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霍銘征喉結滑動,「季臨知道了嗎?」
「我還沒想好要怎麼跟他說。」
秦恆也算是看著季臨『長大』的,知道他多希望拿到奧運冠軍讓自己擺脫富二代光環,再加上他要強的性格,要是知道自己再也參加不了比賽,該有多崩潰。
他拿著手機,單手從白大褂口袋裡掏出煙盒和打火機,卻發現打火機是季晴的,上面只有一個簡單的logo,他看了一眼,又將打火機揣回到兜里,煙也沒抽了。
季臨那邊是個問題,季晴那邊卻是個難題。
霍銘征在電話那頭說:「先不告訴他,我馬上叫人從國外安排一名專科醫生過來協助你,一切等結果塵埃落定再告訴他。」
秦恆點了點頭,「也好,總好過他心裡存有希望最後希望又破滅,至少沒有二次傷害。」
掛電話之前,秦恆猶豫了一下,「那付胭……」
之前季臨出車禍,霍銘征隱瞞了付胭,造成兩個人誤會加重,秦恆是心有餘悸。
尤其是霍銘征都已經在霍家坦誠,他是真的希望兩個人不要再錯過彼此了。
太陽從雲層透出來,西斜的光線從背後照到漆黑的辦公桌上,橙黃的光線像一把利刃貫穿霍銘征。
霍銘征斂眸,「等結果出來了再說。」
「萬一她怪你……」
「我會好好跟她說,你先想辦法瞞一下季臨。」
霍銘征掛了電話後,親自撥了一個號碼出去,用法語交代了幾句,當天下午的蘇黎世上空,一架私人飛機划過雲層。
一名舉世聞名的神經外科醫生到了南城,秦恆親自到機場接機,直奔醫院,研究季臨的問題。
兩天後,霍銘征再次接到秦恆的電話。
沉默了兩秒後,秦恆嘆了一口氣。
霍銘征手心冰涼地握住手機,緊抿的唇角緩緩鬆開,「我知道了。」
……
回到方信,付胭準備將商務部的人員召集到小會議室里,將一周後參加市政公開競標的競標書在做最後的總結,如果有問題,現在修改還來得及。
誰知他們前腳剛要進會議室,曹嫚就帶了人過來。
兩班人馬在會議室門口碰面。
曹嫚雙手環胸,她個頭比付胭矮了一點,微微仰著下巴。
「怎麼回事啊,這間會議室是我們事先說要用的,付經理,知道你們這個項目重要,但我們的事也不能有半點馬虎啊,你是不是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曹嫚是典型的沒事找茬,他們那點事根本沒有需要用到會議室的程度。
「可是我剛才問有沒有人預定了會議室的時候,你並沒有說。」付胭並不想把地方讓給她。
曹嫚挑眉,「那可能是我沒聽清楚吧。」
付胭看了一眼時間,再過一個小時就下班了,曹嫚肯定不會輕易把地方讓給他們,而她更不想委屈了自己手底下的人。
這麼拖下去不是辦法。
曹嫚慵懶地看著她,「數獨會玩嗎?」
付胭點頭,「玩過幾次。」
「那就比誰通關時間最短吧,誰贏這間會議室就歸誰所有,怎麼樣?」曹嫚挑釁地看著她。
付胭身後商務部的人集體沉默,站在付胭身邊的賴小希扯了扯她的衣袖,「經理,我們部門沒人能玩得過曹嫚。」
曹嫚看著輕佻,但是腦子靈活。
曹嫚輕笑,"怎麼,不敢玩就直接把會議室讓出來吧。"
賴小希又拉了拉付胭,她也是為付胭著想,不想她既丟了人又丟了會議室。
「沒關係,」付胭拍了拍賴小希的手,淡然的面容上掛著淺淺的笑,人畜無害的樣子,看著曹嫚,「那就一場吧。」
曹嫚在心裡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付胭哪來的底氣。
兩人拿出平板,同時點進遊戲界面,立馬進入比賽模式,比賽的界面上有時間計時。
曹嫚手指在屏幕上點著,抽空看了一眼站在她對面的付胭,見她頻頻蹙眉,心裡冷笑一聲,還以為有多拽呢,沒想到是個青銅。
她收回視線,手指繼續在屏幕上點著。
然而她沒注意到自己身後的下屬和付胭身後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曹嫚看著屏幕上彈出的通關成功四個字樣,懶懶地抬眸看過去,「我說……」
話音還沒落下,就看見付胭氣定神閒地看著她,手裡的平板屏幕也是通關成功四個字,然而與她不同的是,她用時1分46秒42,而付胭是1分28秒37。
曹嫚臉色一變。
這怎麼可能!
