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零九章 不應該

  「砰!」

  「砰!」

  「砰!」

  巨大的演習場碎塊從半空中塊塊墜落,在這慘叫聲漸漸消弭的場地之中,重重的撞擊在地面之上。

  而直到最後一塊落地,血月銀袍人都保持著看向半空,原來三代火影想要偷襲他的半空中,似乎是怔怔的出神。

  「那麼……這算是順利嗎?」

  待得最後一塊落地,血月銀袍人才轉過身去,看著這完好如初仿佛從來沒有被破壞過的安靜的演習場,帶著些許的沉沉的思緒,開口說道。

  言辭之中,卻是已經帶上了一絲凝重。

  似乎並沒有掌控全局的喜悅,或者說,計劃成功的鬆了口氣,相反,帶著一絲疑慮,仿佛眼前的順利,並不是順利一般。

  聽上去一點信心都沒有。

  不但是沒有信心,相反還相當的不自信,幾乎有一種自己否定自己的感覺。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管怎麼說,無論是優勢還是劣勢,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現在的一切,也只不過是試探罷了。」

  而這一聲聽上去有些不自信的自語之後,血月銀袍人似乎是相當無所謂的笑了一聲,然後,聲線之中,已然是沒有了任何凝重,也沒有任何的不自信,有的只有一種無所謂。

  仿佛自己一定會勝利的無所謂,卻是滿滿的自信。

  同時,在這一聲中,他的目光再次掠過了這一片演習場,確定了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是的,此時此刻,雖然說整個第一演習場,不知道怎麼的碎塊一塊一塊落地之後,竟然能夠重新壘砌成原來的第一演習場,並且嚴絲合縫,看上去從來沒有被破壞一樣,但是原本喧鬧的人群,卻是已經消失了。

  一個人影都沒有了。

  無論是卡卡西或者是邁特凱,又或者是其他的參加中忍考試落選的下忍們,還是參加最終試驗的下忍們,或是別的忍者群體,亦或者是那些普通人,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都消失了。

  消失在了這第一演習場。

  這安靜的氛圍,幾乎有一種時間和空間都已經暫停一般,仿佛時光在這一刻定格了一般。

  那些消失的生命,也定格在了他們前一刻的慘叫驚惶一般。

  與剛才的慘叫尖叫聲一片對比,此刻的恢復原狀的第一演習場,卻是有些安靜的可怕。

  仿若鬼蜮。

  「也罷……」

  而也就在這時,似乎已經釋然些什麼的血月銀袍人也沒有了停留的意思,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某個方向之後,抬腳似乎就要離開。

  「噗!」

  但是,就在這一瞬間,血月銀袍人抬腳要走的檔口,一聲墜落撞擊之聲響起在了他的身前。

  此時此刻,在他身前百米開外的場地中央,一道人影卻是忽然從天而降,重重的墜在了地面之上。

  頓時激起一片煙塵。

  而隨著這一片煙塵的揚起,雖說那人影摔在地上之後就一動不動,墜落的樣子,也仿佛是死物一般,但是,飄揚而起的塵土,卻仿佛是打破了這第一演習場的時光空間定格的感覺,一瞬之間,仿佛時間開始流動一般,那種安靜宛若鬼蜮的感覺,卻是突然被打破。

  可怕的氣息也瞬間消散在這第一演習場內。

  這個傢伙是……

  而這個時候,仿佛開始流轉的時光中,血月銀袍人微微一怔,原本要跨出的腳,卻是踏回了原地。

  是嗎……

  是那個炮灰啊。

  不過,很快血月銀袍人就認出了那宛若死物一般墜落的人影。

  很明顯,這個人影就是剛才站在三代火影擔任護衛,被四代風影一擊秒殺的並足雷同,不,也不能說一擊秒殺,應該是暴起殺死的並足雷同。

  同時,血月銀袍人的腦海中則是泛起了方才的一幕。

  那碎石墜落之間,腳踏四代風影的攻擊,羽田一葉抬身搶出一把抓住這並足雷同將他甩出去的一幕。

  以及,羽田一葉被四代風影反應過來的一擊,貫穿了胸膛的畫面。

  嘖!

