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付小姐還不知情

  但見程大夫聚精會神地給她把脈,她沒有衝動問什麼,而是耐心地等著程大夫把完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才體會到什麼叫做真正的度秒如年。

  等程大夫將手收回去,她才擔憂地問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否則一般情況的痛經和身體虛弱,程大夫這種見慣了疑難雜症的醫生不至於皺眉露出凝重的表情。

  程大夫看著她的眼睛,抬了抬鏡框,「恕老夫冒昧,付小姐小產過,身體的確很虛弱,而且你似乎還中了毒,這要調理起來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我真的中過毒?」

  程大夫點頭,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笑容,「不過餘毒已清,不會再對你的身體產生其他影響,這一點你不必太擔心。」

  付胭的心臟一陣陣的發緊。

  儘管聽傅寒霖和霍銘征說過,但她還是很難相信自己中毒的事實,而且是在蘇黎世和她朝夕相處的盧娜下的毒。

  細思極恐之餘,還令她覺得有一絲絲不對勁。

  她的身體沒有其他難受的症狀,那麼就說明對她下毒的人並非想要她的命,只是為了讓她虛弱,留不住那個孩子。

  究竟是什麼人,要如此對她?

  而那個人仿佛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站在了上帝的視角,掌握了他們的一舉一動。

  否則,單憑買通盧娜給她下毒,這一點就很難做到。

  季臨是在事情快準備好之前才告訴了傅寒霖,而傅寒霖也是臨時找到了盧娜,讓盧娜照顧她的飲食起居,這一切都只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的。

  而那個幕後黑手居然能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買通盧娜,背後能力的恐怖之處,他們現在能看到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有這樣的手段和關係網的,究竟是什麼人?

  程大夫見她憂心忡忡的樣子,以為她為自己的身體狀況而擔心。

  他從藥箱裡拿出紙和筆,一筆一划寫下藥方,「付小姐不必太擔心,心放寬了,身體自然會慢慢好起來,就如我說的,調理身體是個漫長的過程,重在堅持。」

  「好的程大夫,我知道了。」付胭莞爾。

  看診結束後,付胭起身,「我送您。」

  程大夫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說:「付小姐不必客氣,我還約了朋友。」

  「那診金,我應該怎麼支付給您?」

  程大夫擺了擺手,「我正好來一趟南城,門外那位夏小姐的朋友與我有些淵源,我沒什麼事就過來給你看看,也是一種緣分。付小姐只要記住我說的話就行,放寬心,切勿憂思太多。」

  付胭點了點頭,告別了程大夫推開包廂的門。

  小夏見她出來,連忙起身迎了上去,「怎麼樣?」

  付胭將藥方給小夏看了一眼,「要打持久戰了,就是不知道這中藥苦不苦。」

  小夏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下,「良藥苦口的嘛,走,我陪你去藥店抓藥。」

  她挽住付胭的胳膊往外走。

  在經過她剛才坐的位置,付胭回頭看了一眼茶桌上的茶壺和點心,目光掃過與她最近的桌上的單子上的價目。

  不知道小夏喝的什麼茶,單是點心就超過了她半個月工資。

  「胭姐,你看什麼?」小夏轉頭看她。

  付胭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沒什麼,走吧,再晚藥店該關門了。」

  下了樓,小夏趁付胭去開車,快速拿出手機給曹原發了個微信消息:【我們要走啦!】

  那一邊幾乎是秒回。

  【嗯。】

  小夏腦海里閃過那一張酷酷的臉,迅速將手機收起來,付胭開車過來,她鑽進副駕駛座,心跳直飈一百二。

  她以為自己面不改色,付胭瞥了她一眼,「怎麼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啊?」小夏裝糊塗,「哪有,我這是替你高興,程大夫的醫術連我這個外行人都知道,你身體能好起來,我當然高興,我這是高興的,才沒有做賊心虛。」

  車子開出茶樓範圍,付胭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你哪位朋友啊?」

  小夏心裡一咯噔,終於到了靈魂拷問階段了。

  她面不改色地說:「你不認識的朋友,沒見過。」

  「改天請你這位朋友出來吃飯。」

  前方紅燈,車子緩緩停下。

  小夏想也沒想:「好啊。」

  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她可以說朋友沒空,出差,回老家各種理由,反正就是不會穿幫。

  歐耶!

  她可真是太機靈了。

  付胭走後沒多久,原先包廂的隔壁,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出來,此人正是曹方。

  曹方將門推開,霍銘征邁開長腿走向隔壁包廂,輕輕敲了兩下門,才推門而入。

  「程大夫,辛苦您了。」

  程大夫從茶桌後起身,微笑道:「霍總客氣了,小事一樁。」

  霍銘征走過去,他特地叫人準備了老先生喜歡喝的普洱茶,親自斟了一杯,「您請。」

  程大夫再次落座,接了霍銘征的一杯茶。

  「胭胭的情況還好嗎?」

  程大夫品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付小姐中的毒傷了根本,以後要想再要孩子的難度很大。」

  霍銘征杯子裡的茶晃了一下,滾燙的茶水潑在手背上,淅淅瀝瀝滴在桌上。

  「霍總!」曹方見狀立馬上前。

  程大夫也是意外地看著他。

  他對這位南城霍家的當家人還算聽人提起過幾次,從旁人口中得到的信息,這位年輕的家主性格冷清,心思深沉,這樣的人大多數能很好隱藏自己的情緒。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失態地潑灑了茶水。

  霍銘征揮了一下手,示意曹方退下,沒急著抽紙擦手,而是詢問道:「她知道嗎?」

  「我按照霍總的吩咐,不管診斷出什麼,都用你事先準備好的話對她說,付小姐還不知情。」

  霍銘征薄唇抿緊,腦海里是付胭藏在微信收藏里的照片,她下單的平底鞋,手機里搜索的孕期食譜,她有多渴望小生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放在茶桌上的手指握緊了起來。

  霍銘征眼底仿佛浸染了寒霜,「您能否推斷出她中的是什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