「你輸了。」付胭挑眉。
商務部的人在付胭身後悄悄鼓掌。
曹嫚看著他們小人得志的樣子,胸口憋悶著一口氣,她冷嗤一聲,「雕蟲小技。」
說完後,帶著人離開了。
曹嫚走後,商務部的人都將付胭圍了起來。
「付經理,你太厲害了!」
「對啊,這都快逼近這款遊戲的最快紀錄了!」
「付經理你居然還有這一手呢!」
付胭笑笑說沒什麼,季臨的數獨時間比她還快兩秒,而她當初會玩數獨也是季臨帶的。
不過她知道的這款遊戲的最快記錄者,不是季臨,更不是世界保持紀錄的那一位,而是霍銘征。
他很少玩,也沒什麼人知道他的紀錄。
她深吸一口氣,「好了,我們開會吧。」
她看了一眼時間,還好,加上說話的時間,只浪費了三分鐘。
等她從會議室出來,馬上就到下班時間了。
開會時她的手機調靜音,沒聽到鈴聲響,回到辦公室才看到兩個未接來電。
來自霍銘征。
還有一條微信的未讀消息,她點開一看,還是霍銘徵發來的。
【我在地下車庫等你,是關於季臨的康復問題。】
付胭心跳微微發緊。
季臨後天就能出院了,他現在能下地走路,雖然四肢的靈活度和以前比起來沒什麼太大區別,但他之前腦部受創,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後遺症。
付胭沒有片刻的遲疑,收拾東西,匆匆離開辦公室。
曹嫚抬眸看了一眼,眯了眯眼睛,這麼著急,去哪呢?
「曹副經理,你看看這樣行嗎。」她的小助理拿著文件過來。
「明天再說,或者你發我微信,就這樣。」
曹嫚迅速拿起架子上的包,將手機塞進去,離開項目部。
她追到電梯口,可是電梯已經關上了。
電梯下行,到地下車庫之前沒有停頓。
那就說明付胭去了地下車庫。
可她明明記得付胭的車停公司外面。
曹嫚眼底閃過一絲精芒,快速按下電梯,旁邊電梯門打開,她走進去,按了地下車庫的樓層。
等她追出去,只看到付胭走向一輛黑色的車,不是她平常開的白色轎車。
一名身穿西裝的男人拉開車門,她隱約看見打開的車門裡坐著一個人,光線有些暗,分不清男女。
曹嫚迅速拿出手機,躲在盲區,對準付胭的方向拍了一張照片。
車子轉彎,她又快速拍了一張。
車子快靠近她的方向時,她佯裝從包里掏鑰匙,並和其他同事打招呼。
等她坐上車放大照片,認出是賓利的車標吸了一口涼氣。
居然是限量版的。
能得到這輛車的,不單單有錢那麼簡單,聽說國外有富豪砸重金都排不上號。
那這輛車的車主在南城絕對地位顯赫。
她又將那張付胭上車的照片放大,車裡坐著的那個人還是看不清容貌,但從西裝和骨節分明的手可以辨認出應該是個男人。
皮膚白皙,不是傅寒霖的健康膚色。
之前是傅寒霖,又是那位坐輪椅的貴公子,這一次又是誰?
輾轉於豪門公子之間的女人,付胭到底在背地裡幹了什麼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