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這裡,還有傷員!」
「c區需要大量支架或者一名土遁擅長的中忍!」
「有人嗎?b區需要支援,人手不夠了,什麼人都好,能夠包紮的就行!」
……
此起彼伏的緊張的叫喊聲混合著哭喊的聲音,在這木葉的前門大片區域響作一片,嚴肅緊張的氛圍緩緩的彌散開來。
果然……
是損失慘重。
而這時候,和三代火影談妥離開,朝著自己的小木屋而去的千葉眉頭深深的鎖著,心中閃過了這麼一個頗為沉重的念頭。
這一路走來,幾乎都是殘垣斷壁,現在木葉的整個前門部分,幾乎都成了瓦礫,而瓦礫之中,多有斷臂殘肢,甚至,還有被壓住一半的忍者的屍體,和原著表現出來的完全就是兩個樣子。
不!
應該說,原著壓根就沒有表現出這些殘酷,僅僅是這不過十數分鐘的路程,千葉已經見到了至少三十具屍體,還有一些無法分辨是否同一具屍體的殘肢。
可以看的出來,雖然沒有尾獸玉傷害的痕跡,但是,即便是九尾的肉搏戰鬥,如此龐然巨獸之下,木葉村的防線幾乎是形同虛設,若不是有三代火影和波風水門在,恐怕,再多的忍者,也無法阻止九尾,最多也就是多上幾具屍體。
這個巨大的豁口,應該是三代火影用金剛如意將肆虐了一陣的九尾推出去的痕跡吧。
而走著走著,不斷觀察著這瓦礫戰場,千葉的目光漸漸移動到了這前門往西的巨大的豁口,透過這個豁口,能夠看到外面倒伏成一片,依稀可見是被巨物滑動壓垮的整片整片的樹林,不自覺的,他的腦海中,就想到了原著中,九尾破入村子之後,三代火影參戰時,用金剛如意將九尾頂出去的畫面。
戰鬥的流程,似乎和原著中沒有任何變化。
果然,是「它」。
一切都是「它」
爾後,看了一眼這豁口之後,千葉的目光卻是看向了那刻著火影岩像的山峰,眉頭微微的蹙緊。
波紋狀的眼眸之中,仿佛倒映出了一種奇特的氣息。
時空間結界……
這種感覺,應該就是時空間結界吧。
那麼,九尾的尾獸玉,和原著中也一樣,是四代火影在火影岩像上使用了時空間結界轉移走了。
眨眼間,波紋從漆黑的瞳眸中褪去,千葉的心中,又閃過了這麼一個念頭。
即便是現在擁有了輪迴眼,仙人體,宇智波信彥的永恆萬花筒寫輪眼的數種能力,但是,還是太渺小了啊。
面對「它」來說,這些還是太渺小了啊!
而這一刻,千葉的臉上,卻是泛起了微微的苦色,雖然一切到現在都如他所想的進行著,無論是和三代火影的交流方面,還是關於自身的實力提升方面。
但是,看到眼前的一幕幕,看到這滿目的瘡痍,千葉的心中卻是沒有辦法激起一絲一毫的喜悅之意。
相反,他的肩頭,卻是感覺到了幾乎難以支撐的沉重,以及對未來的擔憂,甚至是……
一絲驚懼。
至於眼前的這些殘酷,在經歷過那一段殘酷的記憶之後,說實話,並不能夠對他產生多大的感官刺激,他只不過是平靜的分析著眼前的一切,不斷的復原著那一場原著中僅有一些片段的戰鬥,不斷的推算著。
推算著一個他早就知道,但是潛意識裡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的一個事實。
命運是可以改變的,甚至,身為一個穿越者,一句話,一個動作,一個決斷,一份力量的發泄都能夠改變。
命運有既定的路線,但是,卻也可以輕易的改道。
但是,他仍舊什麼都無法改變,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該死的人還會死。
甚至,歷代那麼多的穿越者,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都沒有任何的改變。
而這也是他現在內心之中最大的夢魘,其實,命運無法改變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命運可以改變,但是,無論你用什麼手段,你就是改變不了。
這才是最可怕的。
明知可以改變,但是卻眼睜睜的只能看著該發生的事情一幕幕的發生,自己不管如何努力都徒勞,這才是真正的可怕!
