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接收到付胭的目光,後背一涼,嘖的一聲,「你該不會以為小星是霍銘征的孩子吧?」
付胭皺了一下眉,「我至於這麼糊塗嗎?」
先不說霍銘征對黎沁沒有男女之情,如果真是霍銘征的孩子,以黎沁的行事風格,不可能會將孩子藏在這裡,一定會母憑子貴,一舉踏進霍家大門。
所以小星一定是黎沁和別人的私生女。
只是這件事也太荒唐了,黎沁明明愛霍銘徵到骨子裡,怎麼可能會和別人生孩子呢?
這件事越想,越覺得背脊發涼,她拉著季臨到陽光充足的地方,溫暖的陽光籠罩在身上,那股不寒而慄的感覺才被壓制住。
「你知道小星的生父是誰?」
要是以前,季臨肯定賣關子,說一句你猜,但他敢肯定,他現在要是這麼說,付胭非給他一腳不可。
他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說:「是陸友光,黎沁的舅舅。」
「什麼?」付胭難以置信地盯著他,生怕是自己聽錯了。
季臨點頭,「自信點,你沒聽錯。」
季臨說完後,盯著付胭臉上的表情,在看到付胭和他知道這個真相時是一樣的表情,他就放心了。
看來這件事不只他覺得毀三觀。
出車禍之前他只猜到小星是黎沁的孩子,至於小星的生父,是他醒來後,私底下找了霍銘征。
其實他不抱希望霍銘征會出面告訴他真相,可沒想到當天晚上,霍銘征就出現在了他的病房。
告訴他事情真相。
當時霍銘征是這麼說的:「不能讓你白被車撞了。」
這話當時聽了挺讓人吐血的,可回頭想想霍銘征說的也沒毛病。
付胭下意識地搖頭,這怎麼可能呢,她知道陸友光的。
陸家和霍公館隔了不遠,以前陸友光常到霍公館做客。
陸友光看上去斯文氣質好。
季臨覺得難以啟齒,啐了一口,「他喜歡幼女。」
付胭腦海里忽然想到什麼,渾身一僵,那股寒意再次爬上心頭。
她還記得有一次她在涼亭寫作業,當時是個陰天,黑壓壓的烏雲在天邊匯聚,仿佛隨時都要下一場大雨,周圍沒其他人。
她倒是覺得很安靜。
直到陸友光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打破了這份寧靜,付胭記得他的身份,乖巧地叫了一聲陸叔叔。
陸友光好像閒著沒事幹,走到她身後看她寫作業。
他彎腰下來,胸膛幾乎要貼上她的後背,指導她寫作業。
那些題她都會做,根本不需要人指導,而且他這樣的姿勢令她本能豎起防線,很不自在。
就在她準備開口時,忽然一道介於青年和成熟男子之間的清冷嗓音傳來,「陸先生。」
陸友光直起腰身,若有似無貼在她後背的胸膛消失了。
她連忙站起來,快速收拾作業本和筆袋,匆匆下了階梯,和站在灌木叢邊上的霍銘征打了個照面。
盛夏的傍晚,他穿著藏藍色的球衣,額頭和發梢間還有未乾的汗水,一陣陣悶熱的風吹來,愈發高大挺拔的他像一座布滿青蔥翠綠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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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友光似笑非笑,「原來是銘征,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考上了你最想去的軍校。」
「多謝。」霍銘征沒什麼表情,他說完後,扯住從他旁邊經過的她,「我正要去看五叔,一起走。」
她慌慌張張停下腳步,哦的一聲。
那個時候霍叔叔還在世,不過他身體不好幾乎不怎麼出門。
霍銘征身高腿長,卻走得不快,她小步跟在他後面,不用追著。
「你們在做什麼?」忽然走在前頭的霍銘征問她。
她想起之前的不舒服的感覺,一陣生理性的不適,「陸叔叔要指導我寫作業。」
「你還需要人指導?」他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她。
還好她反應及時,沒有撞到她身上,她心裡吐槽他幹嘛突然停下,嘴裡卻老實回答,「我是不用他教,剛才正準備說,你就出現了。」
霍銘征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你,你,你,叫什麼?」
她知道他的脾氣,頓時乖巧地喊了一聲:「二哥。」
似乎是滿意了她的回答,他語氣輕柔了一些,「走吧。」
她點了點頭繼續跟在他身邊,走在前頭的他忽然又停了下來,這一次真的不怪她,她沒反應過來,一頭撞在他的後背。
他球衣的後面都是汗,帶著滾燙的氣息,沾了她一額頭,那種感覺並不好受。
她小聲埋怨地叫了一聲。
霍銘征看到她額頭的汗和嫌棄的小表情,顯然有些不耐煩,在球褲的口袋裡掏了掏,不知道在掏什麼東西,沒掏到,餘光瞥見她口袋裡的紙巾,抽了一張出來。
她不明所以,也抽了一張紙準備擦汗,他卻拽著她的胳膊,「別動。」
她一愣,「幹嘛?」
霍銘征拿著那張紙,動作算不上粗魯,絕對也不溫柔給她擦掉額頭上蹭到的汗。
「毛毛躁躁的。」
她心裡也窩火,頂撞他,「要不是你一聲不吭又停下來我能撞上去嗎?我還沒說你。」
「學會頂嘴了?」他沉著臉,但是臉色看上去一點都不凶。
她小聲嘟噥,「我說的事實,二哥這麼霸道嗎?都不允許我說實話。」
他攢起那團紙,輕輕一拋,精準丟進垃圾桶里,低頭看她,「這麼說是我的錯了?」
她轉頭看向別處,心裡狂點頭,算他有點自知之明。
霍銘征忽然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長高了?」
她有些吃驚地看著他,摸了摸自己的發頂,「前兩天我媽剛給我量的,長高了一公分,二哥這也看出來了?」
霍銘征嗤了一聲,轉身往前走,「我的眼睛就是尺,信不信?」
付胭忘記當初是怎麼回答他的,現在回想起那天,如果不是霍銘征的突然出現,陸友光會不會對她做出什麼非分的舉動?
陸友光吃准她在霍家不受待見,不敢往外聲張,對她不斷索取……
霍銘征,他應該知道陸友光的特殊癖好。
所以那天霍銘征是給她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