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銘征要給黎沁找一個孩子養著?
付胭咬著發白的唇瓣,腦海里一個荒唐殘忍的念頭一閃而過,她本能排斥那個念頭,可它就像利刃劈開她所有的理智,在腦海深處瘋狂叫囂。
——這藥傷身,不吃了。
——以後也不許吃避孕藥了。
他是……想讓她懷上孩子,將她的孩子給黎沁嗎?
不,不會的,霍銘征不會這麼對她。
他們好歹有過兩年,就算沒有深的感情,至少會看在兩年情分上,不會對她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
這會要了她的命,他不會,他不會……
可是要怎麼解釋他突然不讓她吃避孕藥了?
以前她吃過,他也知道,但從來都沒有阻止過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突然之間考慮到避孕藥會傷身,親手丟進垃圾桶並一再叮囑她不許再吃。
她忽然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心臟驟然一疼,幾乎要撐不住倒在地上。
早上是他讓曹方給她送的避孕藥,她看到的只是和以前長得一模一樣的藥,可如果他存心要造假呢?
他心思縝密,足以以假亂真,完全有可能蒙蔽她的雙眼。
那麼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與其去外面領養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不如生一個沿襲血脈的親生骨肉,到時候去母留子……
「胭胭,你怎麼了?」黎沁見她臉色難看,關切地握住她的胳膊,才發現她渾身在顫抖。
付胭甩開她的手,面無表情地說:「該說的說完了,請你離開。」
她走了之後,付胭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她癱坐在地上,雙手掩面,沉痛地呼出一口氣,腦海里一片空白,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好久好久,她想起什麼,從地上起來,在房間的床頭柜上發現自己的手錶和皮夾。
拿了東西她立馬下樓,開車在附近的藥店買了緊急避孕藥,吃了兩顆。
早上那兩顆藥被她吃了,家政打掃過藥盒也找不到,她無從查起,只能再吃兩顆保險,寧可傷身,她也不會懷上霍銘征的孩子。
她拿出手機提前預約了婦科醫生的號,周六起了個大早,戴上口罩到醫院排號。
醫生面診完後給她開了抽血項目,「當時出血不排除是受精卵著床,先去抽個血看看,結果出來拿給我看。」
醫生開的是HCG檢查項目,高於基礎值基本能判定是懷孕,反則就是沒懷孕。
付胭坐在椅子上,過一會兒就拿手機刷,看看結果出來了沒有,口罩下的臉過分冷靜,也過分蒼白。
過了大概四十分鐘,她握著手機,拇指往下滑刷新頁面,跳出了一個檢查結果。
心臟幾乎瞬間跳到了嗓子眼上,她連忙去機器將單子列印出來。
醫生掃了一眼檢查單,「沒懷孕。」
「那我為什麼會出現那些情況?」付胭不理解。
醫生給她做了個內檢,回來脫掉手套在鍵盤上打字,將她的化驗結果和內檢結果輸入電子病歷。
面無表情地說:「長了一小點息肉,出血可能跟這個有關,回去觀察一下如果再出血或者同房後出血,要到醫院來摘除,現在看還是很小,暫時先不處理。還有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心情也會影響內分泌,我先給你開點中成藥調理一下,下次來月經期間空腹到醫院查一下性激素六項,再檢查一下息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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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胭到一樓大廳取了藥,回到車上,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
她拿出手機給季臨打電話,準備請他吃飯,她現在想要有人陪在身邊。
可電話接通後,季臨說:「我老家來人了,走不了。」
「行。」
季臨狐疑道:「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事,就是突然想請你吃飯了,明天唄。」她故作輕鬆。
季臨嘖的一聲:「明天也不行,教練和隊友明天都回來了,我得去接機,你就說你挑的都是什麼時間吧?記帳吧,等哥有空了你再請我吃。」
手機里傳來嘟嘟的打斷聲,她拿下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霍銘征。
她下意識握緊手機,呼吸停了一瞬,對季臨說:「你去忙吧,我約別人吃。」
掛了之後,她接了霍銘征的電話。
「剛和誰在講電話?」
男人的掌控欲太強,付胭回答道:「是季臨。」
霍銘征沉默了兩秒,「男未婚女未嫁,不要和他頻繁接觸。」
付胭看著窗外的藍天,深吸一口氣,手機里傳出汽車鳴笛的聲音,她心口一緊,「你回來了?」
之前說明天再回來,可霍銘征以前出差,經常都是提前回來,從來不會超過預定的時間。
男人嗯的一聲,低沉道:「半小時後到豪庭一品,你過來。」
掛了電話後,付胭坐在車裡降下車窗吹了好一會兒的風,才啟動車子前往豪庭一品的小區,在小區附近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她買了兩盒套。
車子開進地下車庫,前面一輛車開了雙閃,她定睛一看,是霍銘征的車。
車子熄火後,她將兩盒套塞進包里,手裡提著醫生開的藥,才走向霍銘征的車。
曹方拉開車門,霍銘征邁開長腿下來,他衣冠整齊,眉宇一股渾然天成的清貴,一點風塵僕僕的感覺都沒有,不知道是剛回來還是早就回來了。
高大的身軀站在她面前,低沉道:「這麼快?」
付胭面不改色,「正好在外面。」
他將大衣遞給曹方,牽過她的手,她手指冰涼,掌心潮濕,出冷汗了,他的大掌緊緊包裹著。
進了電梯這才看見她手裡提的東西。
袋子上寫了人民醫院。
他蹙了蹙眉,「生病了?」
付胭攥緊袋子,坦然道:「內分泌失調,找醫生開了點藥調理。」
「內分泌失調?」
「嗯,」她點頭,看著霍銘征的眼睛,坦坦蕩蕩地說,「生理期紊亂了,之前還擔心是懷孕,還好檢查了不是懷孕。」
曹方和曹原皆是愣了一下,隨即面不改色地低下頭。
霍銘征包裹著她的手一頓,眉目清冷,付胭一直看著他的眼睛,所以沒有錯過一他眼底一瞬間的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