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霍總喝假酒了嗎?

  年夜飯還在繼續當中,霍銘征先離席了,至於守歲,他已經很多年沒參與了。

  走到門口,母親程薇瑾跟了出來,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這麼急著去哪?」

  霍銘征顯然不太想聊這個話題,「您有話直說。」

  「是回金陵名邸陪付胭嗎?」

  霍銘征戴著手套的手一頓,慢條斯理地整理扣子,一點也不意外。

  倒是他一副沒準備解釋的樣子,讓程薇瑾頭疼,「這事你爸還不知道,我沒告訴他。」

  「您告訴他也無妨,我爸比您開明多了。」霍銘征似笑非笑。

  「我想說的是這個嗎?你要和誰過一輩子,我不干涉,但前提是你有命過一輩子,凱文是埃斯利家族的人,你要了他的命,就算他被除名了,但埃斯利家族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別以為自己得了羅蒙特家族的繼承權,就高枕無憂了。」

  霍銘征下頜線的弧度十分優越,他輕輕一抬,看了一眼廊下的紅燈籠,若有所思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程薇瑾怒極反笑,敢情是一點都沒將她的話聽進去,不愧是她的兒子。

  她要是聽話,當年也不會從家族裡逃出來,義無反顧要嫁給霍銘征的父親。

  霍銘征餘光掃到母親的表情,漫不經心地說:「走了。」

  坐上車,霍銘征解開領帶和衣領,吩咐曹方:「叫人買一些喜慶的東西,把莊園上下布置一番。」

  曹方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內視鏡,和霍銘征目光對上,確定自己沒聽錯,拿出手機給手下打了電話。

  「……對,大紅燈籠,彩燈,中國結,福字……」

  電話那頭的手下愣住了,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方哥,這真的是霍總需要的東西嗎?」

  他在曹方手底下做事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見金陵名邸的莊園出現過這些東西,還是霍總吩咐的?

  「別廢話了,快去辦,辦好了有賞,辦不好也有賞,賞你一腳。」

  曹方掛了電話,再看內視鏡,霍銘征靠在沙發背上閉目養神,晚餐時他喝了些酒,是大伯從燕京城帶回來的老酒,後勁很大。

  幾年前元宵節梁非城生日,他去燕京城,就是喝的這種酒,後勁大,他說了些話,被人錄音下來,事後還被他們笑他慫。

  那些話……

  閉目養神的霍銘征蹙了蹙眉,抬手揉捏著眉心,他得想辦法毀掉才是。

  車子開進金陵名邸,保鏢採購東西的速度很快,傭人們已經在布置了,看著主樓的門廊下掛著兩盞大燈籠,副駕上的曹原眉心跳了跳。

  霍銘征還沒走進門內,就聽見客廳傳來談笑聲。

  幾名傭人坐在沙發旁邊的地毯上,地上攤開好幾張紅紙,他們圍在一起正在剪窗花。

  付胭坐在沙發上,她是被營養師強行從樓上拉下來,讓她參與進來。

  其實付胭不想剪窗花的,她甚至都不想動。

  只是想起來很多年前,父親剪的窗花惟妙惟肖,鄰居見了愛不釋手,父親為人慷慨,誰家需要,他就多剪幾幅,免費送人。

  營養師剪的窗花也很漂亮,付胭不知不覺被她帶動,也拿起了剪刀。

  她坐在沙發的角落,旁邊亮著一盞落地燈,暖黃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將她原本就十分出彩的五官籠罩在一層光暈下,是動人心魄的美。

  忽然身後伸出一隻手包裹住她的手,「冷不冷?」

  手心溫熱乾燥,指腹微微的薄繭蹭過她嬌嫩的肌膚,只屬於一個人的手。

  付胭本能抽出手,可霍銘征握得更緊了,「剪窗花費神,不剪了。」

  說著,他從她的手裡拿走剪刀和剪好的窗花,正想拿高看一眼,誰知對他的態度一直是不理睬的付胭忽然開搶。

  「還給我!」

  霍銘征動作敏捷地將窗花挪開,付胭撲了個空,雙手撐在沙發背上,也許是客廳暖和,她剪窗花認真又緊張,臉色微微泛紅,氣色好了很多,整個人也生動了許多。

  再也不是白天見到的,死氣沉沉,傀儡一般的她。

  霍銘征微微勾唇,卻沒將窗花還給她,而是仗著身高的優勢,抬起手,放在燈光下看了看。

  「是小狗?」

  營養師一愣,連忙解釋道:「是牛,付小姐剪的是牛,今年是牛年。」

  霍銘征忍俊不禁,看著手裡『牛角』耷拉著的『牛』,一本正經地說:「是頭骨骼驚奇的牛。」

  傭人和營養師都忍不住在憋笑。

  有幾名傭人偷偷打量起霍銘征的臉,原來霍總笑起來的樣子這麼好看,難怪南城那麼多世家小姐想嫁給他。

  不過她們也只是在心裡讚賞,對霍總可是絕對的尊敬和敬仰,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

  付胭面無表情地從霍銘征面前經過,徑直上樓去了。

  霍銘征將剪刀放下,拿著窗花跟上她的腳步,輕而易舉將她的手包裹在手心裡,「生氣了?」

  他身上一陣淡淡的酒氣,付胭諷刺他,「霍總喝假酒了嗎?」

  叫人布置莊園,還布置得這麼喜慶,又拿她的窗花逗趣她,根本就不像那個清冷淡漠,一點都不平易近人的霍銘征。

  霍銘征唇線輕輕地揚了起來,那張驚艷絕倫的臉上,五官仿佛都染了色澤,漂亮得叫人移不開視線。

  如果是以前,付胭一定放任自己沉淪。

  可此刻,霍銘征的一顰一笑,對她來說就是一根刺,一瓶毒藥。

  她收回視線,轉身朝主臥的方向走去。

  「胭胭。」

  霍銘征忽然在她身後叫住了她。

  付胭的腳步下意識一頓,當即皺了皺眉頭,擰開門把。

  可身後的男人腳步一邁,溫熱的大手扣住她的手,緊緊地扣著,像是永遠都不想鬆開。

  霍銘征的聲線低沉喑啞,「你剛剛都無法從我手裡搶走窗花,那麼你有沒有想過那晚,你怎麼可能從我手裡把槍給搶走?」

  看到她顫動了一下的睫毛,他的手攥了起來,連聲線都發緊了,「你當真一點都沒有察覺出來嗎?」

  「我沒有要拿你換黎沁,從始至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