  真是無謂的行為。

  對此,對於羽田一葉的行為,血月銀袍人表示相當的不屑。甚至似乎還有一些些的不爽在裡面。

  在他看來,這行為幾乎有點愚蠢,並足雷同已經受到致命傷,雖然說那個時候,羽田一葉有能力可以救治,但是,當時的情況,很明顯是不可能施救的。

  而且,他們還處在危險之中,這種已經受了致命傷的,只能夠拋棄,最好的選擇,也就只有拋棄。

  況且,如果不是為了這個並足雷同,羽田一葉不至於中招。

  既然現在的並足雷同能夠出現在他的面前,也就是說,這個羽田一葉是看出來剛才自己的攻擊的弱點了。

  如果不是救這個並足雷同,恐怕,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就是羽田一葉了。

  也就是說,羽田一葉原本是可以逃脫剛才的術的。

  等一下!

  這個羽田一葉,真的這麼傻?

  不過,這種不屑和不爽只持續了一會兒,血月銀袍人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個羽田一葉救這個並足雷同的動機,為什麼站在木葉那邊,而不是獨善其身,他知道。

  畢竟草隱村和木葉村已經結盟了,木葉給出了那麼好的條件,一方面看上去的確是草隱村的幸運,找到了一個基本上永久靠山的存在。但是,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也被綁定在了木葉這艘最容易被當成是目標的船上。

  也要承受比以往更大的風險。

  對草隱村來說,上了這船,下船就不是那麼容易的,就算是木葉肯放他們下船,別人也不會給他們舢板。

  這個時候的草隱村,當然是希望木葉什麼都好。

  羽田一葉出手幫助木葉村,是自然的。

  但是,救一個已死之人?

  或者說,必死之人?

  為了救這麼一個人讓自己中敵人的術?

  這也就有些演的太過了。

  羽田一葉這個人,雖然身在草隱村,但是因為和瀧千葉的關係,他可是沒有少調查。

  甚至在有一段時間,他曾經還試圖從他身上找到瀧千葉失蹤的情報。

  所以,他還是非常清楚的。

  這個羽田一葉的信息。

  至少,羽田一葉的謀略能力,也不好說就是弱於自己或者瀧千葉。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在草隱村的表現,是完全可以撐起半個草隱村的,也就是說,現在的這種堪稱低級錯誤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的。

  即是說,這個羽田一葉,當時不可能將並足雷同扔過來,還讓自己挨四代風影那一下。

  怎麼回事?

  什麼意思?

  他是什麼意思?

  而這個時候,想到這裡,血月銀袍人的目光,猛然轉向了那摔落下來,似乎是蜷作一團的並足雷同。

  「糟糕!」

  然後,目光還沒有落定,他就是猛地一聲痛呼,手猛的就捂住了自己兜帽下的左眼。

  一縷鮮血,立時順著的捂住左眼的左手手臂上流下。

  而此時,那原本只有一片漆黑仿佛什麼都看不見,只有一兜帽的黑暗的兜帽之下,因為他左手的插入,宛若黑色霧氣,彌散開了一些,露出了其中不斷流出鮮血的左眼。

  仿佛這兜帽的黑暗,無法遮蔽他的左手,又仿佛他的左手不溶於這黑暗一般。

  而這血色的指縫之間,那一隻左眼中的波紋仿佛盪起了漣漪的水面一般,開始不斷的蠕動起來。

  很快,波紋緩緩旋轉了起來,分開成一個奇異的圖案,轉瞬間,圖案又旋開成三個勾玉,勾玉又再轉開,最終化做普通瞳孔的模樣。

  糟糕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

  瞳力用盡了!

  這隻眼睛……已經廢了!

  而這個時候,血月銀袍人的心中,也是一片叫遭。

  不對!

  現在最關鍵的不是這個!

  然後,下一秒,他卻是猛地抬頭,也不顧眼睛的劇烈疼痛和視線的一片血色,血月銀袍人猛然看向了前方的並足雷同。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麼,這個並足雷同,應該是假的!

  現在……

  也是最好的時機。

  是真的!

  還是假的!

