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她心裡不能碰的底線

  付胭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沈唯哭道:「爺爺,不怪小胭,是我不好,不該多嘴的,是我沒分寸。」

  霍銘征側頭看了一眼從上車就無精打采的付胭,她耷拉著腦袋,仿佛隨時都要倒下去的樣子。

  他蹙眉,薄唇微動,霍老太爺發怒的聲音傳出來。

  「那也不是打你的理由!」

  拐杖擲地的聲音咚地一下,霍銘征推開病房門。

  霍老太爺眼風掃過他身後側的女人,輕哼一聲,語氣嚴肅:「小付,這是怎麼回事?」

  沈唯的半張臉比早上更紅更腫了,付胭知道她詭計多端,沒想到她對自己這麼狠,這麼紅腫,肯定用了十足的力氣吧。

  真是演戲演上癮了。

  背脊一陣陣地冒冷汗,她低聲道:「我無話可說。」

  她沒力氣和他們爭什麼,現在只想去找醫生開點感冒藥或者打一針,怎麼樣都行,別讓她這麼難受就好。

  可這話傳到霍老爺子的耳朵里,她就是冥頑不化。

  「放肆!她是你未來二嫂,霍家女主人,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爺爺,您不要怪小胭……」沈唯面露急色,勸著他。

  霍老太爺拄著拐杖,「從小到大霍家都沒有約束過你什麼,才讓你養成這樣目無尊長的臭脾氣。」

  這話就差直接說付胭沒家教了。

  她眼眶發熱,鼻腔也很熱,呼出的氣會燙人,「霍叔叔在世的時候也不曾教我當面一套背地裡一套,你問問她,我到底為什麼打她!」

  「小胭……」沈唯眼眶濕潤,「對不起,以後我不干涉你的私事了。」

  付胭眼底閃過一絲怒意。

  「付胭!」霍老太爺拐杖一敲,震怒道,「當著我的面你都敢這麼囂張,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爺爺放在眼裡,向小唯道歉!」

  「爺爺……」

  霍老太爺安慰沈唯,「你不用說了,從小到大我都沒管過她,正好趁今天管管她,她從小地方來,又沒了父親,從小就不學好!」

  「你憑什麼說我爸!」付胭眨了一下疲憊發熱的雙眼,任憑霍老太爺怎麼陰陽她,她都無動於衷。

  她心裡不能碰的底線,是她爸爸。

  「付胭!」霍銘征拽著她手臂,厲聲道,「你怎麼跟爺爺說話!」

  付胭用力甩開他,眼眶通紅,「不用你管!」

  從進了病房霍銘征就一句話沒說,也是了,他說了要讓她給沈唯道歉。

  「是不是道完歉就能走了?」她看向他,眼神倔強又潮濕,像一把浸了霜雪的利刃。

  霍銘征眼波幽深,像海嘯來臨前平靜黑暗的海平面。

  付胭後退一步,冷笑地掃過沈唯的臉,「對不起。」

  說完,她推開面前的霍銘征,大步走出病房。

  霍老太爺眼神威懾,保鏢即刻轉身要將付胭抓回來。

  「曹原!」

  霍銘征一聲令下,曹原攔住了保鏢。

  曹原武力值在曹方之上,霍家的保鏢里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阿征!」霍老太爺沉聲。

  霍銘徵收回視線,神色難辨,「爺爺,在醫院鬧開了影響不好,這點小事,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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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付胭走得太快,心跳有點跟不上來,供血不足,眼前一黑,差點載到地上。

  一隻寬厚有力的手扣住她的胳膊,醇厚低沉的嗓音:「小心。」

  付胭恍恍惚惚間以為是霍銘征,眼前發黑,頭疼得快爆炸了,視線漸漸聚焦,才認出面前的人。

  「傅總?」

  傅寒霖鬆開她,視線從她掛著淚痕的臉上掃過,沒有戳破,側過身按電梯,「需要幫忙嗎?」

  付胭尷尬的不行,擦眼淚,跟著進了電梯,「我沒事。」

  「傅總不舒服嗎?」

  傅寒霖解釋:「家人生病了。」

  付胭點了下頭,靠在電梯廂壁,冰冰涼涼的觸感令她短暫覺得舒服了一點,可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都快站不住了。

  電梯到了,她艱難睜開眼睛,結果傅寒霖拎著她胳膊帶她出去,「發燒?」

  付胭強撐不住,嗯了一聲。

  傅寒霖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問了護士之後帶她去找醫生。

  她燒的太高,三十九度三,護士立馬拿了退燒藥給她吃下,隨後抽了一管血驗血常規,單子很快出來,是細菌感染。

  醫生開藥過程,她的燒退下來了一些,滿頭大汗。

  忽然她的面前遞過來一條手帕。

  透著淡淡的玉蘭香。

  付胭疑惑地看過去,手帕是傅寒霖遞過來的。

  「謝謝傅總。」

  手帕這麼私人的東西,付胭不敢接,眼神一掃,醫生辦公桌上有一包抽紙,她抽了兩張擦汗。

  傅寒霖臉上沒有絲毫異色,將手帕放回到口袋裡。

  私人醫院服務周到,護士將藥取回來,叮囑付胭該怎麼吃。

  走出醫院,傅寒霖餘光掃她一眼,退了燒她的臉再經過汗水洗滌,顯得很蒼白,小巧的臉白得近乎透明,很脆弱。

  他掏出車鑰匙,「開車來了嗎?」

  付胭搖頭,想說自己打車就行,傅寒霖率先邁下階梯,「坐我的車。」

  他說話的時候明明帶著和人商量的語氣,可莫名的又讓人覺得不容置喙,連拒絕都不能。

  上位者都是這樣的嗎?

  霍銘征是,他也是。

  想到霍銘征,她的心裡瞬間翻湧起酸澀,她皺了下眉頭,舌尖頂了頂上顎,才將這股酸澀強壓下去。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傅寒霖身後,傅寒霖繞過車頭打開駕駛座車門,她站在車邊一時不知所措。

  外界傳言傅寒霖可能喜歡男人,她不確定他現在有沒有交往的對象。

  萬一他有女朋友或者真如外界傳的那樣,有……男朋友的話,她坐副駕駛不合適。

  可坐車後排,她想起當時霍銘征說她當他是司機,很失禮。

  想到霍銘征她心尖一刺,眼圈紅紅的。

  這一幕落在傅寒霖眼裡,以為她很不舒服,開口道:「上車吧,我單身。」

  車子還沒到山腳付胭就睡著了。

  她其實不會在陌生的車上睡著,尤其她和傅寒霖不熟,只是說過幾次話而已,可她吃了藥,容易犯困,本來想強撐到家裡,卻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