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寒霖試一試?
付胭抿著唇,她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再說,就算傅寒霖真不是外界傳的那樣喜歡男人,她又憑什麼和人家試一試呢?
曹方付了錢,提著打包的餐盒經過時,季臨不緊不慢地說:「傅寒霖絕對會寵你疼你的。」
曹方的腳步一頓。
季臨又說:「傅爺爺那麼喜歡你,你直接嫁到傅家算了,省得在那個家裡受氣,反正霍家也沒人真的把你當家人看待。」
付胭舌尖頂了一下上顎,其實舌頭還有點疼,只是她有點麻木了。
卻沒想到季臨的話讓她瞬間回到福利院面對霍銘征的時候。
密密匝匝的痛從四肢百骸沿襲而上,她猛地攥緊了手指。
她何嘗不知道季臨是故意說給曹方聽的,只是她覺得沒必要,縱然曹方回去告訴霍銘征,對霍銘征也是沒有半點影響。
除了會讓他的占有欲產生波動,其他的只是不痛不癢。
曹方開門出去了。
「不是跟你開玩笑,」季臨也不完全是說給曹方聽的,他正經地說:「傅寒霖現在還是單身,他的人品你也知道,我就不多誇了。」
付胭無奈地笑了,「憑什麼我想試試他就跟我試試啊?你當我是皇帝選妃呢。」
季臨被她逗笑了,「要不你主動一點吧,傅寒霖單身三十一年,很容易被拿捏的。」
「這話你自己信嗎?」反正付胭是不信的,傅寒霖單身三十一年她信,至於很容易拿捏……
他那樣身份閱歷的男人,哪個女人能輕易拿捏他。
……
黎沁靠在床頭上,臉色蒼白如蠟。
護士往她手背上扎輸液針,針頭刺破皮膚的瞬間,她眼皮都不眨一下,整個人仿佛毫無生氣,失去了靈魂一般,一瞬不眨地看向窗外。
病房從外面開了進來。
看見霍銘征的瞬間,她的眼底仿佛注入了一束光,她立馬露出笑顏。
「阿征。」
秦恆跟在霍銘征身後。
他穿著白大褂,扣子系得很整齊,和他平時的樣子不太一樣。
「麻煩你了秦恆。」黎沁語氣很輕。
秦恆雖然對黎沁當年一走了之的事不滿,但還是溫和道:「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都是老朋友了。」
他手裡拿著黎沁在國外的病歷,低頭翻閱,「你今天怎麼會突然暈過去,是有其他哪裡不舒服嗎?」
黎沁被子下的手猛然攥緊,她搖了搖頭,「可能我昨晚沒睡好吧。」
「不過……」
她停頓了一下,眼神複雜地看向霍銘征,「有一下我雙腿好像動不了了。」
當時她要走,季臨拉了她一下,她本能地掙開,其實要是在平常那種力道掙開根本不會摔倒,可當時她的腿不受控制,導致重心失衡。
秦恆挑眉,臉色一瞬變化。
他低著頭繼續翻閱病歷,嗯的一聲,沒說太多,「下午做個檢查。」
秦恆出去後,黎沁心事重重地看向霍銘征,眼眶濕漉漉地發紅,「阿征,我的病情是不是加重了?」
「秦恆會好好照顧你。」霍銘征坐在病床邊,拿起床頭柜上溫熱的水杯,遞給了她。
黎沁單手接過水杯,抿了一口,只覺得胸腔憋悶,眼淚撲簌簌地砸進水杯里,「我回國來,霍爺爺他們是不是對我很不滿?」
「先不要想這麼多。」
黎沁自暴自棄,「我不能生育,身體又不好,他們怎麼可能准許我嫁給你?霍爺爺最大的期盼就是抱上曾孫,你是家族繼承人,他將希望放在你身上。」
霍銘征眼底情緒不明,拿開她手裡的水杯,「霍家又不是沒有其他男人可以生孩子。」
「可你是家主,不一樣的。」
黎沁哭得梨花帶雨,撲進他的懷裡,緊緊揪住他的衣服,「阿征,我不想耽誤你,當年一走了之也是不想耽誤你,可是等我出國了才知道每一天都是煎熬,我太想你了,每一天都在想你,我再也忍不住才從國外回來。」
「我這個樣子,怎麼嫁給你?」
「國外已經有新研製出來的藥進入臨床階段了,最遲不超過兩年。」男人單手拍了拍她的後背。
「會好起來的。」
黎沁啜泣,「阿征,我真的好想給你生個孩子,我好想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霍銘征背對著落地窗,窗外大片陽光,他逆光而坐,臉部輪廓愈發冷峻深雋。
曹方敲門進來,「霍總,粥買回來了。」
黎沁立馬從霍銘征的懷裡出來,她低頭擦淚,不想這副狼狽的樣子被外人看見。
曹方是很有眼力見的人,全程低著頭,沒敢亂看。
「吃一些再睡一覺吧。」霍銘征將粥放在她面前,打開盒蓋,香味頓時撲面而來。
黎沁嗯的一聲,等霍銘征出去了,她看著面前的廣式粥,一點胃口都沒有。
她是在廣城出生,可她一點都不喜歡廣城菜。
她以前和霍銘征說過的,只是他忘了。
走廊的盡頭。
霍銘征焚了一支煙,看向窗外的陽光,被風吹得搖晃的樹枝,停車場停放的豪車,他啞聲道:「看見她了?」
曹方頓了一下,點了點頭,「看見了。」
不用想也知道霍總問的是誰,只是他心裡感到意外,霍總怎麼知道他會遇見付小姐。
霍銘征吸了一口煙,尼古丁在肺管里滾了一圈,他緩緩吐出煙霧。
青白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視線,他仿佛有些不耐煩,皺了一下眉頭,又吸了一口煙,等一支煙燃燒到一半,才再次開口。
「哭了嗎?」
曹方一愣。
他搖了搖頭,「我和她打招呼,她也很平常,只是眼睛有點紅。」
霍銘征手指一攥,煙掐滅了,他又點了一根,火星忽明忽滅,他抿著唇,「季臨陪她?」
「是。」
曹方猶豫再三,將季臨說的那些話一字不落地重複出來。
他記性相當好,當時的場景,對話,他沒錯過一個字。
當聽見『反正霍家也沒人真的把你當家人看待』時,霍銘征的眼眸一暗,臉色陰沉駭人,眉目間像裹著一層寒氣,周圍的空氣都冷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