  而目光落定的一瞬間,血月銀袍人的身軀猛地就緊繃了起來。

  此時,如果剛才他所想的沒有錯的話,那麼,這個並足雷同,可能並不是並足雷同。

  羽田一葉不會真的蠢到去救一個必死之人。

  而他之所以要救這個並足雷同,無疑是有目的的,而並足雷同肯定也不是必死之軀。

  而如果要合理的話,讓羽田一葉的行為合理的話,只可能是相比於自己,羽田一葉知道這個「並足雷同」更適合面對自己。

  羽田一葉雖然知道怎麼逃脫,但是他知道,他面對自己並不是當時的最優解。

  而什麼是最優解。

  無疑,羽田一葉的行為就是在告訴他最優解。

  最優解就是眼前的「並足雷同」。

  當然,原本的並足雷同,絕對不是什麼能夠面對他的料,顯然,這個並足雷同非彼並足雷同。

  再加上,羽田一葉應該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者看得出自己的實力。

  那麼,那個能夠和自己面對的超越羽田一葉的人物,幾乎已經是白紙黑字的寫著的。

  即是說,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自天而降,宛若死物的男人,就是瀧千葉。

  而瀧千葉自然不可能這樣簡單的死去,且方才這個「並足雷同」消失了一段時間在自己的視線中,眼前的如同屍體一般的蜷縮著的,絕對只可能是一個替身。

  而現在,自己瞳力耗盡,實力驟降,正是攻擊的好時刻。

  來自瀧千葉的攻擊,這個時候,自然是最有可能到來的!

  而且,過來,可能就是一擊致命。

  且就算沒有致命,想到現在的狀況,要面對完好的瀧千葉,血月銀袍人估計也無法生離。

  沒有過來嗎?

  而這個時候,待他目光落定,心中一番思緒之後,想像中的攻擊卻是並沒有到來。

  一切平靜如初。

  甚至,那邊的那個「並足雷同」,似乎也真的是並足雷同,一個已經快死的男人。

  猜錯了?

  而這個時候,一切太過風平浪靜,血月黑袍人緩緩的直起身子,緩緩放下的鮮血四溢的手,兜帽之下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

  顯然,現在的平靜,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麼,那個羽田一葉是……」

  而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喃喃的自語了起來。

  「嗤!」

  但是,他的這句話卻是並沒有說完,這前半句還未說完,他的身形卻是猛地仰起,腳尖幾乎都踮了起來,一蓬鮮血宛若噴泉一般,從他的左胸激射而出。

  隨著鮮血迸濺的,還有那一道自他後心插入迸射而出的電光。

  「看來,你的確是瞳力大幅度減弱,我還以為你這是故意誘惑我攻擊啊!」

  而整個時候,他的身後,則是傳來了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陌生,是因為這個聲音異乎尋常的冰冷。

  熟悉,是因為不管這個聲音怎麼因為冰冷而變化,他總是能夠認出這個幾乎刻在骨子裡的聲音。

  瀧千葉!

  「呃……呃……」

  而注意到聲音,判斷出身後就是瀧千葉之後,血月銀袍人幾乎下意識的就要驚呼,但是呼出來的卻只有鮮血。

  而此時此刻,在他的身後,站著的,正是千葉。

  穿著者銀月黑袍的……

  千葉!

  終於……

  出現了!

  而這個時候,即便心臟已經被洞穿,必死的情況之下,血月銀袍人的兜帽,卻是微微偏轉,似乎轉移了視線。

  火影岩像嗎?

  與此同時,右手洞穿血月銀袍人的後心,整個人幾乎都快要貼在血月銀袍人身上的千葉,順著他頭顱的轉動,落在了那火影岩像之上。

  「果然……是誘我出擊啊。」

  而明白了過來之後,千葉裸露出來的猩紅的左眼之中,轉過了一絲銳芒,不過,開口卻是並沒有多少煙火氣。

  「哼……」

  對此,血月銀袍人卻似乎是充滿嘲弄的笑了。

  「嗤!」

  只是,他還沒有完全笑出來,一道銳利宛若刀鋒的閃電忽的從前方閃出,鮮血頓時從他的腦袋上炸開,噴涌飛濺。

  瞬間,血月銀袍人的身形就抽搐了起來,最終,在身後千葉抽出右手的檔口,軟倒在地。

  「嘖!替身嗎……」

  而這個時候,在前方,「並足雷同」緩緩的站起來,扯開了一張面具,露出了真正的面容。

  正是……

  千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