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之前,霍銘征給秦恆打了一個電話。
結果提示對方已關機。
秦恆的手機很少出現關機的時候,因為他職業的緣故,再加上他是個責任感很強的人,手機基本上沒有關過機。
霍銘征給季臨打電話。
電話通了,響了兩聲後,季臨接起。
「幹嘛?」
「秦恆呢?」
季臨說:「護士說他昨晚接到一個電話一聲不吭就走了。」
昨晚……
霍銘征的手指輕扣著座椅的扶手。
季家老太太手術已經過了三天危險期。
但秦恆會親自跑一趟濱城,肯定是想和季晴有進一步的發展,不會這麼快離開的,而且他也沒有回南城。
接到一通電話就走,手機還關機狀態……
難道是去英國了?
季臨在電話那一頭壓低了嗓音問道:「你知不知道秦太醫去哪了?」
霍銘征並不確定秦恆是不是去英國找那個女人了。
他沒有對季臨說什麼。
到了醫院,曹方聯繫了秦恆去濱城之前安排給霍銘征那位醫生。
醫生接到電話是還愣了一下。
因為霍銘征預約的檢查時間是周六。
之前他的腦部受傷,腦內還有一部分瘀血無法清除,只能等時間讓它慢慢被吸收乾淨。
周六的預約就是為了做這個檢查。
醫生聽到霍銘征描述了一下症狀,心底隱隱覺得應該是有什麼問題了,親自帶霍銘征做了腦部CT。
他指著片子上的影像,神情凝重地說:「霍總,您的大腦之前留下來的瘀血並沒有吸收乾淨。」
他又結合霍銘征之前在晉城的檢查結果,眉頭皺了皺。
「情況倒也不是完全不樂觀,至少目前為止瘀血沒有壓迫到神經,這個吸收時間長短因人而異,過段時間您再來做個複查。」
霍銘征臉上沒有明顯的波瀾,「如果到最後也沒有吸收呢?」
「如果瘀血壓迫了神經,必須做開顱手術,這個手術是有一定風險的。」
對方是秦恆親自指定的醫生,能力肯定不在話下,在業內也很有名望。
他說的一定的風險至少在百分之五十以上。
霍銘征對此沒有更多想問的,他淡淡地說:「周六我還是按照預約的時間過來。」
醫生一愣,「不必這麼頻繁檢查,瘀血沒那麼快就吸收乾淨的。」
雖然他也希望如此,但事實上沒有這麼簡單。
霍銘征不容置喙道:「你照做就行,提前找個健康的人的CT影片代替我的。」
跟在他身邊的曹方心頭一顫。
他大概猜到霍總的用意了。
原來他特地今天過來檢查,是想先了解自己恢復的情況。
頭痛的症狀像是給他打了一個預警,他才提前過來做檢查。
如果情況不太好,他可以做好準備,不被付小姐察覺到任何異樣。
霍總,不希望付小姐擔心。
走出醫生辦公室,曹方看著走在他前面的霍銘征,心頭猶如千斤重。
面前的電梯門打開。
一名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走出來。
曹方一愣,這不是筱艾,筱醫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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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總,您不舒服嗎?」筱艾走近。
霍銘征神情淡漠,掃了一眼她手裡的文件夾,隨意嗯了一聲。
自從結束療程之後,筱艾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到霍銘征了。
要進行下一個療程,中間至少要間隔兩個月。
她擔憂道:「是失眠加重了嗎?」
霍銘征心裡清楚,失眠有一部分是舊時遺留下來的心理問題,也有一部分是因為頭部瘀血。
之前付胭重回到他身邊,失眠的情況好了很多,抱著她能睡到快天亮,可最近,因為頭痛的緣故情況又加重了。
「不是。」他對筱艾說道。
他邁開長腿走進電梯。
筱艾連忙說道:「如果您有不舒服的情況,無論何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話音落下的同時,電梯門也關上了。
她不確定霍銘征有沒有聽到她說的。
……
回到車上,霍銘征想點一支煙,腦海里卻浮現出付胭那張嬌艷的臉,嚴肅認真地提醒他少抽菸。
那根煙在他手裡折斷,露出菸絲,菸絲揉碎,他清冷道:「不許在她面前走漏風聲。」
曹方沉重地點了點頭,「是。」
他沒回頭,用啟動車子來掩飾自己的擔心,「瑞士有行業內最有名的腦科醫生,或許會有其他辦法,反正再過半個月我們就要去蘇黎世……」
在瑞士,羅蒙特家族幾乎是上流圈裡最有話語權的。
霍銘征的身份擺在那,能得到最好的醫療條件。
「再說吧。」霍銘征沒什麼情緒道。
曹方還想再說什麼,但看霍銘征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就沒說什麼了。
周六,付胭起了個大早,她醒來後才發現霍銘征起得比她更早。
她走到窗邊伸懶腰,卻看見霍銘征蹲在花園的地上,背對著她,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等她下樓,霍銘征正好從花園裡回來,正在公共水池那邊洗手。
「你什麼時候起床的,我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聽見?」
霍銘征骨節分明的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就比你早半個小時。」
的確是半個小時。
只不過是提前半個小時下床,卻醒來好幾個小時了。
付胭不疑有他,朝他身後的花園望去,「你剛才在做什麼?」
霍銘征擦乾淨手,牽著她的手往餐廳走去,「沒做什麼,閒逛。」
付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馬上要陪他去醫院複查,沒多少時間了,就沒再繼續問。
九點十分。
付胭坐在CT室外,面容冷靜地盯著那扇門,可放在腿上的手卻將裙子揪出了褶皺。
曹方站在她身邊,將她一系列的微表情盡收眼底,想勸她別擔心,可話到了嘴邊,就是說不出口。
終於,門打開,霍銘征邁開長腿朝她走來。
她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跑得太急,差點趔趄摔倒,幸好霍銘征眼明手快拉住她的手,將她扣進懷裡。
低沉的嗓音透著顯而易見的寵溺,「多少歲的人了,還這樣冒冒失失。」
付胭顧不得為自己辯解了,她著急問道:「結果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