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興亡誰人知

  第1294章 興亡誰人知

  旁邊的哀嚎聲他充耳不聞,攻城大軍退去,只留下城牆之上一片狼藉。

  各處還未撲滅的大火還在燃燒著,濃濃的煙塵由遠及近,空氣中瀰漫著焦糊的味道,有些甚至還帶著一股肉香味。

  城樓之中將軍大馬金刀的坐在正位之上,副將匆匆趕來,有些興奮的說道:「將軍,城外大軍退了。」

  這位將軍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將,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閉著眼說道:「知道了,損傷了多少人?」

  副將臉色微微一滯,說道:「我們這一戰,我們這城牆損失三千多人。」

  「什麼,三千多人?「」將軍有些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副將嘆息了一口氣,卻是依然確定道:「是的!」

  「三千人,怎麼這麼多?」

  這位副將嘆息了一口氣,說道:「叛軍用上了大炮,其中有開花彈,還有火油罐,死在這開花彈和火油罐下的太多了。」

  這位將軍嘆了口氣,不好再說什麼,裝備存在巨大的差異,即使他們也有炮,但是他們的炮比起義軍的炮那差的可不是一點兒半點兒,根本夠不著對面的炮陣。

  即使借著城頭的優勢能打到填河的叛軍,可是不管是準頭也好,還是殺傷力也好,都遠遠比不上叛軍的開花彈。

  將軍重重的一錘腿,「也不止嬴無垢這逆賊從哪裡弄來這些人,還給他造了龍門炮。」

  「我們曾經好多次都在這龍門炮和火器上吃了大虧。」

  「據說當時開封陷落跟著龍門炮也有巨大關係。」

  「將軍,這可如何是好,這才剛剛一個時辰,就損失就損失三千多人,不知這大都城我等能守幾日啊!」

  將軍的臉上也明顯帶著一股沮喪,副將勸說道:「將軍,雖然我們損失多,可是叛軍損失也不少。」

  這位叫做昆桑的將軍看一眼自己的副將,無奈的搖搖頭,好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你不懂,說起來這嬴無垢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我們在開封以北一直到大都城以及洛陽附近與叛軍反覆交戰。」

  「可是你知道嗎,那些叛軍就像是牛皮糖,感覺怎麼殺也殺不完,怎麼殺也殺不光,哈哈!」昆桑無奈搖頭。

  「三個月之前,我與他們一場大戰,對方那敵將被我一刀斬落馬下,我本以為他從此就應該離開這世上。」

  「可是,你知道嗎?一個月前我們且戰且退,可我又遇見他了。」這位將軍昆桑笑得有些淒涼。

  「可他活蹦亂跳的,精神的很,我不知我那彎刀究竟砍到了他什麼地方,還以為他命夠大。」說著將軍狠狠地嘆息了一口氣。

  「可是我後來才知道,什麼狗屁命大,明明那個將軍都鐵定要死了,可是伱不知道,哈哈!」說著,這將軍又無奈的苦笑了起來。

  「義軍之中有大能之人哪!據說能肉白骨,還能起死回生,那點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是對我們來說可就不一樣了。」說著將軍走出了城樓,城樓上的火才剛剛被熄滅。

  城牆之上士兵拖著屍體扔到城下,只期望身體不要阻擋住城牆之上的道路,而那些還在哀嚎的士兵只能被人一個又一個的抬下去。

  看到這些士兵,這位將軍搖頭,在當前這個戰爭條件下,這些士兵是免不了一死的,只不過是還要多熬一段時間罷了。

  之所以計算傷亡,便是因為重傷大多數就代表著要死亡,只不過是到了後方可能再多熬幾天。

  這對士氣不僅沒有推動作用,反而會讓士氣低落。

  昆桑他現如今根本不敢去救護營看看這些士兵,因為三千多人的傷亡在他想來頂多就一千多人戰死,可是受傷者估計居多。

  而且在叛軍龍門炮開花彈的威力之下,這些人可不只是要受一番皮肉之苦,更可能要經歷一番生死的折磨,如果能磨得過來,當然可以活下去,但是如果磨不過來,結局可想而知。

  在就地安營紮寨之後,曾雲風沒有立即休息,而是前往了救護傷兵營。

  而在這裡,哀嚎聲滿天飛舞。

  「大夫,你輕點,我的腿!我的腿!」

  「小子,別嚎了,你的腿沒事,只只是中了一箭。」一位老者語氣不屑,更是有些不耐煩。

  「可是.」

  「哭嚎個什麼,像個娘們兒一樣,不就是中了一箭嗎!」說著這老者看了一眼士兵說道:「哎,那不是幫主的女營官兵嗎,她們怎麼來了?」說著這士兵立刻轉頭看去,滿眼期望的伸著脖子。

  「啊~~~」可就在一瞬間,他突然感覺一陣深入骨髓的痛感從腿上傳來,接著他不自覺地鬼嚎了起來。

  這位花白鬍子的老頭兒,看著手中的血淋淋的箭矢笑笑說道:「真狠,穿甲重箭!」老頭兒還蠻有滋味的咂咂嘴嘴,「居然用這種箭矢,小伙子你還挺走運,穿甲重箭,居然沒射死你!」說著,他彈了彈穿甲重箭的箭頭,穿甲重箭頭上此時上面還卡著一小塊血肉。

  穿甲重箭就是用來射重步兵的,穿透力異常強悍,拔起來會非常的疼,帶出一塊血肉也很正常。

  老者讚嘆了一聲之後,忙朝旁邊一位醫師給了一個眼色,那醫使立刻上前,沒有麻藥,也沒有什麼止痛藥。

  接著又聽到這位剛剛還在慘叫好了一會的士兵突然又是一陣大叫,接著又開始鬼哭狼嚎的慘叫起來,只不過現在他的慘叫聲是非常的有節奏。

  每一次針穿入他的皮肉,就會帶來一陣痛感,來來回回在他的肉里穿行,接連不斷。

  士兵的鬼哭狼嚎仿佛俏皮夜鶯的鳴奏曲,格外的有喜感。

  年輕的醫師不敢看著自己的師傅,手上動作麻利,不敢有絲毫停留,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手上就停了下來。

  接著旁邊另一位醫師立刻送上來一物,醫師立刻拍到了這士兵的腿上,這士兵又是一頓慘叫。

  「好疼,你給我敷了什麼?」

  「敷了什麼?」老頭子笑了笑說道。

  「救你命的東西!要不是你們打大都城吳王殿下讓我們隨軍,你可沒這個福分用。」老頭說著拿著這穿甲箭頭嘖嘖稱奇的走了。

  在這營帳之中,如此行為之人,多不勝數,這些醫師並不怕這些弓箭把人射傷,尤其是射到四肢部位,只要不傷到主要筋脈以關節處,基本上這些士兵都是可以恢復起來的,但是若是射到胸腹部,那可就有點麻煩了。

  不過,對於百草堂來說,每次大戰都是他們一場血與火的歷練。

  百草堂的這些要出師的弟子日後都要是能獨當一面的,這些血腥根本不算什麼。

  而在這個戰場之上,也沒那麼多可以消毒的藥物,只能簡簡單單用鹽水沖洗一下。

  即使這些士兵嚎得像個鬼,可是也沒人會理睬。

  沒辦法,這裡可沒有什麼止痛藥,麻沸散。

  醫師直接上手縫,其他人則是把士兵硬生生按在床板上,頂多再給他嘴裡塞一塊棉布,有的連棉布都懶得塞,直接一個樹枝就塞到嘴裡,任憑士兵咬斷樹枝,也不會輕易鬆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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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