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眼神亂瞟,完全不知所云,「你說霍總不會怪我,是真的嗎?」
曹原目光落在她紅得能滴出血來的臉,呼吸沉了沉,「我哥說霍總現在自身難保。」
小夏一愣,自身難保?
曹原前段時間在養傷,今天才恢復工作,而且還是因為霍銘征出門,臨時交給他的任務,護送付小姐去郊區別墅。
所以他還不知道霍銘征腦部瘀血沒有吸收,並且隱瞞了付胭這件事。
他也很難想像出霍總自身難保是什麼樣的。
而曹方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當付胭從車上下來,看見從醫院大門裡出來的霍銘征,只看了一眼,就無視他。
「曹方,你送我回機場吧,我看他挺好的。」
曹方頭皮發麻,這話是他能接的?
而且這明顯是氣頭上的話,跨越千里萬里,難道只是見一面就走嗎?
這裡是巴黎,又不是國內,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不累嗎?
他求助地看向霍銘征,霍銘征表情微微鬆動,走過去牽住付胭的手,「胭胭……」
付胭甩開他的手,卻怎麼也甩不開,霍銘征越握越緊,「先吃飯。」
付胭紅著眼看他,視線垂下,卻看到他手背上的針眼,她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打點滴留下的痕跡。
他果然是在這裡做治療。
說不上是心寒多一點還是心疼多一點,付胭沒再甩開他的手,任由他牽著坐上車。
曹方硬著頭皮上車,吩咐司機開車,說了一個地方名字。
一路上付胭一句話也沒說,霍銘征則是緊握住她的手不放,同樣也是一句話也沒說。
到了餐廳,曹方提前訂好了位置,周圍沒人,半空中的花園餐廳,景色很美,頭頂就是星空。
這麼浪漫的氛圍,付小姐應該不會給霍總難堪的吧?
曹方揮了一下手,將工作人員請走,隨後自己也退了下去。
霍銘征給付胭夾菜。
付胭冷著臉,「西餐廳什麼時候也做中餐了?」
聽著她陰陽怪氣的語氣,霍銘征不由多看了她幾眼,平時沒什麼機會能看到她這一面。
然而對上付胭惱怒的目光,他慢條斯理地給她盛了一碗湯,「我求他們的。」
該死的笑點,付胭嘴角動了一下,立馬又緊繃著。
「挺豐盛的,如果這是散夥飯也不錯……」
「胭胭!」霍銘征沉聲打斷她的話。
他將湯碗放在她手邊,「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的身體情況,是我從另一個女人口中得知的!」
霍銘征蹙眉,「筱艾是醫生而已,不是什麼另一個女人。」
「這是重點嗎?」付胭拿起手邊的湯碗,喝了一大口,坐了這麼久的飛機,她一口水都沒喝。
霍銘征又給她添了半碗,「我不想讓你擔心。」
「所以就選擇欺瞞我,我給珊珊的那兩顆藥真的是幫助你睡眠的嗎?」
她盯著霍銘征的眼睛。
直到他開口,「不是。」
付胭突然站了起來,她轉身走出兩步,霍銘征扣住她的手腕,「坐下。」
「我跟你無話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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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銘征聽著她哽咽的聲音,心軟得一塌糊塗,「還是不希望你擔心,那晚你起床去垃圾桶里翻藥,我知道,所以將計就計,想快點消除你的疑慮。」
「你放屁!」付胭脫口而出!
霍銘征蹙眉,「胭胭,說話文明點。」
付胭轉身看他,一拳砸在他的心口上,「你就是覺得我好拿捏,所以可以不用顧及我的感受,在背后里操縱著一切,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感情,你覺得是我想要的嗎?」
霍銘征握緊她的手,不讓她撤回去,「我會沒事的,所以覺得這種小事沒必要讓你知道。」
小事……
付胭深吸一口氣,「你覺得什麼樣的才是大事,真正生死攸關的時候嗎?你還是沒有改變觀念,我是你女朋友,不是你豢養的寵物!」
「我什麼時候當你是我的寵物?」霍銘征將她拽進懷裡。
這麼近距離,付胭不難看到他眼裡的紅血絲和一絲絲掩藏不住的疲憊。
他在醫院做治療,休息肯定是不好的。
她別開視線,不說話。
霍銘征牽著她的手讓她坐下,將筷子放進她手裡,「先吃飯。」
付胭沒拒絕。
吃飯的時候,她幾次避開霍銘征給她夾的菜。
吃完飯後,她吩咐司機開車回醫院,剛見面的時候他從醫院裡出來,說明在這之前他都在醫院裡。
司機看了一眼曹方,曹方點了點頭。
現在能怎麼辦?只能是付小姐說什麼都照做就行了。
車上霍銘征緊了緊付胭的手。
那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好像生怕被她丟下似的。
付胭看著車窗外,給了他一顆定心丸,「我等你明天一起回去。」
可霍銘征沒有半點放鬆,她這樣不冷不熱的說話,正說明她是真的生氣。
回到病房,護士正在著急找他,跑到他面前,用法語說他現在正在治療期間,這樣貿然跑出去很危險的。
「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出去一趟。」霍銘征回了一句流利的法語。
付胭攥緊手指。
很重要的事……
陪她吃飯嗎!
付胭越想越氣,摔上門就走了。
「霍總,付小姐她……」曹方眼神示意是否要追上去。
霍銘征垂眸,睫毛覆在眼皮上,低聲說:「她沒走。」
她不會輕易丟下他不管,否則也不會親自來一趟。
他坐在病床邊,拉開床頭櫃,拿出煙盒點了一支,病房內開著小燈,他半張臉陷入陰影中。
等曹方佯裝送護士出去的時候,果然看見付胭就坐在外面的沙發上,閉著眼睛,一副誰也別來惹我的樣子。
曹方搖頭,這次霍總真的是惹毛了付小姐。
時間越晚,醫院裡的人就越少。
走廊有一盞燈不知道是出了什麼故障閃了幾下就滅了。
是靠近付胭的那一盞。
付胭心裡莫名發毛,剛想起身找個亮堂的地方,就看見霍銘征朝她走來。
她立馬坐了回去。
霍銘征俯身而來,雙手撐在沙發兩邊的扶手上,「這裡太暗了,等一下還會關掉一些燈,我病房裡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