雖然說現在千葉已經得到了自由之身,並且從三代火影的話語中,他不但得到了自由之身,還得到了木葉村的全面幫助,在未來的行動中,也會有整個木葉作為後盾。
但是,此時此刻,他的心中,卻還是沒有底。
即便擁有了輪迴眼這樣的至高之力,還有六道仙人的六道仙術的承諾,千葉卻仍舊感覺到了渺小。
面對「它」的渺小。
如果我沒有選擇改變玖辛奈他們的命運,弘彥、雪奈、日向雪鷹他們會不會還活著呢?
而這一刻,隨著腦中構建出來的戰鬥流程和原著描繪出的那些片段一幕幕的重疊,千葉的心中,不禁泛起了這麼一個念頭。
是的,如果他沒有選擇改變命運,而是選擇做一個普通的忍者,得過且過的安安全全的在這個火影世界度過一生,以第三者旁觀者的立場,規避風險,一直等到鳴人佐助拯救忍界,然後在一個相對和平的忍界生活,弘彥、雪奈、日向雪鷹他們,會不會不用經歷這些,也不會因為他而喪命。
如果他不改變命運,偏安一隅的話,或許他仍舊會和弘彥以及雪奈組隊,但是,卻不會將他們拖入危險之中,畢竟,不去改變玖辛奈的命運的話,按照雪奈和弘彥的性格,也不會故意參與到那些危險中去。
自己也不會那麼耀眼。
他們三個或許平時會打散加入其它的隊伍執行任務,等差不多了,三人會一起組隊,然後有個臨時隊長,帶著他們一起任務,最終慢慢的成熟。
或許,日後會成為精英小組,都成為精英忍者。
但終究是不用去面對九尾,不用去面對宇智波信彥,不會加入到木葉的高層中去,接觸那些黑暗和危險,而以他們的實力,只要不是這種級別的任務,又怎麼會喪命?
到時候,他們三個會一起長大,成家立業,一直都在一起,直到老了之後,還會整天的呆在一起,回憶往日意氣風發的日子,享受著退休生活和天倫之樂。
如果,他不想著去改變的話,那麼,他們都可以活著。
活的好好的。
雖然肯定會有挫折危險,但是,終究能夠好好的活著,一直到老。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沒有長大,就已經隕歿。
現在的情況,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他將他們牽涉入了危險之中,是他造成了現在這樣的結果。
是他,害死了他們。
「會不會有不同呢?」
而想到這裡,千葉微微的抬頭,看著漆黑的夜幕,眼中的平靜終究是緩緩的泛起了哀傷的波瀾。
現在的他,已然是一無所有,背負著雪奈的生命,他可以說服自己堅強的走下去。
對命運已經有了相當全面的認知,甚至接觸到六道仙人,讓他有了相當的信心走下去。
但是,他終究不是完全沒有感情和感覺,甚至,他擁有著比還擁有著感情的過去的自己更多的感情,更多的牽絆。面對現在的情況,這樣的結局,怎麼可能不懊悔?
怎麼可能,不會動搖啊!
