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由遠及近。
燭光照亮了整間地窖。
曹嫚望著朝他走來的眉清目秀的男人,咬著牙瑟瑟發抖,渾濁的雙目滿是驚恐。
「啊……啊啊……」她的嗓子裡發出粗嘎難聽的聲音。
男人嫌棄她吵,那天逼迫她喝下去的東西毀了她的嗓子,他心滿意足摸著她的頭髮說不叫的狗才是好狗。
而現在嗓子可以發出一點聲音了。
「害怕?」男人聲音沙啞。
男人突然的靠近令曹嫚驚恐不已。
她舉起被鐵鏈困住的雙手捂住嘴,即便神智不清了,她還記得男人用鉗子生生拔掉她的一顆牙。
他是魔鬼。
她一邊搖頭,一邊嗚嗚嗚地求饒。
男人輕嗤一聲,「還真像一條狗。」
他蹲在曹嫚面前,曹嫚驚恐不已地看著他右手腕上的一圈齒痕。
近在咫尺的手,如果是以前她會撲過去咬,可現在她不敢,她像一條狗被訓誡得再也不敢亂咬人。
「你在這裡已經很多天了,想出去嗎?」
男人的聲音出奇的溫柔。
曹嫚的精神一會兒恍惚,一會兒清醒。
這會兒她是清醒的。
她下意識想點頭,可腦海里卻閃過一個念頭。
她想起來男人之前說過在還沒折磨夠她之前不會要了她的命。
現在他卻問自己想出去嗎?
她生怕自己點頭,就會換來男人變態的折磨。
「嗚嗚嗚……」她搖著頭,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男人輕聲一笑,「不騙你,放你走。」
曹嫚倏地抬頭看他。
男人手裡拿了一根鑰匙打開困住她的鐵鏈的鎖。
嘩啦啦,鐵鏈散落開來。
曹嫚仍然不敢動。
男人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轉身離開了地窖。
留下一根紅燭放在地上。
曹嫚抱著雙臂蜷縮在角落裡顫抖,四周靜悄悄的,男人的腳步聲也消失了。
搖曳的燭光一下晃進她的眼睛裡。
他走了?
他真的走了?
嘩啦啦——
曹嫚從一堆鐵鏈里爬起來,猛地抓住地上的紅燭,跌跌撞撞地朝著地窖的出口跑去。
太長時間沒吃東西了,她的雙腿沒力氣,腳底虛浮著,東撞一下,西撞一下在一條類似於隧道的地方搖搖晃晃跑著。
一陣風吹來,燭火噗的一聲,滅了。
她衝出去,在一片荒草叢生的地上望著頭頂皎潔的明月。
她真的出來了!
「喵,喵……」
是野貓的聲音。
貓的發情期到了,這片廢棄的公園裡聚集了很多花色的野貓。
忽然一隻橘色的貓喵的一聲跳到曹嫚的腳上!
她尖叫一聲!
從荒草中跑了出去,經過破舊的過山車、斑駁的旋轉木馬,周圍陰森森的,沒有燈光,也沒有人,迷霧在蔓延……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一束光照在她身上:「什麼人!」
她看見兩名身穿制服的警察,瞳孔猛然擴大,失去了意識。
……
付胭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她下意識往床頭櫃摸了一下手機,忽然一隻手從後攬住她的腰肢。
「醒了?」
她一動,本就松松垮垮的睡袍領口滑倒到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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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帶著細微胡茬的下巴在她光裸的肩上蹭了蹭,付胭癢得直縮脖子。
霍銘征將她往懷裡按,「別亂動。」
「你別蹭我。」
霍銘征翻身而上,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凝著她的臉,像晨間朝露浸潤過的玫瑰。
一看,就是被男人狠狠疼愛過的樣子。
是被他疼愛過。
霍銘征那顆心不斷膨脹鼓動,俯身就要吻下去。
付胭抬起手抵在他的胸口,聲音又軟又嬌,「我還沒刷牙。」
「也沒睡多長時間。」
半夜霍銘征又來了兩次,一次至少一個小時,的確沒有睡多長時間。
付胭知道他是素太久了,一發不可收拾,也沒想過他會那麼瘋。
她吸了一口氣,霍銘征趁勢而下,銜住她的嬌唇。
親夠之後,他才饜足地鬆開她的唇,右手還在她的睡袍里不出來。
付胭強迫自己不去在意他那只在作亂的手,呼吸紊亂地開口:「幾點了?」
「給你請假了。」
付胭蹙眉,要去看時間。
霍銘征低頭吻她的鼻尖,「十點了。」
付胭吸了一口氣,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掀開霍銘征,「你怎麼不叫我,不對,你關我鬧鐘?」
霍銘征被她掀開坐在了床上,右手的手指無意識地攏了一下,無奈地笑了笑,「鬧鐘響了你沒醒,我也叫你了,叫不醒。」
「我信你個鬼。」付胭瞪他。
而她這才看到霍銘征身上穿著家居服,他作息一向規律,早就起床了。
她自以為很兇的樣子,落入霍銘征的眼底就是一隻炸毛的小貓。
他收斂了笑,眼底笑意卻絲毫不減,從後拿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
付胭不明所以。
一開始的錄音里是沙沙的聲音,隨後,一道低沉微啞的聲音傳來,「胭胭,起床了,付小六,起床了,起床了,寶貝……」
隨著男人的聲音越來越蠱惑,付胭的臉肉眼可見的泛紅。
她瞪著霍銘征,眼神卻再也凶不起來。
「你看時間,七點。」
霍銘征將手機遞到她面前。
付胭垂眸掃了一眼,還真是七點。
她懷疑霍銘征的本意並不是打算叫她起床,錄這段音是為了撩她。
但她睡得太沉了,她沒證據!
霍銘征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她散開的衣領口,露出的肌膚留下來的獨屬於他的印記。
付胭察覺到他的目光,不露聲色地拉起衣領。
算了,請假了就請假了,現在起床洗漱換衣服再趕去公司都要下班了。
她快速洗漱完下樓吃早餐,這個時間吃早餐,她想想就無地自容。
又瞪向霍銘征。
霍銘征坐在她身邊,放下咖啡杯。
面對她無聲的控訴,他啞然失笑,低聲在她耳邊說:「下不為例,不折騰你那麼久了。」
他看著她耳後的吻痕,眼底一片柔軟。
昨晚的確是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索取。
面對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欲望一旦開閘,就像猛獸出籠,根本控制不住。
這時曹方快步從外面進來。
他走到霍銘征身側,神情嚴肅,「霍總,找到曹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