果那枚胸針你沒有送給付胭就好了,就不會節外生枝,實在沒必要為這麼一個女人冒險。」

  黑洞洞的槍口瞬間抵在克蘭德的腦門上。

  克蘭德渾身微微一僵,從剛才刻意營造出的和平氛圍頃刻之間蕩然無存。

  亞瑟看似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可眼底卻涌動著令人驚心動魄的黑。

  「這麼一個女人?」他冷笑。

  槍口戳破克蘭德德額頭的肌膚。

  「注意你的措辭,克蘭德,她不是你隨隨便便可以置喙的人,她是我的胭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