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齊策死了

  他仍抓著付胭的手不放,「是不是在心裡罵我厚顏無恥?」

  付胭抿唇。

  霍銘征眼底划過一絲溫意,看來是被他猜對了。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實則在罵她,可是每次他都能從她的微表情里讀懂她。

  這樣的胭胭,他很懷念。

  他不由更緊地握住她的手,「昨晚夢到什麼。」

  付胭面色冷淡,「與你無關。」

  霍銘征眸色溫溫,唇角倏而勾了起來,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看來是與我有關了。」

  付胭胸口一窒,臉色更冷了,「對,我夢見你死了。」

  她故意說這樣的話讓霍銘征掃興,離開這裡,離開她的視線範圍內。

  可這句話說出口,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霍銘征輕笑一聲,他站了起來,雙手撐在她的身子兩邊,緊緊裹著被子,唇邊的笑意加深,「你還擔心我,我很高興。」

  付胭在心裡罵了一句瘋子,卻沒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

  霍銘征食指壓在她柔軟的唇上,「不許罵我瘋子。」

  付胭躲開他的食指,一轉頭看見他壓在枕頭另一邊的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不見了,留下一道淺白的痕跡,像一枚指環。

  他是霍家的家主,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是他身份的象徵,從不離身,直到卸任家主之位,才會將扳指摘下來。

  好像從蘇黎世回來,就沒見他戴過了。

  霍銘征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沒多說什麼,而是將她抱起來,放在浴室里,讓她洗漱吃早餐。

  早餐後,霍銘征親眼看著付胭一個眼神都不給他,轉身去了樓上。

  他將羅管家叫到面前。

  「你昨天和胭胭說了什麼?」

  昨晚回來,羅管家在門廊下迎他,當時眼神閃爍了一下,沒和他對視,只是他匆忙上樓見她,沒來得及問。

  可他又明顯察覺到付胭和之前有所不同,雖然在外人看來不明顯,可對他來說即使是分毫,也能被他無限放大。

  曹方和曹原都在他身邊,莊園裡除了營養師其他人沒機會近付胭的身,應該是羅管家和她說了什麼。

  羅管家啊的一聲,果然還是被發現了。

  他硬著頭皮說:「就是實話實說了幾句,然後我見付小姐看後花園,就告訴她玫瑰花是您親手種的,還告訴她……」

  他頓了一下,悄悄打量霍銘征的臉色,果不其然,霍銘征沒聽完他的話,從餐椅上起身,邁開長腿離開餐廳。

  他腳步快,步伐也大,沒幾步就追上了付胭。

  在樓梯的拐角,他單手撐在牆上,攔住了她的去路,付胭一轉身,他另一隻手也撐在牆上,完美復刻了之前在書房將付胭困在方寸之地的場景。

  付胭一抬眸,霍銘征俯身而來,兩人的距離猛然縮小。

  「昨天羅叔告訴你了?」

  男人聲線低沉得過分,透著一股隱忍的沙啞意味。

  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

  付胭腦海里下意識回想起羅管家說的那些話,想也沒想地就說:「沒有。」

  換來的卻是男人的淺笑,「你都沒問我什麼,怎麼知道我問你的,就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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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是這樣埋坑讓她往裡跳,付胭氣惱自己屢次上他的當,卻不長教訓。

  「我管你問什麼,都是沒有。」付胭冷著臉,用力推他的胸膛。

  霍銘征順勢將她的手攥在手心裡,貼著他的心口處,「好,你說沒有,我就當做沒有。」

  付胭忍不住皺眉。

  霍銘征左手緩緩撫過她的眉眼,撫平眉宇間的褶皺,「別皺眉,你不高興,我就不說。」

  付胭抬起手要將他的手打開,誰知他輕而易舉將她的另一隻手也握了起來,用右手一起攥著,左手貼在她的後脖頸。

  他的動作迅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付胭被他壓在牆上。

  她剛一掙扎,霍銘征溫熱的唇便覆了下來,碾在她的唇上,強勢撬開她的唇齒,等攻城略地之後,又一改開始的兇猛,變得溫柔,稍稍從她的唇上移開,輕吮著下唇。

  「羅叔年紀大了,難免嘮叨,你要是覺得他煩,我就把他辭退了。」

  「我沒覺得他煩。」

  付胭下意識開口。

  霍銘征眼底有細碎的光芒一閃而過。

  付胭頓時意識到,霍銘征又朝她挖坑。

  他直接抬起她的下巴,在唇瓣貼上她之前,喑啞道:「你接受他說的話。胭胭,你可以不要輕易原諒我,但別放棄我,我真的會瘋掉。」

  唇瓣相貼的瞬間,付胭把頭扭開了,她看著樓梯的扶手,喘著氣。

  霍銘征沒有強迫她,他撫著她的長髮,「我去醫院了,晚上可能會很遲才回來,你要是怕做噩夢,就讓羅叔給我打電話。」

  ……

  南城的這場雨到下午就轉成了小雨,可到了傍晚雨勢又開始大了起來。

  黎沁坐在主臥的沙發,幾次站起來,去窗邊看雨勢,庭院的景觀燈照在灌木上,透著綠色的光,雨從天空墜落,如一根根銀色的利箭。

  綠色的光打在她蒼白無色的臉上,仿佛一具沒有生機的面具。

  已經深夜十一點了。

  三個小時以前,齊策來過電話,她沒接。

  三個電話,她還是沒接。

  她以為他會無休止地打下去,直到他打不了為止。

  可是三通電話後,齊策就再沒給她打過電話,仿佛是突然終止了。

  可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

  就在她站在窗邊出神腦子裡一片空白的時候,主臥的門被人敲響。

  她猛地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是冰冷的,手心沒有汗,卻出奇的冷,仿佛是骨頭縫裡滲透出來的寒氣,要將她緩慢流動的血液凍結起來。

  「進來。」

  她以為是保姆。

  門打開。

  玻璃窗上的倒影,赫然是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如墨深沉的眉目。

  她欣喜地轉過身去,「阿征!」

  她看著面前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喜極而泣,加快腳步迎了上去,「阿征,你終於來看我了,我還以為你不理……」

  霍銘征靜默地看著她一眼,薄唇翕動,聲線涼薄。

  「齊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