「你是笨蛋嗎?這種事情,有什麼關係?」
然而,就在這一刻,口中不自覺的吐出這一聲之際,千葉身形卻是猛地一頓,豁然往後看去。
剛剛那一霎那,許多熟悉的聲音,卻是在他的身後,「響」了起來。
「幻……聽?」
但是,這回頭一眼間,除了忙碌的人群以及瓦礫之外,千葉的身後,卻是什麼都沒有。
仿佛,之前的那一聲,就是幻聽一樣。
是嗎……
然後,下一秒,回過頭去的千葉,嘴角卻是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用不著多愁善感,無非是早點和晚點的事情。
最後的一搏罷了。
爾後,下一瞬間,他的心中,卻似乎明白了什麼,迅速將心頭的那些懊悔惆悵以及動搖壓下。
「還是趕快回去吧,處理好該處理的,明天就必須要……」
而壓下了那些惆悵懊悔和動搖之後,千葉迅速的就將所有的思維轉移到正事上來,時間還是很緊張的,明天自己戰死的消息就會散布開來,在這之前,他就必須離開村子了。
想到這裡,千葉也不做停留,再度看了一眼這匆匆來去的人影,以及夾雜這緊張叫喊聲以及各種痛苦的聲音的瓦礫戰場,深吸了一口氣,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而這一路間,千葉為了避免被抓去治療傷者,繞開了所有傷者治療區,飛速的朝著自己的小木屋而去。
換做以前,他必然會找一個傷者區,用自己所能夠做的,儘可能的為木葉保留足夠多的優秀的忍者,多一個是一個。
但是,對現在的他來說,今晚這最後一點的時間,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只能選擇做好自己的事情。
而以他現在的速度,很快那一幢和式的隱沒在漆黑的小木屋,就慢慢的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門前的花圃,仍舊是綻放著秋季特有的花朵,雖然有大部分的地方因為季節的關係,花朵已經都凋零了,透著幾分枯萎的淒冷,但是,卻仍舊有不少鮮艷的花朵綻放著,透著秋季的生機勃勃。
「嗒!」
而千葉就在著淒冷和生機勃勃之間,停住了腳步。他的眼中,則是倒影著那一扇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門扉。
一切,還如他去時的模樣,沒有任何的改變。
「進去吧!」
不過,這一次,千葉卻是沒有停留多久,只注視了一下,就邁步而出,推開了這扇熟悉的門扉。
玄關處的鞋子,也是一如既往的擺著五雙,整整齊齊,千葉輕輕的褪了鞋,穿上了獨屬於他的室內鞋。
柔軟的觸感從腳底板一直延伸到腦海之中,勾勒出那雪奈和玖辛奈深夜燈火之下縫紉的身形。
沒有開燈。
踏著這平時沒有感覺,此時卻覺得特別溫暖的柔軟的暖鞋,千葉無聲無息的走到了廚房間內。
「滴答!」
仿佛是感應到房屋主人的歸來,黑暗之中,忽的響起了水滴的聲音。
熟悉的水滴的聲音。
不過,千葉卻並沒有多在意,只是輕輕的將吃飯的桌子移開,褪去地毯,打開了那通往地下室的門扉。
沒有猶豫,沒有遲疑,千葉直接就下了這門扉之後的樓梯,向著那一片光亮走去。
地下室的燈,是一直保持著敞亮的。
通了電之後,這裡的燈光,似乎還要比屋子裡的燈光更亮一些。
這是玖辛奈怕藏在地下的日向雪鷹因為少了一隻眼睛的關係看不清,所以特地要求的。
而站在地下室內,看著那日向雪鷹有些凌亂的床鋪,以及那桌子上沒有改變的擺設,一如日向雪鷹那日逃離木葉一般。
看著這一切,千葉抿了抿唇。
「就這裡吧。」
隨後,他四顧左右,點了點頭,似乎很是滿意,口中呢喃了一聲,順手就將桌子移了開去,給這個地下室裡面騰出了一大片的空間。
然後,做完這一切之後,他蹲下了身子,啪的一聲雙手一合。
回家了!
玖辛奈、弘彥、雪奈!
爾後,結了幾個印之後,他的雙手重重的按在了地上。
而隨著他雙手的按下,手與地面接觸的一瞬間,一道道蝌蚪文術式一般的黑色鎖鏈忽的從他的手心出蔓延開來,在那整理出來的大片空地之上勾勒出了一大二小三個人形。
「嘭嘭嘭!」
而在這三個人形結成的一瞬間,人形最中心那個鎖鏈構成的「人」字之中,白霧突然炸開,霎那瀰漫了開來。
「咯拉拉!」
而也就在這白霧炸開的一瞬間,三個人形之下,土地忽的隆起,三個石台,悚然而起。
同時,白霧散盡,石台之上,慢慢顯露出了玖辛奈、弘彥以及雪奈的遺體。
仿佛,下一秒就會醒來的三人的遺體。
「那麼,接下來……」
然後,又是啪的一聲,千葉再度雙手合十,而這一次,一條條泛著金光的鎖鏈猛地從他腳下迸射蔓延了開來,越過三個石台,爬牆而上,在地下室天花板的最中心處匯聚成一點。
嗡的一聲奇異的聲響之中,無形的罩子,就在這鎖鏈之中延展了開來,牢牢的扣住了那三個石台。
將整個地下室,都包裹了起來。
結界,驟成!